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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真的要飞去英国吗？”
乌鸦使劲挥舞着翅膀，才跟上了全力开动的蹄影，感受着实在界吹过来的风，整只鸟都凌乱了。
蹄影对别人是高傲的，即使是对墨菲斯的使者，他也不假辞色。在看到乌鸦凌乱的时候，他甚至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乌鸦也活了几万年，并没有回应蹄影的不屑，他不想再挥翅膀，就落在马丁肩膀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马丁身边并没有高空中的强风，轻轻回答道：“我还没有将死亡赐福的力量开发出来，贸然冲进其他世界，很有可能会引发不受控制的后果。”
“还有，你亲眼见过那本记载有‘召唤死亡’魔法的书吗？”
“这和拯救主人的行动，有什么关系吗？”乌鸦不解的挠了挠头。
不知道他是因为刚刚复活，还是因为从梦境当中带出来的特点，并没有领会到马丁的意思。
马丁也不觉得这只乌鸦反应慢，仔细解释道：“按照死亡的说法，墨菲斯几万年也没有到现实世界来过几次。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墨菲斯被人类抓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主人遇上了一场阴谋？”
乌鸦很惊讶，他从没有这样想过：“可是，主人是临时起意，才会追着梦魇来到人间，事前没有人任何预料到，主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也许墨菲斯是临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梦魇的逃跑是临时起意吗？一个能召唤死亡的咒语出现，是偶然的吗？”
马丁只用两个反问，就让乌鸦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失去了墨菲斯这个主人，来到人间，两个debuff压在身上，让这只乌鸦失去了神力。否则，他也不会吃力的跟着蹄影。
“将偶然推到极致，就会变成了一种必然。我不希望这件事，变成了什么大新闻，所以咱们还是低调一点。”
马丁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推手存在，但必要的事前调查总不会是坏事。
“乌鸦，现在尽力回忆你在庄园里面看的东西，哪怕回忆起一条线索，也是对我的帮助。”
乌鸦马上照办，他眼珠转动，放出一个个画面，那是他盯梢伯吉斯家族十年所看到一切。
马丁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将每一张图片都牢记于心，很快就在脑海当中拼凑出了伯吉斯庄园的结构。
随着乌鸦记忆的深入，伯吉斯家族的藏书也被翻了放出来。
罗德里克·伯吉斯自诩为一个巫师，但和扎塔娜家比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巫师，更像是一个传统的英国贵族。
那看似海量的藏书当中，不少都是狗屁贵族传记，记载的不是落后的贵族权力手段，就是怎么上女人。
少数几本一只手就能数出来的咒语书，记载的魔法和巫术都很低级，起码对马丁来说是这样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对这些咒语和巫术了熟于心。
至于那个用来召唤死亡的仪式，其实并没有复杂，除去一定要写的符文，剩下的东西全都可以被替换。
这个仪式并不高明，唯一的特点就是门槛够低。
别说一个贵族，就算是街头流浪汉，只要得到了这张图，就能画出来。
“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个仪式有问题！”
马丁看完用来召唤死亡的仪式，就让乌鸦停止继续放图。
“古代的巫师为了确保术式成功的概率，总是喜欢将仪式变得很复杂，用这种方式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但这个术式一开始就很简单，故意降低了门槛，就是为了让人来使用。对死亡这样的存在来说，这种召唤力度接近于无，但数不清的念头在千年甚至是万年的时间里堆积，也许就是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是一个笨办法，所以仪式的创造者肯定不是凡人，因为凡人没有这么长的寿命去等待一个未知的结局。
“坦白说，这个仪式的创造者很无聊，也很垃圾。真有本事，直接冲到死亡面前不就是了。”
马丁回忆着简单的术式，毒舌起来：“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特殊的存在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说话！”
乌鸦再迟钝，听完马丁的分析也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超越普通人的存在，正在推动这一切。
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想去猜，但他知道不能让马丁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
马丁一眼就看出穿了乌鸦的担心，淡淡说：“你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我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死亡的请求。她是我的朋友，需要我帮忙，我就来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最坏的情况就是策划者是无尽家族的成员。
当计划被破坏，对方就会直接从幕后跳到台前。
等到那个时候，马丁也许就要和无尽家族的成员直接对垒。
无尽家族的成员并不是马丁过去面对的那些敌人。
即使以他的聪明才智和层出不穷的能力，在无数世界遨游的过程当中，遇上这种概念性的存在，也很少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尽管如此，马丁心中并没有畏惧，既不恐惧，也不激动。他只是以平常的习惯，继续计划着如何将墨菲斯从囚禁当中救出来。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马丁只要直接冲进去将封印的术式破坏一角，墨菲斯就能够自己走出来。
然后马丁就可以带着去随便潇洒了，放假一天，去陪自己的女朋友。
也许在死亡这个姐姐眼中，墨菲斯做事的方式十分不成熟，但他毕竟是梦境主宰，而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儿。
根本就用不着马丁来给他解答什么疑惑，更别说去当什么人生导师了。
马丁的年纪不知道要排在墨菲斯年龄小数点后多少位，他所经历的再多也不可能比对方更加丰富。
就是现在死亡让马丁去开解墨菲斯，简直就是倒反天罡，小鬼要开始当家了。
乌鸦并不知道马丁丰富的心理活动，他只是看见马丁这个年轻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就开摆了。
“一切都交给您了，马丁先生！”
马丁开始就没有指望这只能力失灵时不灵的乌鸦，能够发挥出什么作用。
此刻，仍然也是如此。
只了一个小时就横跨了整个大西洋，开始接近英国的领空和领土。
为了不被英方的雷达误认，然后派出一堆飞机咬着自己的尾巴不放。
马丁直接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点，原本无形的光线被截断，变成一个个点，然后就消失了。
死亡赐福的第一个能力，就是能够观察到真正的死亡，不管是有灵的生命还是无灵的物体，都逃不过这种观察。当马丁伸手截断那些断裂点的时候，有灵的生命就会死亡，物体就会变成碎片。
此刻马丁伸手截断了光线，光照射也无法反射出某种颜色，于是就成众人眼中的隐形人。
他们一行大摇大摆的穿过英国国际线，并没有触发任何警告，更没有全副武装的战机从地面起飞。
“天朗气清，一切顺利。幸亏没有战斗飞机追上来，否则咱们可就要麻烦了。”
马丁摇着头，并没有因为错失大场面而唉声叹气。
再说了，现在已经不兴炸飞机这一套，在空中上演名场面的人实在是太多，导致这玩意儿都没什么人看了。
等马丁进入伦敦，乌鸦的使命就彻底结束了。
他开始还想要为马丁引路，但具体的资料早就输进了蹄影的大脑，随时调取，还策划出来了最佳方案。
乌鸦现在和普通的乌鸦也没什么区别，别说和魔法生物或者是巫师作战，就算是面对普通人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结果。
“你只需要跟紧我就行了，在你的主人脱困之前，不要随便乱跑。”
马丁可不想当看到乌鸦再次被人用霰弹枪打爆。
这种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如果再度上演，刺激到墨菲斯，天知道会发什么。
“您准备怎么行动？”
乌鸦将翅膀合起来，老老实实站在马丁肩头，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用嘴说话。
“先礼后兵，我们都可以先向罗德里克·伯吉斯剩下的这个儿子讲清楚。如果对方冥顽不灵，一定要反抗，那就只能动手了。”
说话间，蹄影已经到了伦敦郊区，乌鸦一挥翅膀，飞了出去，在空中滑翔了一阵子，落在树叶枝头，鸟头旋转同样观察着情况。
马丁并没有落下去，看着乌鸦传回来的影像细细和自己记忆当中的那个对比，很快发现庄园周围并不是一片空白。
在各种显眼或者不显眼的地方，都有放哨的人。他们看上去很专业，武器也不差，巡逻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即便是一些死角，他们也没有放过。
“看来这家主人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安排这么严密的保护。”
马丁摸着下巴，小声嘟囔着这些路线。
这些警卫并没有注意头顶飞过的乌鸦，明哨暗哨很快就被找了出来，被马丁分析了个遍。
即使如此，马丁也没有直接闯进去的打算。
他仍然坚持先礼后兵的计划，想要看看这场被命运推动的好戏究竟会精彩到什么程度。
“死亡他们又在这场命运戏剧当中，给自己安排了个什么角色呢？”
这样想着，马丁让蹄影缓缓落地，联系布鲁斯，给自己搞了一个韦恩家族的身份。
……
亚力克斯·伯吉斯今年已经九十多了。
他的腿脚已经很不利索了，身体的各个器官也在逐一衰竭，只能依靠轮椅走路，呼吸机更是必备的。
几乎每一个为他诊治过的医生都下过相同的结论，亚历克斯·伯吉斯先生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但几十上百个一个月悄悄过去，垂垂老矣的亚历克斯每天早上仍然会睁开眼睛，还是要顶着这副衰老的躯体继续活着。
“有的时候我真在想，这样漫长的生命是不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亚历克斯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推着轮椅的老人伍迪听清楚。
名为伍迪的老人曾经是伯吉斯家族的仆人，也是这个冰冷庄园当中唯一愿意给予年轻的亚历克斯温暖的人。
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两个孤苦伶仃，受人欺凌的同性恋就结合了，共同度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带你去园里转一转！”
也许是年轻时当工人的经历给了伍迪一个强大的体魄，虽然他和丈夫同岁，但身体只是正常衰老，并没有什么病症。
作为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他很不喜欢自己丈夫那些悲观的言论。
愤怒是在所难免的，但当怒火过去怜悯的情绪就弥漫在心头。
老罗德里克对大儿子的钟爱过了头，从没有小儿子把放在眼里过，动辄非打即骂，日常生活中则是把他当成仆人来看待。
到了今天，老罗德里克已经死了几十年，可亚历克斯还是无法成为父亲所带来的阴影逃脱出去。
“阳光明媚的园儿不适合我这种老头子。我想去地下室了！”
亚历克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伍迪很不满，但又没有办法，他压住自己的情绪说：“我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我们都已经是要死的年纪了，你为何就不能放了那个人。
就算他要报复，要惩罚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来就已经快要死了。”
亚历克斯沉默了。
这个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人，想起年轻时候我经历的事情就会变成那个懦弱的孩子，除了卑微的祈求就想不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
而伍迪在几十年间不听规劝合唱勇敢面对这一切，但都收效甚微。
他推着轮椅走向地下室，感受着阳光被窗子隔断所产生的明暗变化，心想，今天也许是不同的一天了。
通往地下室的门封锁的很严密，指纹锁、密码锁、机械锁，三重大门每一扇都是几英寸厚的实心钢门被也液压杆死死盯着。
两个老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开了这些门，顺着台阶缓缓向下走。
地下室里很空旷，就是一块特别大的水泥台，上面画者复杂的术式，几十年来没有任何变化。
在术式中心，有一颗悬空的玻璃球，里面充满了乳白色的烟雾，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
亚历克斯按了一下按钮，那些烟雾被抽走，里面的人真正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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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