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有路 第九十章 冬夜蜜语

（一）

到达西州后，沈菁让司机先把田歌送到边小琪家。

蒋苏梅昨天晚上就接到了蒋苏兰的电话，下午没有出门，在家等田歌。

田歌一进门就抱住蒋苏梅的胳膊，撒娇道：“亲爱的大姨，我可想您了，不是假想。我亲自来看您了。”

蒋苏梅笑道：“田歌，你都是大姑娘了，还像小姑娘一样。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西州了？”

“大姨，沈菁姐姐盛情邀请，小琪姐姐鼎力相助，所以，我就来了。也是替我的大忙人姐姐来看望您。”

“你姐她最近怎么样？”

“大姨，我姐事业初成，爱情甜蜜。我妈老是夸她，让我羡慕又嫉妒。姐夫也要来西州工作一年，您知道吗？”

“小琪和小秦八字才有一撇，你倒是嘴改得快。小秦来西州工作，她们俩人又要分离，这样好吗？”

“您老不是要考验她们三年吗？我看是正合了您的意。我在北京，会经常去找我姐玩，不让她觉得寂寞。”

“你就住你姐的房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给你一把钥匙，你支配你自己的时间。”

“大姨，我姨夫出差了吗？”

“他一会儿就会回来。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你姨夫一回来，我们就吃饭。”

边国宁一回到家，就笑着说道：“小田歌，欢迎你啊！我昨天听见窗外喜鹊叫，你今天就出现了。你可要多待几天。”

“姨夫，我至少要待一个星期。您老可不能嫌我吵得慌。”田歌笑道。

“自从你姐去了北京，家里就冷清了。你来了，我和你大姨高兴还来不及呢。”边国宁笑道。

“大姨，姨夫，这是我给您们带来的礼物。”田歌把茅台酒和鞋帽拿了出来。

“田歌，你还没有参加工作，哪有钱买这么贵的礼物？你是不是跟你妈要钱了？”蒋苏梅嗔怪道。

“大姨，酒是蒋大夫送给姨夫的，鞋是我姐买的，帽子是沈菁姐买的，我没掏一分钱。等我毕业挣了钱，一定给您们买更好的礼物。请您们把鞋帽穿戴上，我给您们照张相，好回去向我姐交差。”田歌笑道。

于是，蒋苏梅和边国宁把鞋帽穿戴好，田歌给她们拍了一组照片。

饭桌上，边国宁说道：“田歌，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工作？”

“姨夫，我本来想在报社做记者，但我姐到了北京以后，给我的刺激太大。所以，我得向我姐学习，去多挣钱。”田歌说道。

“田歌，人生很长，钱是挣不完的。钱不用太多，够花就行。趁着年轻，应该多去学点知识。你读我的研究生吧。”边国宁说道。

“边教授，你怎么一见到聪明的孩子，就想招她们做你的学生？学新知识也不一定要进大学校门。你已经落伍了。”蒋苏梅笑道。

“姨夫，我大姨所言极是。”田歌站在蒋苏梅一边，笑道。

“聪明的孩子怎么都只想着挣钱？小琪、沈菁、小秦和你不去做学问，太可惜了。年轻人都钻进钱眼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边国宁感慨道。

“姨夫，我不想像您们和我爸妈那样，背着长辈的期望，负重前行。自由的人生才精彩。”田歌坚定地说道。

看着意气风发、青春靓丽、快言快语的田歌，蒋苏梅仿佛看到了女儿边小琪的影子。

田歌陪着蒋苏梅和边国宁老两口看电视，陪着她们散步，又为她们弹钢琴。因为她的到来，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让这沉闷了半年的家庭氛围又活泛起来。

（二）

在北京知春里的家里，秦科已经把四菜一汤端上桌：清炖苦瓜排骨、腊肉炒尖椒、京酱肉丝、清炒蒜蓉茼蒿、紫菜蛋花汤。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边小琪一进家门，他立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亲爱的，你工作一天，辛苦了。请先更衣，再用餐。”说着，他接过边小琪的羊绒大衣和坤包，挂到衣柜里。把棉拖鞋送到她的脚下，替她穿上。再把她脱下的马靴放进鞋架里。他就像一个居家好丈夫，伺候下班回家的妻子。边小琪心安理得，笑着接受着他的服务。

家里暖气很足，温暖如春。边小琪坐到饭桌前，不等她动筷子，秦科先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她的嘴里。她不住地点头，说道：“排骨味道鲜美，好吃。”秦科又用豆腐皮包了京酱肉丝和葱丝，递给她。她一边咀嚼，一边赞道：“嗯，肉丝细嫩，酱香浓郁。”等咽下口中的菜，她又说道：“亲爱的，我要很长时间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亲爱的，既然你舍不得我，我就不去西州了，在家专门伺候你。”秦科笑道。

“你言不由衷，我才不会当真呢。等咱俩不再分离，你有的是时间做给我吃。”边小琪笑道。

见边小琪喜欢自己做的菜，秦科非常开心：“我早就说过，我要给你做一辈子饭。”

“我也愿意一辈子。”说着，边小琪亲了秦科一口。

俩人你情我意，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俨然是恩恩爱爱、居家过日子的小两口。

吃完晚饭，边小琪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看书。

秦科收拾饭桌，洗刷碗筷。洗漱后，也捧着一本财务方面的书，走进边小琪的房间。俩人背靠背，倚坐在床上，一起看书。

一个小时后，边小琪放下书，对秦科说道：“你说林海东现在干什么呢？”

“不用说，他一定是和孟长雪腻歪在一起。他说这两天就把孟长雪领回家，给他父母看看。”秦科笑道。

“那田歌呢？”边小琪笑道。

“凭田歌的机灵劲，她一定在哄边教授和蒋教授开心。时间过得真快，你离开西州也快半年了。我这次去西州，你能在元旦期间回一趟西州吗？”秦科说道。

“到时候，看情况再定。你不要想太多，还是要把身心都放在工作上。沈菁对你和林海东的期望很大。”边小琪说道。

“昨天晚上，沈菁把严小冬和徐向宁一起叫去吃饭，意在向她俩宣示你的主权，是不是？她用心良苦，真不愧是你的铁杆闺蜜。”秦科笑道。

“心有灵犀。不错。加十分。”边小琪笑道。

“小琪，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你。”秦科把边小琪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在西州，我让沈菁给你和林海东租一套房子居住，这样你俩可以互相监督。如果你不愿意，就住我家里。”边小琪说道。

“我和海东住不住一套房子，这不重要。关键在于自己的心能不能坚守住。”秦科说道。

“那你能坚守住吗？”边小琪幽幽地看着秦科，问道。

“小琪，我说过，你永远是我的唯一。”秦科说着，低头吻住边小琪的香唇，她也热烈回应着。

秦科感受着她的热烈，情意绵绵地说道：“钩月澄明上夜空，瑶厢双影倚帘栊。佳人不等灯宵半，直入郎怀拥梦中。”

边小琪听了他的情话，回应道：“君去西州寓屋空，只留孤影倚帘栊。夜深人静羞轻问，何日郎归拥梦中。”说完，她觉得脸颊烧得厉害，赶紧把头埋进秦科的怀里。

秦科抚摸着她娇嫩的一对柔软，柔声说道：“小琪，今天晚上，咱俩睡一张床吧。我不干别的，只想这样搂着你。”

“我还是害怕。你能保证不会越雷池？”边小琪享受着他轻柔的爱抚，红着脸说道。

“我能这样搂着你，已经很知足了。”说完，秦科又捉住她的香唇。

想到即将来临的长久分离，边小琪也不想让秦科的身心受煎熬，便默许了。见边小琪不再拒绝，秦科立刻关灯。边小琪依偎在秦科火热的怀里，呼吸急促，心砰砰直跳，身体也如同着火一样。秦科强忍着要爆炸的身体，嗅着她的秀发，使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中汹涌的海啸才渐渐平息下来。边小琪也感受到了安全感，身体便慢慢放松下来。俩人互相搂抱着，说着永远也说不尽的悄悄话。

（三）

正如秦科猜测的那样，今天晚上，林海东把孟长雪领到家里。孟长雪本想半年后再去拜访林海东的父母，架不住他百般劝说，又考虑到即将到来的分离，便同意了。

林父和林母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待孟长雪。孟长雪把林海东事先为她准备好的礼物交给林母。见孟长雪彬彬有礼，气质优雅，话语不多，林母马上喜欢上她，不停给她夹菜。林母又适时询问孟长雪家里的情况和工作情况，她都一一如实回答。老两口对她很满意，告诉林海东不能辜负了孟长雪这么好的姑娘。

晚饭后，林母又是沏茶，又是拿水果。林海东怕他当老师的母亲又要东盘西问，便借口吃得太饱，拉着孟长雪，赶紧离开家。

“长雪，看我父母都这么喜欢你，你现在可以说是我的女朋友了吧。”俩人在大街上走着，林海东笑着问道。

“你说呢？”孟长雪笑而不答，反问道。

“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林海东连忙说道。

“你就这么空着手来跟我表白？”孟长雪笑道。

林海东一听孟长雪的话，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双手举着，朗声说道：“长雪，我现在请你做我林海东正式的、唯一的女朋友。”

孟长雪接过玫瑰花，说道：“好香、好漂亮的玫瑰花。”

“长雪，你到底答不答应我？”林海东焦急地问道。

“我都收下你的玫瑰花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孟长雪笑道。

林海东立刻把孟长雪紧紧抱住，激动地大声喊道：“美丽优雅的孟长雪是我林海东的女朋友了！”说完，趁孟长雪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

看着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林海东，孟长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林海东拉着孟长雪去看电影。俩人走进没有几个观众的电影院，选择四下无人的两个座位。林海东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一直握着孟长雪的手，通过银幕的反光，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孟长雪的心也不在电影上，靠在林海东的身上，体会着这种互相依靠的甜蜜。当荧幕上出现男女谈情说爱的镜头，林海东也情不自禁，吻向孟长雪。孟长雪半推半就，迎合着他的吻。于是，俩人在黑暗中热烈吻起来，希望今天的电影永远也放不完。

（四）

黎明时分，秦科醒了。见边小琪还在酣睡中，他轻轻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悄悄起身，下床。

秦科一动，边小琪也醒了。等秦科离开房间，她看着自己雪白的酮体，想到自己被秦科这样紧紧搂抱着，不禁为自己的疯狂而害羞起来，赶紧用被子蒙住发烧的脸。秦科年轻强壮，也真难为他了。想到这里，她觉得脸更烧了。

秦科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准备早餐。等边小琪起床，洗漱后，他已经把大枣小米粥、油煎馒头片、煎鸡蛋、红薯、芋头、凉拌菜，摆上了餐桌。俩人坐在餐桌前，都不说话，默默地吃早饭。

还是边小琪先说话：“做了这么丰盛可口的早餐，你辛苦了。”

秦科不敢看她的眼睛，说道：“小琪，好吃你就多吃点。”

边小琪又“扑哧”一声笑了：“好像我们俩做了多么亏心的事情一样。我们这么年轻，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否则，才不正常呢。”

秦科不自然地说道：“小琪，你这么美丽优雅，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好了，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你也不要有负担了。事实证明，你经受住了考验。”边小琪笑着说道。

“小琪，你真会宽慰人。”秦科说道。

“你要离开北京，这两天肯定会有不少欢送你的应酬。你得留出时间，请秦妍妹妹来家吃顿饭。”边小琪又说道。

“明天是周末，我看就安排在明天中午吧。”秦科说道。

边小琪吻别秦科，上班去了。秦科没有急着去C公司，开始打扫卫生。他把衣服、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洗完后，把边小琪的衣服仔细熨烫一遍。他再把她的几双皮鞋也都打上鞋油。

中午，傅思琛请秦科和严小冬吃饭，为她俩送行，秦科顺便让傅思琛把陶建民和靳晨也一起叫上。她们四个人同一天入职C公司，又属于同一个培训小组的成员，关系一直不错。秦科是同期入职员工中升职最快的，也是职位最高的。因为他倾力推荐，傅思琛被提拔到主管职位，严小冬也得到了新的机会。相比之下，陶建民和靳晨还是在工程部原地踏步。在饭桌上，看到傅思琛和严小冬开心的状态，陶建民也不再含蓄，直接让秦科有机会也拉他和靳晨一把。秦科没有犹豫，说有机会一定不会忘了她俩。严小冬也对秦科引荐她去西州，由衷地表示了谢意。

晚上，郑雨桐又请秦科和边小琪吃饭，为他送行。在饭桌上，郑雨桐对沈菁的强势一直耿耿于怀，话里话外都在帮边小琪说话。她要求秦科洁身自好，用心专一，把工作和感情分清楚。秦科看着苦口婆心的郑雨桐，哭笑不得，只能洗耳恭听，表示自己会谨记她的良言。边小琪在一旁也装着很受用的样子，不停地感谢郑雨桐。

回到家里，看了一小时的书后，秦科怕自己再出糗，不敢继续待在边小琪的房间。一番亲热后，他道了一声晚安，赶紧回到自己房间，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边小琪躺下后，突然觉得秦科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和安全，也是翻来覆去半天，才入睡。

第二天中午，秦科做了红烧肉和红烧鲳鱼来招待妹妹秦妍。秦妍一边吃，一边向边小琪和秦科汇报她的学习情况。

秦妍已经完全适应大学的学习生活。她谨记边小琪的嘱咐，把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中，在强手如林的T大，成绩也名列前茅。秦妍在学好基础课的同时，开始接触编程，很快就对编程产生了浓厚兴趣。通过边小琪引荐，秦妍见到俞传。俞传很喜欢朴实又刻苦的秦妍，不但给予她很多学业上的指导，还让她接触他的研究课题，让她参加课题进展讨论会。这不但让她开阔了眼界，还能让她有的放矢地去学习。

边小琪和秦科为秦妍的进步感到非常高兴，叮嘱她在努力学习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要多加营养，钱不够用就跟她们说一声。

秦妍听秦科说他要去西州工作一年，就说她有时间会来陪边小琪，让他安心工作。

下午，三人去爬了有“京西小黄山”之称的凤凰岭。回来后，三人去超市买来饺子皮、芹菜和肉，一起包芹菜肉馅饺子。吃完饺子，边小琪和秦科送秦妍回T大学生宿舍。回到家里，俩人又雷打不动，看了一小时的书。

睡觉前，见秦科又要回他自己的房间，边小琪红着脸，小声说道：“我还是愿意你搂着我睡。”说完，她赶紧钻进被窝，蒙住头。秦科不再犹豫，立即关灯，两个年轻的身体又紧紧搂抱在一起。

俩人耳鬓厮磨，但愿这个冬夜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