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恶女为资粮 180.心不狠，站不稳

身为一名职业医生，黑崎织月自认为对人体的各个器官动手乃至下刀时面不改色，因为人也是动物，其实就那回事，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肚子里有肠子有肾，就算是生育器官也只不过男女有异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可稀奇的，让她上手扯都不可能眨眼。

但现在她不这样觉得了。

大概是场景变了，自己的心态也不一样了，举个例子，让她在只有机器声的手术室里给病人按开膛破肚相比，在东京巨蛋里在几万人的注视下恐怕连手术刀都拿不稳，这就是区别。

本来她还不以为甚，尤其是在家里第一次戴上呼吸面罩的时候，那种刺痛感让她想起了医用教科书里的专业描述，果然让人疼到想要拔腿就跑。

就像拿电钻去钻平地一样。

但第二次戴上呼吸面罩后，一切都变了，变的让她情不自禁总流口水。

虽然曾经黑崎织月觉得随着次数的增加，做这种能够为国家提高生育率的事就算不会很难受，也绝不可能让她产生那种上瘾的感觉，然而经过几次的磨合之后，她隐隐感觉又要打脸，并且心里对原野司的恨意和厌恶竟然也神奇般的随着每次撞击而减少。

她怀疑自己是被基因入侵了。

毕竟每次原野司给的都太多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

黑崎织月尽量去想这些短暂的欢愉都是催产素和多巴胺所导致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顶不住了。

事实也的确这样。

因为她有先天性哮喘，所以身体比普通人要虚弱不少，哪怕借助了科技手段能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接受物理**意的奔袭冲击，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原野司每一次都留有三分力气，就是怕用力过猛导致她伤芯。

“你开车从来不系安全带吗？”

“我这个人比较健忘，如果车机自己没有警报提醒的话，就容易忘记。”

“那你就不怕被扣分？”

“当然怕，但没系的原因其实有很多，就比如今天我开的车是新车，热车时间比较长，再加上之前还没怎么磨合过，还不知道这辆车发动机的最佳车况，肯定要小心驾驶，所以热车时间一长肯定就忘了系上安全带了。”

“……”

“怎么了？我换新车了你想提点意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先说的。”

“你还有意见！？”

“当然有，其实这辆车外观钣金做的还不错，整体呈流线型，车灯也够大够亮，其实当初我第一眼看见这辆车的时候就被吸引了，但我的这辆新车真的开了之后才发现毛病真不少。”

“你说，什么毛病。”

“最大的毛病就是我这辆新车的发动机容易过热，只要高速行驶就容易把水箱开裂，漏水的情况比较严重。”

“…呵呵…”

“怎么？不信？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如果有不同意见的话你可以直接提，我虚心接受，不过刚才我忘了说开这车的两个最大优点。”

“最大优点…都是什么？”

“当然是自然吸气和缸内直喷。”

听着这堪称羞辱的话，黑崎织月忍不住侧过脸，看了一眼这会儿抱着自己的原野司，但鼻尖萦绕的炙热男性气息又让她生不起气来，再加上昨晚的回忆，更生出了一种挫败无力感。

我怎么会变成这种女人？

这个念头在昨晚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的生出，然而当原野司卷土重来的时候这种想法又抛之不见。

其实不系安全带也好。

让那孩子代替自己生的话，不光是有违道德和有着巨大隐患，自己心里也多少有点不舒服，毕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哪怕她是医生，更信奉科学，可基因的传承也总归比不上在自己肚子里孕育而出的奇妙过程。

就是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

顶不住也要顶，否则以后有了孩子到底算自己的还是那孩子的，先不说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之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光是这种关系就足够麻烦了。

“京都很出名，不光是因为有着千年的历史和名胜古迹，主要是红枫很出名，之前抽空来过一次，结果因为临时有事哪也没去，枫叶也没红，这次总算见了，的确很美，但感觉也就那样了，反正都看过了就不再稀奇。”

这一点黑崎织月很认同，他们目前就坐在琉璃光院的一楼，而且还是落地窗边的抹茶席，只要抬眼就能看见窗外宛如绚烂红焰充斥视线的枫叶。

的确有种视觉冲击的漂亮。

感觉就像整个人置身于红枫的世界之中，心情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但…

也就那样吧。

她顶多拍照打卡留念一下，而且照片洗都不会洗出来，或许就在手机相册里一直存着，等到换了新手机也想不起来，随着旧手机一块消失不见。

黑崎织月一时间拿不准原野司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她又不会什么读心术，只知道他的话绝对另有深意。

“就像小的时候，可能抓到一只蜻蜓，买到一根棒棒，就会觉得那是重要的东西，到了上学之后，也许一张能让家长和自己都满意的高分试卷更加重要，要是幸运点，碰见自己喜欢的人，大概只需要坐在她后面看着她的头发就感觉可以一直看下去，结婚了又觉得有了孩子安稳过一辈子。”

原野司靠在填充了谷物的松软靠背上望着窗外的红枫，端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紧接着又继续道：

“好多东西得到了之后就感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一些东西永远也得不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就忘了，顶多心里会有点遗憾。”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黑崎织月听着他在这兜兜绕绕的就忍不住皱起细眉，再联想到上次他给自己发的信息，感觉这又是一种警告：“不就是担心我对你的孩子动什么歪心思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担心你自己。”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一直认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在性格上会有所缺陷，通常表现就是情绪比较偏激，但这并不是这个孩子的错，而是父母的问题。”原野司说道。

“然后呢？”黑崎织月攥紧了手。

“然后就是正常人都不应该选择这样的人当妻子或者丈夫，要不然麻烦特别多，沾上了就难以甩掉，不过要是真甩不掉了，那就得想办法补救。”

“怎么补救？”

“缺什么补什么。”

“那原野君认为我缺什么？”

“父爱。”

“所以…”黑崎织月片刻后扭过脸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当我爸爸？”

原野司愣了一下，扭过脸跟近在咫尺的黑崎织月对视两秒，脸上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其实我本来想说让你体验当母亲也能缓解这种偏激的心理来着。”

黑崎织月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她只是冷声道：“我生不了孩子，就算怀了大概率也会打掉，因为我不能顺产，只能剖腹产，就算这样我跟孩子可能还是会一起下不来手术台。”说到这原野司又愣了下。

他没什么其他目的，主要就想开导一下黑崎织月的心情，因为原野司总觉得自从这女人从北海道回来之后就好像卸下枷锁后就无所顾忌了，要不然上一次也不会雇人来撞他们的车。

她现在属于典型的危险人物。

要说杀了那不现实，现代社会又不是古代，随便找个荒郊野岭一扔就完事，现在哪怕是佐藤美江想杀个人也不容易，万一被发现了还容易被仇人拿来做文章，所以原野司与其放着肉不吃还得被害，不如先把肉给吃了收收利息，至于怎么安抚是另一件事。

结果就吃了两次肉，黑崎织月这就已经考虑到生育的安全性的问题了。

想到自己的确没有开车系安全带的习惯，真要是有了对她来说恐怕真是个不小的负担，因此原野司在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道：“你想要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听着他不同于之前的认真语气，黑崎织月陡然有点心慌。

“那你有过这种幻想吗？”

“也许…有过。”

原野司闻言沉默片刻，感觉有点棘手，同时这才发现了自己成为东京鞭妇侠的优缺点，优点当然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诱人可口，一口咬下去就能爆汁，但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女性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实际上比男人更想要繁育后代，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替黑崎织月解决这个麻烦，顿时又想起了之前看她的愿望清单里有让别人代替她怀孕的愿望。

这当然不可取。

不止是违法。

就以现在黑崎织月的心境，她绝对没憋好屁，原野司想到之前愿望清单上提供的信息，捏着鼻子也知道她是想通过代孕生下孩子，而且前天自己结束之后她也的确鬼鬼祟祟的，明明是在上面，还突然说什么怕他捂出什么病来，既然结束了就拿出来晾晾。

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收集的。

重症需下猛药。

杀鱼的都知道，如果想要给鱼刮鳞并且开膛破肚，让鱼乖乖的不再挣扎的话，那肯定是先用刀背猛敲鱼头致其昏迷，刮干掏净之后再开闸放水冲洗干净，现在原野司这两部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细致温柔的片鱼了。

斟酌了一会儿，原野司看着她雪白的侧脸缓缓道：“所以现在我这里有一种能让你既不用顺也不需要剖的方式当妈妈，不知道黑崎桑有兴趣吗？”

黑崎织月闻言没有立马说话。

反而将手攥的更紧了。

她咬紧牙关，脸色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在忍受着莫大的屈辱。

几秒后。

她终于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你想让我为你和纱香养孩子？”

“啊？”原野司瞪大了眼睛。

还没等他回应，黑崎织月就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一双美眸已经冰冷的像是能够杀人：“亏你想的出来，就真不怕我哪天像你说的一样犯了偏激的病，把那孩子直接盖上被子捂死？”

“你好狠毒的心啊…”原野司听她这么说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但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你的孩子不是一直都在眼前吗？”

“…我三百个月的孩子吗？”

“是啊，昨晚你不是还喂饱了你三百个月大的孩子吗？”原野司点点头。

“……”黑崎织月本来苍白的脸迅速涨红起来，心里有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流转，目光愤怒的道：“我说过了，不会有女人喜欢你这种本来很严肃，突然就变成调笑打趣的做事态度，真的让人感觉很不负责，怪不得纱香她在有了孩子之后就不打算再跟你联系。”

“我只是为了一下缓解气氛，没必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吧？”原野司回答。

“呵呵。”黑崎织月冷笑回应。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负责任？”

“你不是号称会读心术吗？自己读不就行了？何必再让我来告诉你呢。”

【愿望对象：黑崎织月】

【愿望清单如下】

【1、到死也不戴呼吸机了（红）】

【2、一年都不让他再喝（紫）】

【3、怀上他的孩子，等到快生的时候挺着大肚子死在他的面前（红）】

心不狠，站不稳。

就凭这心狠手辣的手段，都足够让黑崎织月在那种人均一千六百个心眼子的宫斗剧里活个十几集，原野司脸色微微发黑，只感觉治疗没什么用。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把他的话憋了回去。

在凉宫纱香的注视下，原野司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然后两人就都看见了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联系人的备注。

片刻后黑崎织月撤回了身体。

她抬了抬光滑的下颌，杏状的美眸也微眯起来，不声不响跪坐在地。

原野司感受着她略带挑衅性的目光，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接，不过也的确没什么可避着人的，所以斟酌片刻后他就接通了电话开口道：“怎么了？”

“你在哪？”话筒里传来了凉宫纱香的声音，只不过语气似乎有着犹豫。

“京都。”

“你…怎么去那了？”

“心情不好，出来转转。”

“什么时候回来？”

原野司听完之后看了眼坐在身侧的黑崎织月：“暂时还没回去的打算。”

“你先回来吧…”

“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的孩子…”

听她欲言又止又突然提起了孩子这个话题，原野司下意识就有种不妙的预感产生，连忙道：“孩子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

“就是…”

“孩子好像变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