风起宁古塔 第四百三十七章 都有小心思

不仅是他不快，下面的叶天问也是不怕的。“大司马，我们一百多名兄弟可都看到了，而且还看到那刺客给了成国公府的守门家丁一些东西，这可不会有假。”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蓝心成等人也是连忙帮腔。

他们因为说得是实话，倒是没有心虚之处。这么多人一开口，大司马也感觉到有些头痛，“何总捕头，我并没有任何要针对你，或是怀疑你们的意思。哎算了，现在还是把成国公请出来，看他怎么说吧。”

差点自己就成为了众矢之的，那还是少说话为妙，看成国公要如何的应对吧。反正有可能的话，他是不会冲在最前面的。

“汤红鹤，你出来，我们都在外面，现在有些事情需要你来解释。当然，你可以不出来，但若是那样的话，就不要怪我们自己进去了。”林四海看出了大司马的心思，是有些鄙夷的。索性他便带头而出，不管怎么样，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今天都要汤红鹤给自己一个说法。

林四海中气十足的喊了这么一嗓子，配以准宗师的实力，声音传到了成国公府的前院。

“不出来吗？即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们自己进去了。”等了大约十息左右，不见成国公府内有任何的动静，林四海索性便一步迈出，要带着众人强行进府一观。

吱嘎。

就在此时，成国公府的大门由内而开，跟着成国公汤红鹤与怀云公主李月秀在一众府中亲兵的护卫之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汤红鹤阴沉着一张脸，就像是谁把他的府库里的银子给盗走了一般。

而事实上，的确就是如此。

“你们都围在本公的府前做什么？啊？做什么？”

“你们要造反吗？”

前一句是汤红鹤说的，后一句出自于怀云公主之口。

虽然不受宣文宗的器重，但怀云公主有着皇家的血脉，这一条确是事实，是不可更改的。

......

皇宫，政务殿。

发生在大司马府中的事情，已经传了回来。

影卫史张三已经赶到了成国公府外，正躲在暗处，密切的观察着现场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最新消息，必然就会很快的出现在龙案之上。

宣文宗铁青着一张脸。

他知道有人不想看到自己与大司马联姻，将宣**队彻底的掌控在手中。但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如此大胆，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

据影卫奏报的消息，大司马府内，已经有好几十人受伤，其中光是涉及到的一些权贵子弟，就有二十人左右了。可以想像，用不了多久，大量弹劾大司马的奏折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时候，他是保大司马呢？还是要放弃他安抚群臣，就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让宣文宗陷入于两难。

而摆在这个问题之前的，还是一个更要命的，那就是捕快竟然找到了刺客的踪迹，而且已经包围了成国公府。

对于这个消息，宣文宗是不怀疑的。捕快之中也有影卫的暗探，张三已经找到了他们，并进行了核实，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

刺客竟然是成国公派出去的吗？

哦，这倒也是能够说得通，因为大司马与皇族的关系好了，他的位置就不会再那么重要，手中的权力也要相应的被缩减。

但派出刺客去刺杀大司马，还伤了那么多人，要说成国公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

“皇上，成国公府前还在对峙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太监总管布达春，眼见这都火烧屁股了，要做出决断的时候，皇上竟然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便站再一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嗯，那依你之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宣文宗回过神来，问向布达春，想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皇上，臣就是一个奴婢，可不敢胡说。”

“无妨，朕赦你无罪，说吧。”宣文宗摆了摆手，表示这就是两人私下里聊天，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场合，说错无事。

“诺。”布达春只好点了一下头，深思两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成国公府中有怀云公主，按着宣国的律法，无旨冲撞皇族之人，那等同于谋反。”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提醒之后，布达春就马上闭紧了嘴巴。言多必失，他也是人老成精，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是呀，朕的妹妹就在成国公府，那谁能拿那里怎么样呢？就算是大家都怀疑刺客就是被他们派出去的，但找不到人，就没有证据，那一切也只能是一种猜想了。”

宣文宗听懂了布达春的提醒，才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可就是因为明白了，才会更加的生气。就是因为皇族之人不可侵犯这一条，反而成为了很多皇族之人知法犯法，甚至是促始他们胆大包天的存在。

而如果大家都碍于这个规矩，不敢进入成国公府，那今天的事情就只能不了了知，跟着大家就会把矛头对准在大司马的身上，为了平息众怒，少不得他身为皇帝，就要治其罪。

呵呵，这或许那就是那幕后之人想要看到的吧。

他无法制止皇族与大司马联姻，但却可以通过一些事情扳倒大司马，这样一来，效果不仅是一样的，反而还会更好一些。因为空出了一个大司马的位置，接下来有心人不就有机会了吗？

从这一点上来看，成国公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更加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可一切，也就是看起来合理，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说什么都有些过早了。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宣文宗反而不好提前的下场，这万一要是闹了一个乌龙，或是说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给成国公定罪的话，那他身为皇帝，做出了极为错误的决定，这个问题就大了。

很可能把原本转向大司马的矛头，就直接转给了自己，这绝对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应该去做的事情。

没错，只有政治家才会考虑国家的得与失，并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敢于身入虎穴，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即便是为了这个理想，而牺牲自我也不是不可以。

政客却是不同，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至于对与错，反而还是次要的了。

大司马被弹劾，甚至就算是被迫拿下，宣文宗依然还可以考虑其它接替的人选，重新想着拉拢之事。可若是自己也被连累下场了，那个时候，能闪转腾挪的空间就小了，选择权也少了。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掉入这个大锅之中。”宣文宗很快就有了决断，跟着对身边的布达春说道：“派一名太监去一趟端王府，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情吧。”

想来想去，宣文宗又想到了他们皇族的大宗正，那位曾在康王的事情之中，出过力的端王殿下。

“皇上，不用写一道旨意吗？”布达春听了之后，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小心地问着。

“不需要，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皇族中的公主，原本就应该是他这个大宗正出面去解决的，朕写旨意算是怎么回事？”

别看宣文宗说起这些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实际上，他就是不想有把柄让人抓到，不想陷入到这沼泥之中而已。

但他却不想一想，他不给出明旨，端王凭什么要去管这个闲事，做一个出力不讨好之人呢？

布达春并不看好派一位太监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但这话是皇帝说的，他也只能去执行。

“诺，臣这就派人去往端王府。”

......

端王府。

端王原本也是要去大司马府观礼的。

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不能去得太早，不然就会显得不太矜持。

就像是太子、八贤王、大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人也是一样。都是自持身份，要去也要掐着点到。

就是因为自持身份的原因，还不等他们动身呢，有刺客混入到了大司马府，并且在那里大开杀戒的事情就传了过来，然后这些皇族之人在没有弄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全都选择了观望。

端王就呆在自己的府中，看着一条条手下送来的消息摆在自己的面前。

凶手杀了人之后，竟然被捕快给盯上了，然后亲眼看着刺客进入到了成国公府。

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端王竟然生出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想了好一会，方才想到，当初武安侯不也是这个情况吗？

同样是刺杀大司马未遂，跟着有人看到刺客逃进了武安侯府，又跟着没多久，武安侯府被抄，三品侯爷被捉拿下狱，虽然没有马上被斩首，可是直到现在，依然还在死牢之中，过着非人般的生活呢？

这才刚过去了多久，大司马又一次被刺杀了，所不同的是，刺客逃进了成国公府，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或许别人不清楚，成国公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但做为已经与其达成了秘密合作的端王却知晓，这个刺客很大可能不会是成国公派人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