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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321、练兵

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01 01:55:57 来源:平板电子书

夜色下的狭窄胡同里,蒙面之人在前面谨慎探路,袍哥与二刀在后面跟着。

胡同外,时不时便能听见有人急促跑过的声响,打行的把棍们正满城搜查,似要将外城翻个底朝天。

二刀放慢了脚步,瓮声瓮气道:“哥,咱们只分一成会不会有点少?”

袍哥看了一眼蒙面之人的背影:“不怕少,就怕一文钱都分不到。此人连外城的路都认不得,咱们能不能信他还两说。”

二刀小声道:“他有问题?”

袍哥嗯了一声:“他若不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还能信一些,可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一路走来,哪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把你按斤卖了便不错。”

二刀神色凝重:“那怎么办?”

袍哥用小拇指挠挠头皮:“跑?不行,咱不能不讲道义。”

此时,胡同外又有十四五个和记把棍明火执仗,从胡同口穿过。

有人高声交代道:“你去东边的福来客栈,王东,你去状元客栈,记住,遇到进京赶考的士子客气些,别他娘的惹了未来的官老爷。”

蒙面之人拉着袍哥和二刀,并肩躲在青砖灰瓦的阴影下,等和记的把棍离去。

沉默中,蒙面之人忽然问道:“两位方才在聊什么?”

袍哥回应道:“我们在说今晚极为惊险,若没恩公出现,我们兄弟二人只怕要交代在那了。”

蒙面之人嗯了一声:“敢问袍哥,你那一手跤术是从何处学来的?”

黑暗中,袍哥瞳孔一缩,面色却不改:“我在老家豫州拜师学来的,老师父精擅跤术。”

“哦?”蒙面之人漫不经心道:“既然是精擅跤术的,想必很有名,我说不定听过他的名字。”

袍哥面色藏在阴影里:“老师父并不出名,是个隐士。”

蒙面之人又道:“那我方便拜访一下吗,我也对此有些兴趣。”

袍哥笑了笑:“去世了。”

“这跤术可有名字?”

“柔术。”

“为何叫柔术?”

“嗯……以柔克刚之术。”

蒙面之人听着袍哥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却也没有拆穿。

他转头扫了二人一眼:“劳烦给我说说,和记和福瑞祥都有多少把棍,如今孰强孰弱,八大胡同里又有多少人在盯着?”

袍哥靠在墙上介绍道:“这外城分为八大坊,崇北坊、崇南坊、正北坊、正南坊……八大坊里,四个在和记手里,三个在福瑞祥手里,崇南坊则归漕帮。”

袍哥继续说道:“除了八大坊,其中琉璃厂、潘家园、八大胡同,这三个地方最来钱的地方是单拎出来的,以每月撂跤定地盘。和记养着七八百号人,福瑞祥养着六七百号。”

蒙面之人皱起眉头:“这么多?”

袍哥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蒙面之人的反应:“恩公,您手下有多少人?”

蒙面之人随口回应:“三十多号。”

袍哥一怔:“这些打行盘踞京城日久,您若手底下只有三十余号人,我奉劝您还是趁早脱身吧。”

蒙面之人并未回答,他听着胡同外渐渐安静,转身出了胡同,直奔宣武门。

快到宣武门时,袍哥远远看见二十余名五城兵马司将士值守在朱红大门前,他开口唤道:“恩公,我二人没内城户籍、没官府路引,进不去的!”

可话音刚落,三人身后又传来把棍的呼喊声,袍哥回头看见连绵的屋脊后有火光晃动,越来越近,他只得硬着头皮,跟这蒙面之人往宣武门闯。

过宣武门时,五城兵马司的将士抬起手中长戟:“内城户籍,亦或路引……将你面上的布摘下来!”

蒙面之人拿出一块腰牌,在其面前一晃而过。

却见五城兵马司的将士面色一变,赶忙闪身退至一旁,再不出声。袍哥与二刀相视一眼,心中惊异。

蒙面之人领着袍哥与二刀来到一家客栈前,掏出一枚碎银子塞进两人手里:“想来打行这会儿是进不了内城的,你们二人今日在此歇息,明日亥时,我会在客栈外吹一声口哨,届时我们一同前往李纱帽胡同立棍。”

说罢,蒙面之人转身便走,直到走出数条街,陈迹这才拉下蒙面的布,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搓了搓脸颊,感慨一声:“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此时此刻,二刀站在客栈门前,转头看向袍哥:“哥,咱们要等他吗?”

袍哥摇摇头:“不能等,他手下只有三十多人,去找打行也只能是找死……走吧。”

……

……

清晨,鸡鸣声起。

小满抱着小黑猫睁开眼时,床榻上已经不见了陈迹的踪影,只余下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找张家借六架马车。

陈迹独自出了勤政园侧门,门前,齐斟酌正靠在墙上打着哈欠。

他见陈迹出来,当即来了精神,上前邀功:“师父,你要的毛竹我给找回来了,就在都督府里搁着呢。”

李玄皱眉道:“做这么点小事,还需要你师父夸你吗?”

陈迹不动声色道:“听说昨晚外城的打行闹起来了,你们有听说吗?”

李玄摇摇头:“没听说,那些打行上不得台面,他们也不敢闹到内城官贵面前。真闹起来,惹得五城兵马司出面镇压,要死不少人。”

陈迹恍然,难怪把棍们到百顺胡同时被人拦下。

齐斟酌鬼鬼祟祟的问道:“师父,你昨晚去八大胡同了?怎么不喊着我。”

陈迹随口道:“我昨天去天桥看撂跤,回来时从正阳门过,正巧看见里面喊打喊杀。对了,外城的和记、福瑞祥你们听过么,什么来头?”

齐斟酌摇摇头:“谁会在意那些下九流啊。”

三人跨过太平桥,李玄说道:“我倒是听说过,和记是老字号了,自己旗下也有些酒肆、青楼的产业,但主要来钱还是欺行霸市,收平安钱。不过它早些年也不是这样的,最早做的是看家护院、走镖押镖的生意。”

拐进西长安大街,李玄继续说道:“和记当初以忠义二字成名,老帮主忠义无双、急公好义,有道上的人落了难,他都会出盘缠相助。此人又嫉恶如仇,押镖从不与匪类相交,全凭一身硬本事走路、过桥。传说他曾经帮过的一个江湖中人在太行山落了匪,他押镖第十三年经过太行山时,那马匪闻听他要从此处路过,便下山守在路边敬了一碗酒。这位老帮主没喝酒,反而亲自将那马匪杀了,又找诸人见证,将山上的钱货分给了附近县城里遭马匪侵害的苦主。”

齐斟酌瞪大了眼睛:“以前还是朋友呢,说杀就杀了?”

李玄斜睨他一眼:“你当太行山匪是什么?但凡有名的土匪手上都沾了上百条人命,抢回山上的民女都有数十个,山下村子里有人成亲,新娘子第一夜要留给他们,这种人不杀留着作甚?要我说,杀得好!”

齐斟酌砸吧砸吧嘴:“那倒也是。”

陈迹漫不经心道:“和记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李玄摇摇头:“我在外城正阳门前长大,从小蹲在茶馆外面听着说书人讲故事。这老帮主是外城说书先生故事里的常客,所以我有耳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陈迹又问道:“这和记、福瑞祥背后是谁在撑着?没有通天的关系,没法在京城立足吧?”

李玄再次摇头:“它们背后的人都神秘得紧,毕竟大家都爱惜名声,谁也不愿意与这些下九流沾上关系,传出去了使人笑话。”

陈迹嗯了一声,三人沿着西长安大街拐进羽林军都督府。

一进辕门,便听校场上有人起哄道:“齐斟酌,赶紧拿你那两根毛竹来扫地,这一地的灰,用你那毛竹正合适。”

齐斟酌怒骂道:“你们少在这放屁,闲着没事干就赶紧滚蛋,羽林军的名声都让你们给败坏了!”

陈问仁刚换好甲胄从都督府出来,他一边低头整理着护臂,一边慢条斯理道:“齐斟酌,别觉得自己走了一趟固原就有多了不起,据我所知,你在固原可没杀过敌。”

齐斟酌面色一变。

陈问仁整好护臂,斜睨着齐斟酌:“怎么,真当别人看不到战报、看不到奏折?”

他招招手,有人将一份抄录下来的内阁朱批扔在校场当中。啪嗒一声,朱批的合页散落开来。

陈问仁讥笑道:“天策军袭杀太子时,你躲到龙门客栈的房顶上。后来钻进井里避难,有人掳了太子也没见你誓死护其周全,反倒一并被人俘虏。齐斟酌,太子身边的所有羽林军皆战死,独你一人活着。你来说说,羽林军的名声是被谁败坏的?”

齐斟酌面色暗淡下来。

陈问仁将朱批的奏折踢到齐斟酌面前:“好好拿斧钺操练好仪仗,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建功立业跟你沾不上什么关系。你姐夫是你姐夫,你是你,他早晚是要去万岁军奔前程的,到时候羽林军里还有谁能护着你?连人都没杀过,甭一天天在这狐假虎威。”

齐斟酌一句话都不敢说,惹得一众羽林军在陈问仁身旁哈哈大笑:“别练兵了,齐大人,先练练胆吧!”

陈迹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拉着齐斟酌进衙门内换上甲胄。

换甲胄时,他低头扎紧前甲的绑带,随口说道:“争论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举动,好好练阵法,总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齐斟酌深深吸了口气:“师父,我懂的……咱们怎么练?用那毛竹吗,只怕又会被他们笑话。”

陈迹回头看了一眼校场,陈问仁正带着两百余名羽林军持着斧钺操训仪仗,他平静道:“关上门,我们在罩楼走廊里练。”

齐斟酌疑惑:“在都督府的罩楼里练?这罩楼的走廊只能容三人过,这么窄,施展不开啊。”

李玄若有所思:“陈迹,你说的鸳鸯阵到底适合用在何处?”

陈迹站在门前,双手合拢大门,将阳光与目光一并拦在门外,只有微微的光亮从白纸窗上透进来。

陈迹转身,站在晦暗的都督府里:“平地。巷战。”

齐斟酌好奇道:“就在这都督府里练?”

陈迹平静道:“白日在都督府里练,晚上,我带你们真刀真枪的练。”

……

……

酉时,日暮西沉。

钟鼓楼的鼓声传来,八百声暮鼓由慢到快,擂尽了最后一丝热气与暖光。

校场上,陈问仁看了一眼紧闭的都督府衙门,皱眉道:“这些人憋在里面一天都没出来,做什么呢?”

有人讥笑道:“齐大人没脸见人,躲在里面睡大觉呗。大人,甭管他们了,反正今晚轮到他们值夜,咱们去棋盘街喝酒啊?”

陈问仁再次看了一眼都督府,转身往外走去:“走。”

待羽林军都督府冷清下来,衙门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也为掌灯。只有罩楼里偶尔传出的隐约喊杀声,才能证明里面还有人。

直到太阳彻底沉入城池背后,直到打更人敲了亥时的更,都督府大门这才打开。

羽林军拎着兵刃、盾牌、毛竹鱼贯而出,辕门前正静静停着六架马车,车夫却不见踪影。

李玄疑惑:“这是?”

话音落,有人从车中掀开车帘,张铮笑着说道:“一听小满说你要借六架马车,阿夏就笃定你又要干大事,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们?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陈迹往马车里看去,却见小满、张夏静静地坐在车厢里,张夏看了一眼他们手上的兵刃,思索片刻:“和记?福瑞祥?三山会?”

陈迹笑着说道:“和记。”

张夏又思索片刻,她没有劝陈迹不要去,只叮嘱道:“打不过就跑。”

陈迹应下:“行!”

三十余名羽林军挤进六架马车里,每驾车外留两人驭马,车轮压在青砖上,轰隆隆朝宣武门驶去。

车里车外,羽林军将士们整齐划一拿出一块灰布蒙在脸上。

张铮诧异:“这是做什么?”

齐斟酌摇摇头:“不知道,师父交代的。”

张铮看向陈迹。

陈迹诚恳道:“怕打不过丢人。”

张夏随手撕下张铮衣摆,分成三条:“咱们也蒙上。”

马车来到宣武门大街上的一家客栈前,陈迹眼神示意齐斟酌,齐斟酌两根手指压在舌头上吹起口哨。

可是等了半柱香,袍哥与二刀却未出现。

张夏好奇问道:“要等的人跑了?”

陈迹靠在车厢上轻声道:“再等等。”

张夏又好奇道:“什么人?”

陈迹想了想:“江湖中人。”

小满小声嘀咕道:“这算什么回答?”

下一刻,有人敲了敲马车。

陈迹掀开帘子看去,正看见袍哥与二刀气喘吁吁的站在车外:“没来晚吧?”

陈迹笑着说到:“还在亥时,没晚,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袍哥咧嘴笑道:“言必信,行必果,咱袍哥人家,绝不洗拉稀摆带。”

陈迹放下窗帘:“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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