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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宁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一唱一和

作者:知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0 07:13:25 来源:小说旗

虽然大宁和黑武之间的直接比试尚未开始,可结果是黑武人所不能接受。

因为今日并未有两国帝王相见的议程,所以两位帝王坐镇也算是为今日要出场的主角们站台鼓励。

此时的阔可敌正我脸色已经有些不善。

如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色开始不善起来,就足以说明这两场看似不重要的比试在他心中分量还是不算轻的。

因为这是开场的比试,接连两场黑武属国都失利了。

从数量上说,黑武的属国要多于大宁。

从出场的那些属国的大小规模来说,黑武出场的属国也要比大宁出场的属国大一些。

比如之前无去处所代表的月氏国,实在是小的不像话。

这种小国在阔可敌正我眼里不值一提,不,是根本就进不了他的眼睛。

所以他的失望不仅仅是来自于属国那些人,还有才刚刚上任的外相阔可敌珈逻。

对于这个女儿,阔可敌正我寄予厚望。

能让做了那么多年外相的柯柯特林给阔可敌珈逻做铺垫,阔可敌正我对她的期望有多高就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阔可敌珈逻缓步走到阔可敌正我身边,脸色有些歉然。

“父皇,是我安排的不好。”

阔可敌正我脸上的不悦一闪即逝,由此可见他对女儿的溺爱。

谁又能想到把一群儿子当牛马用的黑武汗皇,竟然是个女儿奴

刚才还脸色不善,女儿一句是我不好他马上就和颜悦色起来。

“你才接手,此前的事都是柯柯特林安排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温和的说道:“那些属国的人不争气也和你无关,选人的时候也不是你做主的。”

阔可敌珈逻声音还是带着歉然的说道:“虽是柯柯特林主理此事可我也多数都参与了,只是没有露面,要说责任,我也有。”

“你没有。”

阔可敌正我道:“不要胡乱往自己头上按罪名,黑武人人有罪都轮不到你,真的是人人都有罪了,你也在我之后。”

阔可敌珈逻笑起来,在父亲面前和在外人面前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完全不同。

“其实是我们对宁人还是不够了解。”

阔可敌珈逻道:“这二十年来,张汤执掌廷尉府对我们青衙防备的几乎滴水不漏,当年楚国时候,甚至连楚皇的日常举动我们都能了如指掌,现在青衙在中原的密谍几乎损失殆尽,剩下的也不敢贸然行事多数与黑武断了联系。”

说到这,她看向阔可敌正我:“只有一个火办鹤在宁国还算安稳的潜伏下来,不如我现在把他叫过来”

阔可敌正我点了点头:“他确实是现在黑武帝国之中对宁国了解最多的人了......你是外相,这是外事,你有足够大的权力,不必来跟我说,你想用谁直接就调过来。”

“嗯!”

阔可敌珈逻往前走了几步,俯身在阔可敌正我的肩膀上抱了抱:“父皇放心,刚才丢掉的脸面我会争回来。”

阔可敌正我立刻就笑了:“知道你的厉害,也知道你还能更厉害。”

这时候下边锣声再次响起,是新的比试即将开始。

虽然前面两场比试都输了,但接下来确实黑武人这边优势更大。

人多的优势就在于,你可以在一千人之中挑十个比较厉害的,而他可以在一万人中挑十个,其实力,自然要优于前者。

接下来的比试比较残酷,所以参加的人并不多。

是狩猎。

确切的说是斗兽。

这次大宁皇帝陛下和黑武汗皇会面确实是千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盛会,所以安排的比试之繁杂也是古今仅见。

就说这斗兽便分成了两种,一种是人们普遍能接受的,也认为是唯一的斗兽......兽与兽斗。

仅这一项就又分出很多小的项目来,连斗鸡都在其列,温和些的有斗羊,斗牛,斗马,凶残些的比如斗狗,甚至还有斗狼,斗熊,斗虎。

这还算常见,另外一种斗兽则更为残酷,是人斗兽。

各国挑选出来的勇士,可以选择两种方式与野兽搏斗。

一种是持械,一种是空手。

当然,这些比试的奖赏也不相同。

如斗鸡这样的比试更多则是为了增加些乐趣,实在是不值得拿出封侯的奖励来。

人斗兽的奖赏则格外丰厚,虽然大宁这边当时提出将此项比试取消,可根据两国商议好的,大宁也没权力取消黑武设下的挑战,黑武也一样,也没权力取消大宁设下的挑战。

况且,这种比试的奖赏实在是让人心动,所以很多小国的猎人,勇士,以及武者,甚至军中之人,都想试试。

如果一个勇士能在斗兽场里不用工具,赤手空拳打赢一匹狼,那他的奖赏就多到足够他下半生,甚至后代一生都衣食无忧。

黑武人崇尚野性,所以对这种比试设立的奖赏也格外大气。

参加这种比试的大宁属国这边的人数其实不算少,勇士能证明自己的方式不少,可最直接的方式永远都是拼命。

叶无坷的视线从斗鸡场那边守回来,虽然这玩意看着确实有点意思,但他的注意力,还是不得不回到人斗兽这边来。

才开场不到四分之一刻,人们尚未完全兴奋起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就划破了天空。

一名来自西域的勇士,在他的对手,那头大概有一人半那么高的棕熊才扑过来之后没多久,就被撕咬的支离破碎。

哀嚎甚至都只有一声。

西域勇士的半个脑壳就被咬掉。

看到棕熊杀人的那一刻,叶无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少年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风大雪大的日子,回到了那座名为大慈悲实则一点儿也不慈悲的雪山上。

那天,也是大哥和他第一次遇到那么凶猛的野兽。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当时的心境也绝不似现在这般沉稳坚毅。

所以阿爷受了伤。

那是兄弟二人一辈子都抛不开的回忆,更是兄弟二人一辈子也抛不开的愧疚。

“不对劲。”

此时此刻,坐在叶无坷不远处的三奎自言自语了一声。

叶无坷看向三奎:“三奎哥也看出来些诡异”

三奎嗯了一声:“一开始我以为那人熊如此凶狠是因为饿的,可你看,它一口咬掉了西域人半个脑袋却一口不吃。”

叶无坷:“黑武人在野兽身上动了手脚。”

而此时,当一名黑武勇士进场之后,却没用多久就将那头刚刚才咬死人的棕熊猎杀。

“那头熊刚刚才见了血,怎么在黑武人面前忽然又不残暴了”

三奎道:“他们一定用了什么奇怪的法子,或许是给那头熊下了药若是的话也非寻常的药物,能让野兽残暴起来的药物我也听说过,可让吃了药的野兽还对人区别对待的药我不知道。”

叶无坷回头看向身边不远处:“简单。”

他招了招手:“小土司。”

小土司褚绽染刚刚也被吓着了,虽然她从小在深山老林之中长大,从小就和族人一起捕猎,什么样的野兽她都见过。

可刚才那头熊残暴杀人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害怕。

“叶千办,怎么了”

小土司问叶无坷。

叶无坷问她:“彩衣族里有没有什么药是能控制野兽的,放野兽吃了之后只对外人残暴,但对自己人哪怕吃了药也不会动手”

小土司马上回答:“有,且至少有三种法子。”

叶无坷:“说说。”

小土司道:“第一种,给野兽吃的药比较特殊,在让野兽狂暴起来之后,还能对几种气息感到害怕,刚才那个黑武人身上可能就带着这种药,闻到那种气息,才见了血的熊也还是怕。”

“第二种,那头杀人的熊就不是吃了药,而是被人训练出来的,训练熊的人逼迫他吃掉认可黑武人相貌之外的人,但只要敢对黑武样貌的人龇牙咧嘴马上就狠狠的教训一番,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熊就能只杀黑武人之外的人了。”

“第三种,刚才那个杀了熊的黑武人就是驯兽师,这些野兽,最起码这头熊就是他训练出来的,所以熊骨子里就怕他,而且也不觉得他会伤害自己,熊没想过那么熟悉的人会对它下死手。”

叶无坷道:“所以第一种法子最简单,第二种第三种可能都是比较耗时的。”

小土司点头:“没错。”

叶无坷道:“以黑武人急于求成的性子,第二种第三种可能有但不如第一种可能大。”

小土司道:“简单,试试就知道了。”

叶无坷道:“怎么试”

小土司道:“此前我们不是遇到过被人控制的野兽吗驯兽和炼兽无非是那几种法子,我用彩衣族特殊的兽笛能扰乱野兽。”

叶无坷道:“黑武人为了能赢有些过分了,如果能给他们一点教训更好。”

小土司马上就起身:“交给我!”

此时斗兽场里,一头斑斓猛虎被放了出来,因为此前那头熊过于凶狠,所以除了黑武人之外,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几个愿意挑战。

黑武人接连喊了几次,别说大宁属国这边没人回应,就算是黑武的那些属国也无一人起身。

就算是没有之前那头熊,这体型巨大的猛虎也没什么人敢贸然挑战。

黑武人那边商议了一下,随即将那头猛虎带了回去,选了一头大概能有小牛犊子一样身躯的狼又拉了出来。

为了刺激挑战者,黑武人放话说挑战这头狼若成功了奖励与挑战猛虎相同。

诸国的优秀猎人,强大的武者,能手猎一头狼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不少人随即报名,最先出场的是一个黑武属国的武士。

小土司刚要上前,叶无坷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先看看再说。

只片刻,那个武士就被那头残暴的狼咬断了喉管。

黑武人对自己属国的挑战者也用这样的手段,可见其人性格。

同样的是那头身躯庞大的狼咬死了挑战者后,竟然一口不吃。

小土司朝着叶无坷微微颔首,她已经能够肯定黑武人训狼用了什么手段。

此时眼见着挑战者又有一个被咬死了,其他人便又有些退缩。

黑武人见无人敢上,于是再次加大了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大宁属国的勇士迈步登场。

小土司悄悄取出兽笛走到人群之中等待时机,她特意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角度,见那黑武人放开巨狼之前,再次往巨狼嘴里喂了什么东西。

这黑武人也不避讳,毕竟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喂了什么。

随着一声铜锣响,那头巨狼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狠起来。

药物加锣声!

小土司马上就做出了更为精准的判断。

按照这野狼习惯,本应不会直接攻击人而是先龇牙咧嘴的威胁。

可这头狼在那黑武人松开锁链的瞬间,朝着那名挑战者就扑了过去。

在这一刻小土司取出兽笛吹响。

这兽笛的声音其实不大,也说不上有多尖锐,若不仔细听的话稍微远一些的人根本就听不清楚。

可那野兽似乎对这种声音格外敏锐,在笛声出现的瞬间就停了下来。

它猛然甩头看向其他地方,眼神里已经没有了那名挑战者的存在。

片刻之后随着小土司笛声持续,巨狼忽然转身朝着刚才那个黑武人扑了过去。

黑武人原本还在看热闹,在笛声刚一出现的时候他似乎有所警觉但没有特别在乎。

当巨狼扑向他的时候,这个黑武人显然慌了。

没有来得及逃跑也没来得及挣扎,那巨狼直接将黑武人扑倒在地然后一口咬断了他的咽喉。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巨狼显然受了更大的刺激,咬断喉管之后并没有停下来,一口一口的继续撕咬,且开始吞食。

黑武人那边立刻就有几名甲士近前,用他们的长枪朝着巨狼身上连续戳了几下。

小土司马上停下兽笛,仔细观察那些黑武人之中有谁可疑。

就在她找到目标的那一刻,她在找的人也知道了她。

当两人四目相对,小土司眼神骤变!

在一群高大的黑武士兵身后,有个身材娇小的人探出头正在看她。

虽然那人身上穿着黑武服饰,而且还用面纱遮住了半边脸,可小土司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人绝非黑武女子。

在那女子双眉中间有一个很特别的图案,其色殷红,这是蜀中白衣族女子的特殊标志!

那女人看到小土司的瞬间,眼神里立刻就闪出一抹凶光。

小土司马上就退回到众人身后寻机离开,她当然不是怕了那个白衣族的女人,而是尽快回到叶无坷身边。

“黑武人那边有蜀中白衣族的人。”

叶无坷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微微一变。

不是白衣族的人在黑武那边有多吓人,而是他马上就联想到了此前正在查的那个白衣族少主。

小土司马上就退回来找他,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个人。

之前叶无坷他们在长安已经查到了一些关于白衣族少主的事,但因为这边的事也很急,将事情交给高清澄继续查之后他们便启程北上。

小土司看到了白衣族的人在黑武那边,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要告诉叶无坷。

白衣族少主

叶无坷眉头微皱。

如果那个家伙和长安城里的叛乱有直接关系,现在又能证明此人和黑武人早有勾结。

此时场面混乱不堪,黑武士兵围上去乱枪戳死了那头巨狼。

而围着的人反应各异,有人被吓着了有人则叫起好来,当然也不是真的叫好,黑武人用的野兽有问题,不只是只有叶无坷他们看的出来。

黑武人清理了场地之后,很快就又牵上来一头巨狼。

他们显然也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人真的在捣乱。

那个蒙面的白衣族女子再次隐身在众人身后,但她一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死死盯着小土司。

“不要再试了。”

叶无坷道:“她若盯上你了或许会有麻烦。”

小土司马上就昂起下巴:“我还能怕了白衣族的人论驯兽,白衣族的人都是垃圾。”

叶无坷道:“我不在乎白衣族的人怎么样,你不能遇到危险。”

小土司一开始还说着我能有什么危险,我一只手也能把白衣族都挑了。

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叶无坷在关心她,那张娇美的小脸儿马上就红了些。

“哎呀哎呀哎呀,没事啦。”

小土司瞬间就好像喝了点酒似的,一边摆手一边说道:“相信我,我的实力绝对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些。”

叶无坷还是摇头:“你就在我身边待着。”

小土司一边说怕他们做什么,一边在叶无坷身边坐下来:“当然我不是怕,我也不是没办法,我只是听话。”

她身材娇小,但身材比例无比完美。

那座椅稍稍高了些,她在叶无坷身边坐下的时候两条小白腿明晃晃的,小脚尖顶着地面。

这里天气严寒,可她却丝毫不惧。

“你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她红着脸看叶无坷:“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别的事我也都听话的。”

叶无坷侧头看了看她:“腿并好......”

小土司:“噢!”

此时的叶无坷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在闲下来的时候给她织条毛裤。

与此同时,在黑武人队伍后边,蒙面女人被一个同样蒙着脸的人叫了回去。

进入大帐之后,蒙面女人一看到背对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心中就忍不住一颤。

快步上前,蒙面女人俯身:“主人。”

背对着她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了标志性的白衣,换上了一身黑武青衙内卫的锦衣。

只是那张脸上依然戴着那奇怪面具,配着黑武青衙衣服就更显得诡异。

“不必在那看着了。”

那面具下,一双眼睛看起来似乎散发着摄人的寒光。

这张面具是用纯银打造,用的应该还是蜀西南那边的雪花银,远远的看起来,真如雪一样洁白。

银面人听起来语气平和,可是蒙面女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以叶无坷的性格,褚绽染既然已经发现了你,叶无坷便不会再让她出手干扰,你等着也没什么意义。”

蒙面女人马上俯身道:“属下遵命。”

银面人道:“到了这个时候暴露了身份倒也无妨,毕竟大局至此已再无余地,只是......”

说到只是两个字的时候,他回头看向那个蒙面女人。

“只是你为什么会如此不小心”

蒙面女人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跪倒在地。

“主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用我的性命来报答主人的恩情。”

银面人轻轻叹了口气。

“我记得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我带着你们刚刚离开白衣族的时候就说过,你们跟着我会得到在白衣族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荣华富贵只是这其中最容易得到的。”

他语气依然平和。

“你在族中想炼兽,族中有诸多制约,我带你出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在族中想要炼尸,这是族中大忌,被发现谁偷偷修行炼尸之术是要剥皮抽筋的,你跟着我,我还是许你自由。”

蒙面女人此时已经吓得颤抖如打摆子一样,她自己想克制一下都克制不住。

因为她太了解主人的性格。

“我可以允许在这个时候被对手看到一些端倪,但不允许是因为你们的失误。”

蒙面女人还想说什么,银面人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嘘。”

他缓步走到蒙面女人身前:“在听到兽笛声音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警觉,或许是因为这几年许你自由太多所以你便轻慢放肆了,哪怕是你后知后觉,在人被咬死之后不露面也不会被褚绽染看的那么仔细。”

蒙面女人忽然间不颤抖了。

她使劲儿的磕了几个头:“属下知道辜负了主人的信任,对不起主人这些年的重用,我将以死谢罪,只恳求主人不要将我也炼成......”

银面人眼神微微一寒。

蒙面女人立刻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脸色惨白的说道:“属下愿主人大计成功,千秋万代。”

说完后从袖口之中滑落一枚匕首,朝着自己心口狠狠刺落。

当的一声,那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崩飞出去。

银面人低头看着她:“当初你们愿意跟我离开白衣族是我欠了你们一个人情,这次你犯了错就当是我已把人情还了,你的名暂且留着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蒙面女人可以走了:“自己吞一枚七窍丹,若你完成了计划我再赐你解药。”

蒙面女人马上就又开始磕头,没片刻额头上就见了血迹。

等人离开之后,屏风后边,阔可敌珈逻缓步走出。

“你的人畏你如畏虎。”

阔可敌珈逻道:“这样御下也不都是好事。”

银面人似乎是笑了笑:“你劝过你的父亲吗”

阔可敌珈逻皱眉:“和我说话你最好不要放肆。”

银面人微微点头:“殿下说的对,我在殿下面前就应该如我的手下在我面前一样。”

阔可敌珈逻冷着脸说道:“你和阔可敌君侣约定了什么不重要,我可以继续他和你的约定也可以随时终止。”

银面人俯身:“这么说的话是我太唐突了。”

阔可敌珈逻:“你想要的我可以按照阔可敌君侣给你的许诺如数给你,可若在你计划之中杀不掉李叱,你应该相信我,你和你的族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银面人轻轻叹了口气。

“杀李叱......谁敢保证呢”

他看向阔可敌珈逻:“这个世上唯一一件没有人敢保证的事就是赢了李叱。”

阔可敌珈逻:“那你为什么还敢”

银面人回答:“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敢的人。”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汗皇陛下想杀李叱,李叱也想杀他,但最终谁会先死,还不好说,殿下可以代我提醒汗皇陛下,最好不要激怒了小人物。”

阔可敌珈逻脸色越发寒冷下来:“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你想试探我到底会不会现在就杀了你”

银面人再次俯身:“殿下不该是这样肤浅的人。”

阔可敌珈逻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阔可敌珈逻回到了阔可敌正我身边。

“父皇,刚才那个戴面具的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希望我能提醒父皇不要彻底激怒了小人物。”

听到这句话的阔可敌正我先是笑了笑,然后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想说的是博儿今。”

阔可敌正我道:“我让火办鹤接替了博儿今,替换掉了博儿今的人。”

阔可敌珈逻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他让我提醒父皇的或许正是博儿今因为被彻底激怒而转投宁人”

阔可敌正我哼了一声:“他也能有那样的机会。”

阔可敌珈逻道:“博儿今确实不重要,但我觉得现在也确实不应该完全放弃他。”

阔可敌正我语气有些淡淡不悦:“他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阔可敌珈逻:“让他服从,需要让他害怕,让他卖命,还需让他得到好处。”

阔可敌正我或许是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了心意,因为他没想到女儿居然能有这样的感悟。

“你派人去告诉博儿今,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他手下的能力,我与李叱会面当日只凭他的人不会成功,所以安排了火办鹤给他补充了一些人手。”

阔可敌珈逻道:“博儿今若心有怨念,还需再给他些好处。”

阔可敌正我道:“让火办鹤去低头,就说他做的事并非是我的意思。”

阔可敌珈逻嗯了一声:“博儿今再有怨念火办鹤低头了他也该到此为止,若还放肆,屈渤之内再选一个人替代他也没什么难的。”

不久之后,阔可敌珈逻就带着火办鹤找到了一脸怒容的博儿今。

他当着汗皇的面杀了万劫清,本以为汗皇能看到他的忠诚。

可是没想到一转脸,汗皇答应他的事好像就都被剥夺了。

“殿下!”

即便还在愤怒,见到阔可敌珈逻的那一刻博儿今也不能不俯身行礼。

阔可敌珈逻微微点了点下颌。

“火办鹤,给他道歉。”

火办鹤脸色更难看。

可他只能深深的拜了下去:“之前都是因为我没有领会陛下的意思让你误会了,陛下只是让我给你补充人手并非是让你把人都带走。”

博儿今哼了一声。

火办鹤起身:“我已经解释过了,希望你能理解。”

阔可敌珈逻:“我说的是让你认错。”

火办鹤:“臣......已经认错了。”

阔可敌珈逻抬起脚在火办鹤腿弯处压了压,火办鹤本能的抵抗了一下,但很快就咬着牙单膝跪了下去。

“博儿今大汗!”

火办鹤咬着牙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擅作主张,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博儿今当然知道也该见好就收,毕竟火办鹤现在已经恢复了青衙指挥使的身份。

如果他揪着不放,将来说不得被火办鹤报复。

“指挥使真是吓着我了。”

博儿今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我们都是为汗皇陛下办事,都是为黑武效力,虽然有些误会,可我们都是陛下忠心不二的臣子,我们也会成为朋友。”

他扶着火办鹤道:“我也是太心急了,还请指挥使体谅。”

火办鹤见他如此,也不好当场再说什么。

“内卫的事你我还需同心协力。”

火办鹤道:“希望你我之间再也没有误会,一起为陛下把事办好。”

博儿今立刻说道:“指挥使大人只管吩咐,我和我的人全都听你安排。”

阔可敌珈逻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没说。

她懒得和这样的两个人多说话,也更想早些回到比武场那边。

就在她回到高台上坐下,下意识侧头看向宁国使团那边的时候,那个银面人已经离开了大帐,朝着后边养着一群野兽的地方走去。

几乎所有的野兽都被关在坚固的铁笼子里,唯独最后边有一头看起来格外凶狠的狼王趴伏在那没有被束缚。

看到主人到来,狼王立刻站了起来。

银面人拍了拍狼王的脖子,然后看向之前接受了惩罚的蒙面女人。

“飒素,今天夜里你把所有野兽都放出去冲击宁人营地。”

飒素脸色猛然一变:“这样会不会暴露的更快......”

话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连忙低下头:“遵从主人的命令。”

银面人道:“看来你确实总会忘记本分。”

飒素一抬手把一根手指塞进嘴里,发力咬掉。

“主人已经赦免了我一次死罪,我却再次犯了错,这根手指是这次犯错的惩罚,也代表我已经又欠了主人一条命。”

她低着头:“帮主人完成大事之后,我也只能以死谢罪。”

银面人道:“收起你因为畏惧而有的表态,我不喜欢。”

说完后转身:“擅作主张这种事,你还是改不了。”

飒素心中一震。

她知道自己又犯了错,主人怎么惩罚她是主人的事,可她咬掉了自己一根手指,好像在代替主人惩罚了她自己一样。

比武场这边,因为巨狼咬死了黑武人的事,斗兽比试暂时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试看起来要轻松不少,场面也不显得那么剑拔弩张。

正在比试的项目是投沙袋。

在距离十丈之外摆放着一排木箱,每个箱子只有正上方留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比试的选手站在十丈外投掷沙包,谁在最短的时间内投进去的最多为胜者。

这样的比试比起刚才的斗兽来说让人轻松多了,场上时不时的还能爆发出一阵欢呼。

阔可敌珈逻派人给叶无坷送了一张纸条。

【叶部堂可有兴趣】

叶无坷看完后回了一句。

【彩头】

坐在他旁边的小土司一堵嘴:“那个黑武大娘们儿给千办写了些什么”

叶无坷道:“问我身边坐着的那个可爱小丫头卖不卖。”

小土司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坐直了身子:“那叶千办帮我问,她卖不卖!”

叶无坷笑了笑,示意手下把纸条给阔可敌珈逻送回去。

不多时,阔可敌珈逻竟然从黑武人那边起身离开朝着叶无坷走来。

小土司马上站起来,挑衅似的看着她。

“这投沙包的游戏倒也有趣。”

阔可敌珈逻笑着对叶无坷说道:“此前见识了叶部堂精妙箭法,想看看叶部堂这投沙包的小玩意是不是也擅长。”

叶无坷道:“看来外相精于此道”

阔可敌珈逻:“从未试过。”

叶无坷:“一样。”

阔可敌珈逻:“既然你我都没有试过,那比试起来倒也公平,刚才叶部堂问我要加什么彩头......”

她忽然看向正瞪着她的小土司:“这位是叶部堂侍女我看她倒是生的可爱,若我赢了,叶部堂把她送我好不好若是叶部堂赢了,在场诸国的美女叶部堂随便说,我送你十个。”

小土司:“你在胡说九道什么狗屁东西,谁稀罕你说的什么诸国美女他才不稀罕!”

阔可敌珈逻笑容更浓,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小土司。

“确实娇小可人,原来叶部堂喜欢这样类型的姑娘。”

小土司:“你管的着”

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什么,掐着腰说道:“就是啊,怎么了!”

叶无坷道:“你再说话我就真把你赌出去。”

小土司:“我不信。”

但她还是乖乖到叶无坷身后去了。

叶无坷道:“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而非我的侍女,外相想赌个彩头还是换一个吧。”

阔可敌珈逻道:“可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让我感兴趣的。”

叶无坷:“那也不是非得比试不可。”

阔可敌珈逻:“可我又想赢你。”

叶无坷:“既要又要。”

阔可敌珈逻可不懂这句既要又要在中原不是什么好话。

“这样吧。”

阔可敌珈逻道:“我们就赌一个承诺,若叶部堂赢了,将来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是不背叛黑武的事,我都要答应,我赢了的话,叶部堂也要给我一个承诺,只要将来我提出的条件不让你背叛宁国,你也都要答应。”

叶无坷:“不玩。”

阔可敌珈逻:“”

她是真没想到,叶无坷居然会拒绝的如此直接。

“嘁......”

小土司在叶无坷身后小声嘟囔着:“若是叶千办赢了,将来你说让他和你睡一觉难道他也要答应不过......兴许你就是这么想的。”

阔可敌珈逻可真没这么想,最起码刚才没这么想,她只是过于好胜,此前因为连续输给叶无坷两次她心有不甘。

听到小土司的话她原本一怒,眼神都带出些寒意来。

可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兴趣,想故意激怒那个娇小的小丫头。

“可以啊。”

她看着小土司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换个说法。”

她说:“如果叶部堂赢了我,我陪你也不是不行,如果叶部堂输给我,那......”

她直勾勾的看着小土司的眼睛说道:“你永远不许和她睡。”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阔可敌珈逻这样身份地位这样性格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说了。

她说了之后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么不值一提的一个小丫头斗气。

叶无坷回答:“不玩。”

这句不玩一出口,阔可敌珈逻和小土司同时偷偷的松了口气,一个悄然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另一个紧绷着的脚趾头都松开了。

“这样吧。”

叶无坷道:“既然外相特别想玩我可以奉陪,不过彩头倒也不必定的那么不切实际,我这个人虽然好色但好色只排在第二,还是贪财更重些。”

“我们就赌一把这投沙包的小游戏,若是外相赢了,我送给外相两匹产自西域的宝马,说价值连城有些过了,但万金不换还是有的。”

阔可敌珈逻立刻说道:“叶部堂若是赢了,我送给叶部堂四匹黑武最好的战马,一样的万金不换。”

叶无坷道:“我不想要马。”

阔可敌珈逻问:“叶部堂想要什么”

叶无坷道:“想要外相此前比试时候所用的那张弓。”

阔可敌珈逻脸色明显变了变。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一张弓当然算不得什么。

可是那张弓确实不一般,她也没想到叶无坷能在之前的比试之中一眼就看出她的弓暗藏玄机。

那张弓,不只是价值连城。

“好!”

阔可敌珈逻竟然点头答应:“赌了。”

小土司却不干了:“不准拿小黑和小白做赌注!”

阔可敌珈逻:“叶部堂要听她的”

叶无坷:“可以听,毕竟投沙包的事我确实不擅长,那两匹马还是我大宁一位大将军送我,我若输给外相确实不妥当。”

阔可敌珈逻:“就赌它了!”

叶无坷:“不妥不妥,换一个。”

阔可敌珈逻:“我输了,弓给你,再加四匹一等一的好马!”

叶无坷嘴都咧开了:“这可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小土司在他身后,深藏不露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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