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武是这么练的？ 第四百零四章 毁灭

草衣男以比他逃跑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灰尘沾染全身，一脸茫然，好像在思考人生。

陈立平一屁股瘫在地上，脸上肥肉如筛糠似直抖，他大脑中构建数十年的世界观在一瞬间崩塌，到这一刻他才了解，从始至终最无知可怜的一直是他自己，楚明只是在逗他玩。

楚明居高临下俯视着草衣男，“你自己交代还是…”

“呵，死了这条心吧，大丈夫生于…”

楚明一握手，草衣男身体血液炸开，从七窍以及毛孔溢出，皮肤殷红一片，血淋淋的无比瘆人。

他按住草衣男的脑袋，推动磁场力量侵入他的神经，翻阅他的记忆，“徐波…天绝之地…古将…”

徐波跪倒在地上，神情呆滞，嘴里和小儿麻痹症一样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楚明松开手掌，徐波身体忽然如水气球一般炸开，暗红色血浆、明色黄脂肪、白色身体组织四溅。

办公室的墙壁、办公桌、天花板上洒得到处都是，陈立平半边身子也包含在其中，他摸到身上温热粘稠的不明混合物，怪叫一声，肥胖的身躯撞得桌子直响。

他很快适应了一部分现状，忍住翻江倒海的胃部里传来的呕吐感，四肢无力地爬向眼前的男人，眼中饱含祈求。

楚明自然知道他还在幻想自己救他离开，随手一挥，将陈立平扔向街道，“大夏联邦推行从民众中来到民众中去，你感受一下和民众打成一片的感觉。”

陈立平大脑神经刺痛，他顾不上那么多，站起来想要逃跑，路上一个行人浑身颤抖，仿佛有活物在他皮肤下涌动。

陈立平撞开行人，“别挡路。”

他慌忙逃窜，准备先跑到附近的停车场开车逃离。

行人鼻子顶出一个极大的包，他的皮肤就像是某幼年生物的卵化状态，一只镰刀般的独角刺啦一声刺破表皮，后背脊椎长出一根根倒刺，尾巴骨暴露在空中。

他抱住陈立平后退，陈立平扑倒在地，心中恐惧无边口上大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放手，尼玛戈壁。”

凶兽化的行人从他肥胖的小腿上咬下一口肥肉，吃得满嘴流油，陈立平惨叫着，腿部因剧痛连力气都彻底失去，叫喊声吸引来更多的凶兽。

楚明见陈立平逐渐被凶兽覆盖，惨叫声戛然而止，他转身朝楼下走去。

两名巡夜人第一时间迎上来，“楚先生，他怎么处理。”

楚明看眼梁鸣文，随手一挥将其扔到街上，“通知城内各小队，掩护重要人物撤离。”

“是。”

楚明从草衣男徐波的记忆中得到不少信息，天绝之地很早之前便开始向世外之地转移，只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清楚，还在死守‘长城’，金苍天原本该一起提前离开的，只不过因为一个下属和天绝之地中心的贵族起了冲突，半陷害半流放性质的安排在‘长城’上。

天绝之地中心的贵族有三派，分别是王、李、吕，对应着三位古将，徐波是其中一位王姓古将手下的军长。

冰城之所以爆发凶灾，原因是徐波带人提前一天在净水厂等地方扔下灰色物质，血色交界地和‘长城’下方出现的那种灰色物质。

天绝之地称这种物质为人烬，将凶兽扔向天绝之地中心的火种，在其焚烧殆尽之后留下的产物。

而人烬有个特点，就是能够催化人凶兽化，只要普通人在人烬物质的一定范围内，哪怕用其他防化服隔绝开来，仍然无法阻止凶兽化。

他站在主政司大楼上眺望这座不算广阔的城市，城市各个角落传来凶兽呼喊，也有成群凶兽腾空飞起。

他见到有巡夜人救下一名普通人，没过两分钟，普通人便面目狰狞，一只凶兽破开他皮肤，就像是小鸡破壳一样，那名巡夜人一脸惊悚，他没想到好心救下的人下一刻就要来取他的性命。

他双手掐在凶兽不断变粗的脖子上，手臂青筋暴凸，额头冷汗直流。

楚明隔空一指点去，磁场力量推动一粒尘埃，路径上形成无数力场圆环层层加速，一击爆掉凶兽刚冒出来的脑袋。

巡夜人长舒一口气，对着远处高楼上的人影微微躬身，耳边通讯器传来催促，“别管民众了，尽早撤离。”

徐波等人将人烬投入净水厂内，对实力较强的人来说无所谓，排也能排出体外，对于普通人的恶意就很深了，基本免除不了凶兽化。

他接通所有巡夜人执剑人的通讯频道，“冰城所有民众都是潜在的凶兽，全体撤离。”

不少人听到后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陆续有人救下的民众变成凶兽，这一消息瞬间引爆所有人的神经，再也顾不上救人，有人将救下的人扔到一边，稍微心狠点的执剑人直接一剑枭首，阻止普通人凶兽化。

街道上一片混乱，陈守仁正在和巡查司的叛党厮杀，现如今也顾不上，直接带人撤离。

赵宇霆冷酷的多，他身边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一路上遇到民众便顺手清洗，他一边在前方开路一边指挥，“不要手软，这些人现在看着无辜可怜，一旦变成凶兽比世上最凶恶的动物还要残酷可怕，毫无人性，他们现在都被感染了，胆敢靠近杀无赦。”

他身上爬满湿漉漉的血液，脸上的血液干涸成褐色，唯有剑锋上的血液顺着剑尖滑落，分毫不染。

“他们曾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啊，”有执剑人吐出一口酸水，眼角带着泪花，手中的剑却是丝毫不慢，一剑又一剑斩下去，一颗又一颗痛苦的头颅飞上天。

“他们是敌人，敌人，以往先辈与其他联邦厮杀时若是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大夏联邦早就不存在了，你口中的民众现在只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牲，不要留手，杀!”赵宇霆大喝镇住众人稳定军心。

陈守仁为巡夜人安排的位置都靠近城市边远地区，原本是想要拦住异教徒中的漏网之鱼，他自己则是冲回主政司，跑去找楚明，“楚先生。”

楚明身体微侧，“人都撤离了吗。”

“嗯，”陈守仁五官相互挤压，心中的纠结写在脸上，他语气悲悯又无奈道：“没有办法了吗。”

“你是说冰城的凶兽？”楚明问。

“我想救那些无辜的民众，”陈守仁四肢传来无力感，凭他一人杀也杀不完冰城的凶兽，而更加绝望的是，他要救的人与他要杀的怪物是一体的，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有种想哭喊出来的冲动。

“我以为你很早适应了，”楚明轻叹。

“适应？这种事很难适应的呀，”陈守仁急切地说。

“强大的武者，光是交战的余波就能杀死很多人，身为武者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如果因为顾忌普通人死伤反倒是会让敌人抓住机会，找到你的破绽，”楚明毫无感情地描述着这一事实。

“就像战争一样，两个联邦的士兵相互厮杀，所有人都被逼着去杀一个自己从来未曾见到过的人，那个敌人也许并不想和他厮杀，战争不过是两个联邦领导人之间的政治博弈，但是身为士兵的我们没有选择，非要需求安慰的话，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哪怕是内部发生叛乱，身为大夏联邦暴力机器的你，第一时间是按照统治者的意志去镇压，而不是去探寻这群人为何而叛乱一样，每个人有自己的工作，越界只会徒增烦恼。”

“对于凶兽也是如此，若是冰城的人携带血咒激化物质或者凶兽跑到其他城市去，所造成的后果是难以估计的，你无法为此买单，更无法负责，事到如今，还是收起无用的怜悯吧。”

“是，”陈守仁按捺下心中的痛楚，向城市外的汇合地点赶去。

楚明抽出裤兜里的双手接通电话，“老金，申请下来了吗。”

“解放令已经由烛帝批准，我来联络冰城附近的巡夜人和执剑人撤离，你实行时悠着点，别伤到自己人。”

“没问题，”楚明双脚悬浮着离开地面，身体缓缓升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