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无不散的筵席,既然籍着竞技大赛的缓冲,上层已经在战后格局和利益瓜分中,初步达成了某种妥协和条件;故而,联军当中已经很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战利品和虏获的子女,好好回去休养生息一番了;因此一时之间,到处都是一片班师在即,而纷纷打点行装的忙碌景象。
期间还有些许纷乱和嘈杂冒出来,却是那些中小诸侯的驻地里,眼见要走而打算最后捞上一笔,或是赶紧将手中用不上的物件,折价变现或是互易出去的,而闹出得各种鸡飞狗跳的是非纷扰来。
而在开义内城城中,
新近一个小小的意外消息,让正在休养当中的罗湛基,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原因很简单,通过拷问薛氏的那位未亡人,虽然没有问出背后的指使或是更多的牵连,却在这个饱受折磨的女人绝望之下,无意的脱口而出的一句“我儿会加倍奉还”中,得到了关于那位据说是被烧死在后宅里的薛氏少藩主,可能还尚在人世的内情。
好吧,虽然他是否真的在还在人世,其实已经不没想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重要了,在薛氏一族被从覆灭之后,只要他们能够按部就班摧毁了,薛氏的世代统治辽西根基,而取代以罗藩为首的新秩序来。
就算有个别漏网之鱼,打出这位少藩主的旗号来,其实也掀不起什么风头大浪来。因为,这位少藩主本身就是个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眼高手低的不堪之辈。他在之前的表现中,对于薛氏的间接伤害,更甚于他作为精神象征的用处。
然后,另一个让人有些不爽的连带消息,则是前往追击和拦截那只,以李希尧为首逃脱的平卢残军的几支部队,也纷纷扑空而归,就连南面地方驻留的人马,也没有任何发现。
就好像是这支人马逃出生天之后,就此在辽西郡内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然,对于本家的幕僚们还有另一种猜测,如果对方就此丢弃负重,化整为零在地方接应下逃进山区的话,那本家一时半会还真的对此无能为力了。”
“不然你们以为,我不遗余力的引入淮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又是为何要大力招揽那些别家的健儿。”
“莫要舍不得那些名器,本家多招揽一分,那些藩家就少上一分。”
“就算是有别样的心思,也是需要人才来支持和实践的”
“如今正好本家要在辽西郡编练一支新军伍。”
“好顺带从联军之中,名正言顺的抽出些兵员来驻留当地,”
“因此,这些招揽来的人手只要好好笼络,也都派的上用处的。”
“期间的就得着落你多多上心了。”
“最好能够拉上淮镇的干系。”
“他们那里乃是常年直面北国腹地的前沿,”
“虽然立镇的时间不长,但能从南朝大败之势中,打出如今雄踞淮东各州的局面来,自有一番过人之处的。”
“对敌方略和战法业已是饶有心得了,需要你虚心结交和求教了。”
“安东道的地理胜势固然令我辈能够守成家业。”
“却也局限了大多数人的眼光和进取之心啊。”
“参照淮镇在这次战事之中的现身说法和作为,可谓已是高下立判了。”
...
“当然了,明面上的大义名分这个东西也很重要。”
“在本家有足够实力号令群藩的时候,这东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半功倍。”
“而在本家陷入低潮和无力之时,这个东西却可以保证我们退而自保有余。”
目送躬身退出而步履有些轻盈的罗允孝,罗湛基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养子近期的变化,他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呢。
只是,相比那些关系和背景都相当复杂的家族成员,至少罗允孝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都是荣辱一体,损俱同修的关系;这点主动上进和为自己图谋的小心思,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毕竟,在在自己家里几个儿女能够成年,并且表现出令人信赖和担待的资质前,他们还需要这么一个背景干净,没有外家影响的兄长来站在前面挡风遮雨的。
只是,先行带着马队队出发的右厢都监骆秉生,至今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这让他不免有些忧心和警惕。
而且,不管是负责居城事务的另一位家老罗贤陈,还是现任的内宰朱彦年,或是张义新为首的内臣,代官,都没有人给他通报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但不管是什么缘故,也无所谓什么苦衷和困难。如今,他麾下坐拥的这六七万联合大军,就足以将本家范围之内,任何的阴谋和内情给彻底碾压和粉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