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历史 > 史鉴 > 宋孝宗

史鉴 宋孝宗

作者:0历史的天空0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01 15:21:21 来源:平板电子书

汉之于匈奴也,高帝围,吕后嫚,掠杀吏民,烽火通于甘泉,文帝顾若忘之,而姑与款之。垂及于景帝,休养数十年,人心固,士马充,武帝承之,乃始举有余之力,拔将于寒微,任其方新之气,以绝幕穷追,而匈奴破败以遁。东晋之势,弱不能支,祖逖死,桓温败,廷议不及中原者数十年。

谢安端默凝立,声色不显,密任谢玄练北府之兵,而苻坚百万之师披靡以溃。刘裕承之,俘姚泓,斩慕容超,拓拔、赫连无能与竞。使孝宗而知此,亦何至苻离一败,萎敝而不复振,以迄于宋之亡哉?

孝宗初立,锐志以图兴复,怨不可旦夕忘,时不可迁延失,诚哉其不容缓已。顾当其时,宋所凭借为折冲者奚恃哉?摧折之余,凋零已尽,唯张德远之孤存耳。孝宗专寄腹心于德远,固舍此而无适与谋也。

然而德远之克胜其任,未可轻许矣。其为人也,志大而量不弘,气胜而用不密。量不弘,用不密,则天下交拂其志,而气以盛而易亏。故自秦桧擅权以来,唯盛气以争得失,而不早自图惟:虏盟已败、桧奸已露之余,事权一旦归我,而何以操必胜之术?兵孰老而孰壮?

将孰贤而孰奸?刍粮何取而不穷?马仗何从而给用?呼而即应者,何以得吏士之心?合而不乖者,何以成同舟之济?谋之不夙,则临事四顾而彷徨;信之不坚,则付托因人而即授。乃自其一窜再窜、颠倒于奸邪之手,君情不获,群望不归,观望者徙倚而谅其志之难成,媢嫉者侧目而幸其功之不就。

当其飘摇远徙,祸切焚身,避影销声,于当世无周爰之咨访;虽曰老臣,而拔起迁谪之中,犹新进也。一旦勃兴,与天子订谋于内,遂欲奋迅以希莫大之功,率一往之情,无可继之略,岂秉麾建旆,大声疾呼,张复仇仇、驱匪类之义声,遂足以抗百战不摧之骄虏哉?一败而终不复兴,固其所必然者也。

夫孝宗而果为大有为之君,德远而果能立再造之功也,则处此固有道矣。完颜亮南犯而自殪矣,完颜雍新抚其众而不遑远图,未有寻盟索赂之使,渡淮而南。则固可急修内治,择帅简兵,缮备积储,而从容以求必胜之术也。汤思退可逐而未逐;尹穑、王之望可窜而未窜;史浩可戒之以正,而听其浮沉;虞允文、陈康伯可引与同心,而未遑信任;朱元晦、刘共父可使秉国成,而尚淹冗散。

如其进贤远奸,成画一之朝章,则国是定,而无伏莽之宵人乘小挫而进其邪说。于是而庙议辑矣,人心翕矣,犹无事遽尔张皇迫于求获也。杨存中、吴璘虽老,犹可就访所托之偏裨;张、韩、刘、岳部曲虽凋,犹可求惯战之材勇。将未得人,草泽不无英尤之士;兵虽已弛,淮、襄、川、陕自多技击之材。

罢湖山之游幸,以鼓舞人心;严渔侵之奸欺,以广储刍粟。缮淮、泗、襄、汉之城堡,进可战而退可凭;简西南溪峒之蛮兵,气用新而力用壮。经营密定于深宫,威信无猜于阃外,竭十年生聚教训之劳,收积渐观衅乘时之效。然后绝其信使,责以駾奔。

彼且怀忿而起不戢之兵,我固坚立以待狂兴之踬。如是以图之,燕、云即未可期,而东收汴、雒,西扫秦、川,可**得矣。此之弗虑,猝起德远于摧抑之余,积不平之志气,视举朝如醉梦,而己独醒;却众议以愤兴,而激其妒忌。孝宗企足而望澄清,德远攘臂而争旦夕。

孤遣一军,逍遥而进,横击率然之腰,姑试拚蜂之螫。李显忠万里初归,众无与亲;邵宏渊百战未经,怀私求试;则苻离之溃,虏不蹑迹而相乘,犹其幸也。

萧思话一溃,而刘宋日削;吴明彻一奔,而陈氏族亡;契丹之送死于女直,女直之舆尸于蒙古,皆是也。宋之不亡,其能几乎?人言和而我言战,义足以相胜,名足以相压。而强敌窥见其无成谋,则气益振;异己者坐待其无成绩,而互相摇;天下亦共望其有成功,而终不可得。

史浩曰:“一失之后,恐陛下不得复望中原。“未必非深识之言也。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德远虽没,未尝不可有嗣以图功者,惜哉其一仆而终不能兴矣。情愈迫者,从事愈舒;志愈专者,咨谋愈广;名愈正者,愈尽其实;断愈坚者,愈周其虑。大有为之君相,务此而已矣。

孝宗奉养德寿宫,极爱敬之忱,俾高宗安老以终寿考,三代以下,帝王事其亲者之所未有,为人后者为之子,道无以尚矣。夷考嗣立以后,多历年所,大典数行,徒于所生父母未闻有加崇之举。奉大义,尊正统,抑私恩,矫定陶、濮邸之失,其可为后世法乎?

夫议道以垂**、正大经者,固未可一概论也。礼曰:“为人后者,为所生父母服期。“统之曰所生父母,则于所后者之族属,虽功缌以降,迄于服绝之远支而皆期也。名之曰父母,则尊之曰皇、曰帝,立庙以闲所后者之祖考,固不可也。

而竟没其父母之实,夷之所疏远之族人,抑不可也。光武之于南顿,无所加尊,而不失其亲亲之报,情伸而义无不正,奚不可哉?然而礼以义起,而求遂其心之所安,非一概之论可执也。则孝宗于此,未可以英宗之例例之矣。其于秀王偁无追崇之典,可无遗憾也。

王圭之谏英宗曰:“陛下富有四海,传之子孙,谁所贻而忍忘之?“鄙哉!其为小人之言也。仁宗以崇高富贵贻之己,而为父母;濮王无崇高富贵贻之己,而即非父母;然则利之所在,父母归之,而人理绝矣。而孝宗则异是。

太祖之得天下虽幸也,而平西蜀,定两粤,下江南,距北狄,偃戈息民,布宽政,兴文治,以垂统于后,固将夷汉、唐而上之。其曰传长君以靖篡夺,法虽未善,而为计亦长。乃德昭不能保其躯命,其子以团练使降为疏属,是宋未亡;而太祖之亡久矣。

幽明交恫者于兹六世,为其子孙者,弗能兴起,而聊长其子孙,是亦不容已于仁孝之心也。然则自秀王偁以上至于德昭,含不敢言之恤,以徯后之兴者,九原当无异心。高宗嗣子虽夭,徽宗八子虽绝,而自真宗以下,族属不乏贤者。乃创义以兴复之,而归神器于德昭之裔。

是高宗者,非徒允为孝宗之父,实为太祖之云孙者也。秀王悦服,而愿以子孙为其子孙,情之至,即理之公矣。孝宗壹尽其忱,以致孝于高宗,即以追孝于太祖,则无所推崇于秀王也,庸何伤?

知此者,然后可以通天下之变,斟酌典礼而无所遗憾于人心。不然,执一概之说,坚持一理以与天下争,则有隙以授邪说之歧,而为所屈服。

故张璁、桂萼相反相激而极乎泛滥。故曰“唯忠信可以行礼“。谓尽己以精义,循物而无违其分也。研诸虑,悦诸心,准诸道,称诸时,化而裁之存乎变;而及其得也,终合于古人之尺度,而无铢絫之差。夫古人之尺度,固非执一概之说所可取合也,久矣。

今且有说于此:藩王之子,入为天子之嗣,迨及践阼,王犹未薨,若仅高官大爵,称为伯叔,则天子之制臣诸父,将使三朝拜表,北面称臣,如咸丘蒙之说,而岂人子之所忍为乎?故执一概之说,未有不穷者也。

诚使有此,而当国大臣,早为之虑,所不容事至周章而群起以争得失矣。则唯有一道焉,可以少安,而讲之不容不豫也。以先皇之遗诏,册王之次子嗣爵,以守侯度,而迎王入养于宫中,谢老安居,无所与闻,以终其寿[考],其薨也,葬以王,祭以天子,天子废绝期之制,而行期服于宫中,以是为恩义两全之大略,变而能通,心得而道可无违,其庶几乎!虽然,准诸大义,顺乎人子之心,犹未可以此为不易之经也。自非若孝宗之上缵太祖者,有父在,固不当贪大宝而出继天子也。

人才之摧抑已极,则天下无才;流及于百年之余,非逢变革,未有能兴者也。故邪臣之恶,莫大于设刑网以摧士气,国乃渐积以亡。迨其后,摧折者之骨已朽矣,毛击钳网之风亦渐不行矣,后起者出而任当世之事,宜可尽出其才,建扶危定倾之休烈;而熏灼之气挫其初志,逼侧之形囿其见闻,则志淫者情为之靡,而怀贞者德亦已孤。

情靡者相沿而滥,德孤者别立一不可辱之崖宇,退处以保其贞;于是而先正光昭俊伟之遗风,终不可复。如是者,其弊有三,要以无裨于国者均也。

其下,目之所睹,耳之所闻,皆见夫世之不可抗志以相撄也,而求一深渊之区宇,以利其游泳。正与邪迭相往复,无定势矣。而正胜邪,小人之蒙谴也浅;邪胜正,君子之受祸也深。则趋彼避此,以徼所行之利,虽有才可试,亦乐用之于诡随,而奚有于国事之平陂?

其次,其志亦怀贞而不欲托足于邪途矣。以为士自有安身利用之术,进不贻君子之讥,退不逢小人之怒,可以处闲散,可以试州郡,可以履台端,可以位宰执。

不导淫以蛊上,不生事以疲民,不排击以害忠良,不气矜以激水火。无必进之情,而进之也不辞;无必退之心,而退之也不吝。故当世习与相安,而获吉人之誉。如是,则才有所不尽效,而抑不求助于才以自辅。其究也,浸染以成风尚而不可问矣,始以容容,终以靡靡矣。

又其上,则固允矣为秉正之君子矣。观其所志与其所为,天下之所想望,后世之所推崇,伊、傅之德业,舍此而不能与焉。故一时有志之士,乐就之以立风轨。然而终不能者,则惟德之孤也。天下无能与其德者,而德孤矣;视天下无能与其德者,因举天下置之德外,而德愈孤矣。

其好善也笃,而立善之涂已隘;其恶恶也严,而摘恶于隐已苛。以义正名,名正而忘求其实;以言卫道,言长而益启其争。以视先正含弘广大之道,默以持之如渊涵,慎以断之如岳立,操扶阳抑阴之权,密用而奸邪自敛;受智名勇功之集,挹取而左右皆宜;其意似不欲然也,而考其所成,则固不能然也。欲托以伊、周耆定之元功而未逮,即以洁韩琦、李沆定国是、济危疑之大猷,而亦有所未遑及此者。

使当休明之世,无奸邪之余威以激其坚忍,无诡随之积习以触其恶怒,无异端之竞起以劳其琐辩,无庸懦之波流以待其气矜,则道以相挟而盛,业以相赞而成,其所就者岂但此哉?故摧抑人才者,虽不受其摧抑,而终为摧抑,害乃弥亘百年而不息。故曰邪臣之恶,莫有大于此者也。

宋自王安石倡舜殛四凶之说以动神宗。及执大政,广设祠禄,用排异己,其党因之搏击无已。迄于蔡京秉国,勒石题名,锢及子孙,而天下之士,有可用者,无不入于罪罟。延及靖康,女直长驱以入,二帝就俘,呼号出郭。

而宋齐愈、洪刍之流,非无才慧,亦有时名,或谈笑而书逆臣之名,或挟虏以乱宫嫔之列。于是时也,虽有愤耻自强之主,亦无如此痿痹不仁者之充塞何矣!

高宗越在江表,士气未复,秦桧复起而重摧之,赵、张、胡、李几不保其死,群情震慑,靡所适从,奸慝相沿,取天下之士气抑之割之者且将百年矣。

士生而闻其声,长而见其形,泛泛者如彼以相摇荡也,岌岌者如此以相惊叹也,则求其扩心振气以夐出而规天下于方寸,庸讵能乎?

故孝宗立,奋志有为,而四顾以求人,远邪佞,隆恩礼,慎选而笃信之,乃其所得者,大概可睹矣。陈康伯、叶颙、陈俊卿、虞允文,皆不可谓非一时之选也。

内不**,上不误国,兴可兴之利而民亦不伤,辨可辨之奸而主亦不惑。会君之不迷,幸敌之不竞,而国以小康。至若周必大、王十朋、范成大、杨万里之流,亦铮铮表见,则抑文雅雍容,足以缘饰治平而止。

洁之往代,其于王茂弘、谢安石、李长源、陆敬舆匡济之弘才,固莫窥其津涘。即以视郗鉴之方严,谢弘微之雅量,崔祐甫之清执,杜黄裳之通识,亦未可与相项背也。下此,则叶适、辛弃疾之以才自命,有虚愿而无定情,愈不足言矣。

推而上之,朱元晦、张敬夫、刘共父三君子者,岂非旷代不易见之大贤哉?乃惩奸邪之已淫,故崖宇必崇,而器使之途或隘;鉴风波之无定,故洁身念切,而任重之志不坚。正报仇复宇之名,时固本自强之道,亦规恢之所及,而言论之徒长,其洗心藏密之神武,若有不敢轻试者焉。

呜呼!能不为乱世所荧,而独立不闷;然且终为乱世之余风所窘,而体道未弘。德之孤,宋之积渐以乱德者孤之也。不得不孤,而终不能不自孤其德,则天下更奚望焉?即使孝宗三熏三沐,进三君子于百僚之上,亦不敢必其定命之訏谟,廓清九有也。

藉其摧抑之不深也,则岂但三君子之足任大猷哉?凡当日之能奉身事主而寡过者,皆已豫求尊俎折冲之大用,以蕲免斯民于左衽。惟染以熏心之厉,因其憩玩之谋,日削月衰,坐待万古之中原沦于异族。

追厥祸本,王安石妒才自用之恶,均于率兽食人;非但变法乱纪,虐当世之生民已也。

诗曰:“周王寿考,遐不作人。“如鸢之戾于天也,鱼之跃于渊也,各自得也。寿考作人,延及遐远。故周之衰也,鲁、卫多君子之器,齐有天下之才,乃以维中夏,攘四夷,延文、武之泽于不坠。

世胄之子,不染患失之风;崛起之英,不抱孤危之恤。沉潜而能刚克,不荏苒以忘忧;强毅而能弘通,不孤清以违众。言可昌,而不表暴于外以(浅)[泄]其藏;节可亢,而不过于绝物以废其用,后世可无传书,天地且从其志气。作人者之用大矣!不知出此,而持申、商之法,以解散天下之心而挫其气。嚣然曰“天下无才也“,然后天下果不能有才也。斯可为痛哭者也!

乾道元年,和议再成,宋与女直无兵革之争者四十年。论者谓二主皆以仁恕宅心,而天下咸被其泽。呜呼!此偷安之士,难与虑始之民,乐怀利以罢三军,而不恤无穷之祸。流俗之言一倡,而天下交和,夫孰能听之哉?

宋之决于和,非孝宗之心也。孝宗嗣立以来,宴寝不忘者兴复之举,岂忍以割地终之。完颜雍雄心虽戢,然抑岂有厌足之欲,顾江左而不垂涎者。故和者皆其所不得已,而姑以息民为名。贸贸者从而信之,交起而誉之,不亦愚乎?宋与女直,相枕而亡,其几兆于此矣。

宋自秦桧持权,摧折忠勇,其仅免于死亡者,循墙而走,不敢有所激扬,以徯国家他日干城之用。诸帅老死,而充将领者,皆循文法、避指摘之庸材。

其士卒,则甲断矛挠,逍遥坐食,抱子以嬉,视荷戈守垒之劳,如汤火之不可赴。其士大夫,则口虽竞而心疲,心虽愤而气苶;不肖者耽一日之娱嬉,贤者惜生平之进止;苟求无过,即自矜君子之徒,谈及封疆,且视为前生之梦。

如是,则孝宗虽踸踔以兴,疾呼心亟,固无如此充耳无闻者何也!故苻离小衅,本无大损于国威,而生事劳民之怨谤已喧嚣而起。及其稍正敌礼,略减岁币,下即以此献谀,上亦不容不以自安;无可柰何,而委之于命,而一仆不能再起,奄奄衰息,无复生人之气矣。

女直之初起也,以海上之孤军,跳梁而不可御,骎骎而有中夏者,恃其力之强也。以力立国者,兴衰视乎其力。至完颜亮之时,枭雄之将,敢死之兵,或老或死,而存者仅矣。逆亮又以猜忌之威,虔刘其部曲,牵率以南犯者,皆疲弱离心之下驷也。故采石问渡,虞允文以不教之兵折之而有余。完颜雍虽为众所推,实篡弑也。

乘机委顺,徇众志以藏身,而幸保其富贵;夫岂能秉钺一麾,操生死以制人,使冒白刃以驰荡乎天下者?众胥曰:逆亮之毒我,而藉尔以图安也。雍亦曰:吾亦惩亮之佳兵而安尔也。遑问江左乎?且以海滨穴处之众,浮寄于中华,衣锦含甘,笙歌燕婉,荡其犊雏之心。雍方四顾彷徨,无可托以骋雄心而窥江海。则延首以待王之望之来,与宋共谋姑息,无可柰何之情,犹之宋也。讲敌国之礼,得四州之地,为幸多矣,而抑又何求!

是则宋之为宋,一女直也;女直之为女直,一宋也。相效以趋于销铄,何贤乎?而岂果有不忍斯民之情,使脱干戈以安衽席乎?君为之名曰:“吾以息民也。“下之贡谀者佥曰:“息民者,大君之仁也。“贸贸之民,偷旦夕之安,争效其顺曰:“吾君与当国者之能息我也。“汝欲息,而有不汝息者旁起而窥之。

一息之余,波流日靡,大不可息之祸,亘百余年而不息,自其所必致者,奚待祸之已烈而始知哉?乃害已烈,而论者犹不知其兆先于此矣,则甚矣古今之积惑,不可瘳也。故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安而忘战,其危可必;况在危而以忘战为安乎?

女直则去其故穴,尽部落以栖苴于客土,耽卤获之乐,解骄悍之气,据广斥之中原,无江、淮之米粟,其危也如彼。宋则冀、代之士马不存,河山之险阻已失,抚文弱之江东,居海陬之绝地,其危也又如此。

危之不惩,亡将何恃?系之苞桑,犹恐不固,而系之春华浮艳之卉草,奚待有识而后为之寒心邪?以既衰之女直,而宋且无如之何,则强于女直者,愈可知矣。以积弱之宋,而女直无如之何,则苟非女直,固将能如之何也。女直一倾,而宋随以溃,奇渥温氏谈笑而睥睨之,俟其羽翮之成而已。羽翮成而复能以旦夕延哉?

使宋能深入以伐女直,则威伸于北方,而踵起者亦有惧心。宋不能大逞志于女直,而女直之兵不解,则女直日习于战,而不自弛其备。即使女直能窥宋而犯江、淮,宋亦知警而谋自壮之略,尚不至蒙古之师一临,而疾入于海以亡。

故兀术之南侵亟,而岳、韩、刘、吴之军日增其壮。迫之者,激之成也。拓拔氏通好于齐、梁,宴坐雒阳,缘饰文雅,而六镇寇起,元氏之族以赤。骄之者,陷之溺也。乍然一息,而国既危,民且终不保其生。此有通识者之洞观,非流俗之所得与知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