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胜负

“……你为何，不杀了我？”

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雪花一般飘落。

阎魔刀切裂空间，令得世界自灰白二色重新化作彩色，大巫相柳的身躯被切割地丁点不剩，却惟独暴露出了位于核心部位的张小雪……犹如庖丁解牛般，赵樱空的刀法精准无比，竟是未曾伤到她分毫。就连那浑身的血迹与疲惫之态，也仅是能量消耗过度的反噬而已。

但相较起自己活了下来，张小雪似乎更愿意寻求一死。她睁开眼睛，冷冷地望着赵樱空：“便是让我活下来，我也不会吐露出有关恶魔队的情报。”

说着，张小雪似是启动了什么按钮，心脏部位开始涌出炽烈的辉光，那是自爆的前奏：“毕竟，被他人制造出的工具一旦丧失了原先的作用，就该落得一件工具应有的下场——”

“我不会杀你的。”

自爆，是一种将自身能量在一瞬间发出来，同归于尽的行为……但若无能量，又谈何自爆？赵樱空仅是用显现黑光的右手轻轻一抹，不稳定的能量便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在“湮灭”的作用下被吞噬一空，彻底消散于无形。

如果说刚才与张小雪交战之时，赵樱空还未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那么在战斗结束后，她却反而认真了起来。下一瞬，阎魔刀再度挥砍而下，刀锋如一道冷月，斜斜划过张小雪的肌肤。刀刃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伤痕，却仿佛斩断了某种无形之物！

“唰！”

空气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碎裂声，像是琉璃破碎的轻响。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张小雪身上剥离，仿佛某种深藏于她体内的存在被硬生生地抽离出来。

伴随着二者之间的联系被斩断，张小雪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与空洞。

这个少女的神情不再如先前那般暴躁绝望，也不再带着一心求死的决然，反而像是失去了某种至关重要的支撑，整个人变得恍惚了许多；赵樱空则静静地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抬起。她掌心隐隐浮现出一张报纸的虚影，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光芒，将周围的无形之物尽数映照而出。光芒所及之处，空气中仿佛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

——那赫然，是无数如蝌蚪，如游鱼，仿佛拥有生命般不断活动的文字！

这些文字原本还想要四散飞去，但被报纸虚影的光芒一照，顿时如被猫盯上的老鼠一般静止不动，只能化作一个个铅字字块，被吸收进了报纸之中，化作一行行语句段落。而在做完这一切后，赵樱空则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唯留茫然呆立原地，眼神依旧迷茫的张小雪……

……

“疼疼疼……”

高空之上，浑身焦黑，隐隐散发出一股肉香味的程啸注视着自己右手中缓缓吞没黑色文字的报纸虚影，又看看自己那头发眉毛胡子都没了半边的形象，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楚大校啊，我这次可是真拼了老命了啊……”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虽说程啸嘴上如此说着，但他的神情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满足之感。只能说，“风神”不愧是程啸命中注定终有一战的对手。两人之间的实力不仅相当接近，对方对于风的领域理解与招式的运用，均是让程啸大开眼界。

而在最后一招“因陀罗之矢”与“六道-超大玉螺旋手里剑”的对撞之中，程啸更是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只需要再沉淀突破一番，第四阶高级的境界便是虚掩的大门，随时便可破关成就……

而想到这里，程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身下一个黑色小点，那却是在对拼之中棋差一招，被余波彻底震得昏迷过去的“风神”。

“算了，可别说我没救你啊，这是楚轩大校说的尽量留活口，而不是我怜香惜玉……”

“呸！见鬼的怜香惜玉！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话说到一半便跳脚大骂，但望着那逐渐下落的身躯，程啸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说服自己。这个青年伸出右手打出一道气旋，托举“风神”缓缓降下，让他免去了就这样摔死的下场……

……

“果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无论是化作“斗神”的古伦加斯特，还是变身“兽主”的亚尔达拜特均是残缺不全，武器装甲四散化作流散的金属碎片，遍布在宇宙空间之中。

但在这一片真空，毫无氧气的真空环境，浑身肌肉犹如钢浇铁铸的罗甘道却浑身缠绕气焰傲然挺立，而他的右胳膊下则夹着鼻青脸肿，昏迷过去的复制体罗甘道：“打到最后，还是得要靠肉搏决胜负啊。”

机甲的性能近乎持平，驾驶的技术也不分上下，就连双方的硬实力也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可以说无论是性格，还是实力都最为接近的这一对正体与复制体，战斗到了最后竟是双双想到了一起去，选择使用男人的方式，拳头，来彻底决出胜负——

——当然，是正体罗甘道的胜利。

天天在楚轩的实验室里和暴君打胶，罗甘道的战斗技术岂是自己的复制体可比？战斗的天平只维持了短短的数十秒，便化作了一面倒的暴打……最终，以罗甘道用拳头将自己的复制体硬生生殴晕过去为结局，决出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看来除了机甲的改造，以及驾驶技术之外，**的锻炼对于一个合格的王牌机师来说，当真是必不可少啊……”

——罗甘道，望着被报纸虚影吸收的黑色文字，如是想道。

……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你也算败得不冤了。”

罗应龙一挥手，将残破不堪的金光阵彻底驱散，露出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莉雅。如若仔细看去，这位金星女神的脑袋上，有着一道显著的鞭痕。

而在罗应龙的身边，长三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节，八十四道符印的长鞭重新化作量子流光。要知道是“金光阵”本就是在封神之战中出场，而金星女神身上的浓厚神性更是被打神鞭吃得死死的，这双重克制之下，便是阿莉雅再强，又怎能不败？

“……又被你，帮了一次。”

看着自己右手之中，报纸虚影连带着黑色文字一闪即逝，罗应龙又是叹了口气，眼中难得泛起少许柔情：“若不是你提过神明真名的重要性，我也不会胜得如此轻易……”

“快了，琳娜亚，再等我一会儿……”

“复活你的时间，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