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玄幻 > 青山 > 322、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青山 322、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02 00:25:50 来源:平板电子书

亥时,街上已无行人。

张家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正阳门,车厢里的张铮看向陈迹,实在想不明白陈迹何时与和记结下的梁子:“陈迹,你们去搞和记做什么?”

陈迹正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眼:“练兵。”

张夏瞥了陈迹一眼:“真是练兵?”

陈迹一口咬死,万分笃定道:“就是练兵,我们自创了一个阵法,需真刀真枪的检验一番。同僚之间切磋不敢下死手,永远也练不出真东西来。我们这阵法一旦娴熟……”

小满凑近了小声问张夏:“二姐,公子真是要去练兵啊?”

“假的,”张夏轻描淡写道:“你见他何时与旁人解释过这么多话?解释的越多,心里越虚,理由越假。”

小满哦了一声。

另一辆马车里,羽林军看着蒙面的同僚,彼此面面相觑,忍不住乐出声来。

有人指着多豹:“你小子本来眼睛就小,一蒙面更是贼眉鼠眼,像是要去偷狗的。”

多豹不耐烦道:“你能好哪里去?”

袍哥坐在车厢里,试探道:“诸位是什么人?”

多豹刚要回答:“我们是……”

李玄咳了一声:“不嫌丢人?忘了出门时如何叮嘱你们的吗,无论如何不可泄露身份,若叫外人知晓了身份,只怕我们会成全京城的笑柄。”

堂堂御前仪仗军去与把棍厮打,不论赢了输了都丢人。

袍哥与二刀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间也不好判断这些蒙面之人的身份……与和记把棍厮打,怎么与丢不丢人扯上关系了?

此时,马车出了正阳门往东边一拐,缓缓停靠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

羽林军纷纷拎着兵刃跳下车去,等车上只剩袍哥与二刀时,二刀小声道:“哥,他们就这么点人,怎么立棍?”

袍哥倒比昨日豁达些:“都到这了,开弓哪有回头箭?兴许他们当中有几个行官压阵也说不定!这么多人陪着呢怕什么,这八大胡同的酒,我袍哥非喝不可。”

另一边,陈迹正要下车,却被张夏按住车里的硬弓:“此处不是固原。皇城脚下私用弓弩是谋逆大罪,切记,莫披甲胄,莫用弓弩。还有,不要闹出太多人命,若是死的人太多,此事便捂不住了。”

陈迹放下弓弩:“最多能死几个?”

张夏想了想:“少于五个便捂得住,多于五个便捂不住了。另外,不要暴露那么多行官身份,若一口气出现太多行官,事情会闹大。”

陈迹应了一声:“懂了。”

待车里人都下去,张夏却又拉住他,认真道:“这里的生意,张家要分五成。”

陈迹微微一怔:“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张夏推测道:“你在固原买卖消息捞了不少银子,可回来的时候几乎都不见了,修行境界却有极大提升。若依我猜测,你的修行门径一定极为烧钱,所以你得想办法赚钱。而这外城,赚快钱的方式不多,与和记有关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陈迹笑了笑:“走了。”

张夏坐在车厢里,看着陈迹跳下马车,忽然开口问道:“我张家只出了几架马车便分走一半,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陈迹背对着她挥挥手:“你肯定有你的道理,不用问那么多。”

张夏坐在车里思索片刻,也跳下车,登到附近最高处的酒楼,朝八大胡同里俯瞰过去。

……

……

八大胡同的深巷里,石头胡同。

昨日率人搜寻袍哥的中年人正腰背挺直的坐在一张长凳上,双手拢在袖子中闭目养神,若仔细看去,只见他看似坐着,却是屁股悬空,并未挨着板凳。

背后戏班里唱着定西山,正唱到‘将军百战荣归故里’的桥段,中年人脑袋微微摇晃,似在蹭戏听。

戏班里传来武生念白,戏班墙外中年人闭着眼,嘴唇跟着翕动:“二十年定西山下埋忠骨。到如今,功成身退竟踌躇。当年离家正少年,银枪白马笑春风。而今归来阶下拜,残甲叩门,无一旧人逢。”

中年人也不知听了多少遍,跟着念的一字不差。

一名把棍急匆匆从红灯笼下走过,来到中年人面前:“钱爷,还没找到袍哥,像是躲进了地下似的。”

钱爷睁开双眼:“漕帮收了银子没?”

把棍回应道:“收了。但漕帮说昨天没人借水路往外逃,反倒是有三山会的人从外面进来。漕帮提醒咱们,最近三山会里有大人物回京了,让咱们也小心些。”

钱爷心平气和道:“漕帮惯会挑拨是非,三山会戳破他们不少腌臜事,他们怀恨在心,于是见人便想挑拨与三山会的关系。三山会那些军爷的心思不在生意上,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咱们莫要参和,也不要招惹。”

把棍诶了一声:“您放心,我们对祁公客气得很。”

就在此时,一名把棍跑来:“钱爷!”

钱爷转头看去:“找到了?”

把棍气喘吁吁道:“找到了找到了!”

钱爷缓缓起身,抚了抚长衫上的褶皱:“在哪找到的?”

把棍回答道:“在李纱帽胡同。”

钱爷抚着长衫的手掌忽然一顿:“他还敢回来?”

“对,他说今日再来立棍!”

钱爷拎起衣摆转身就走:“倒是个人物,恐怕发现自己逃不出去,想站着死。”

钱爷走在前面,把棍们从一条条巷子里汇拢在他身后,有客人从二楼往下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把棍从红灯笼下涌过。

来到李纱帽胡同时,袍哥与二刀孤零零站在胡同口,胡同里已挤满了把棍。胡同两侧的小楼上,客人与女人都顾不得生意了,纷纷推开小窗往外探来。

见钱爷过来,把棍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钱爷来到近前,上下打量袍哥,眯起眼睛:“还想立棍?”

袍哥哈哈一笑:“既然来了这繁华的京城,见了大世面,自然没有灰头土脸离开的道理。这棍,我非立不可。”

钱爷似有感慨:“袍哥生不逢时,早些来这京城,或许也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一号人物,京城打行也该有你的名字。若真是如此,我说不定还在你手底下做事呢。”

袍哥微笑道:“钱爷现在找我拜码头也不迟,现在拜码头,你便是第一个交投名状的。”

钱爷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若你真能在这皇城脚下立住棍,我带着形意门给你做事又有何不可?但现在说这些还早,你先活下来再说。”

袍哥脱掉身上的黑短褂,随意丢在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来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钱爷平静道:“上。”

把棍们拎着铁尺与斧头从钱爷身边冲出,朝袍哥涌去。狭窄的胡同里,楼上看客眼见把棍穿过一排排红灯笼,距离袍哥越来越近。

有女人在窗缝后面小声道:“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下一刻,胡同外骤然杀进一队灰衣蒙面之人,从袍哥身旁经过,与冲上来的把棍们硬碰硬撞在一起。

方一交手,楼上看客几乎以为是哪支军队打进来了,阵型严密,行动划一。但奇怪的是,这些蒙面之人手中长矛都是倒着拿的,只用矛尾的木柄捅人。

列阵。

齐斟酌执长矛在最前列,周崇、周理执盾护卫左右,多豹、李岑手执毛竹,后方还有四名长矛手、两名羽林军执三叉戟做挡拆手,护住两翼与弓弩手。

合计十二人。

十二人鸳鸯阵在晦暗的胡同里往前冲杀,极长的毛竹比人先到。茂密的分岔与尖刺,逼得对面把棍难堪躲避。

一名把棍刚抬起斧子要劈过来,毛竹立刻刺来,枝杈扫得把棍睁不开眼。他咬咬牙闭着眼往前冲,可毛竹的枝杈将他斧柄高高托起,让他一时间劈不下去。

齐斟酌一时间犹豫不定,举着毛竹的多豹,恨铁不成钢的踹他一脚,压低了声音怒喝:“愣着做什么,教头怎么教你的?你若不行,换你来执毛竹!”

“哦哦,”齐斟酌赶忙前扑,用矛尾狠狠戳在把棍胸口,当即便戳断两根肋骨,疼得对面把棍喘不上气来,倒地痛呼。

又有把棍不信邪的冲上前来,羽林军复又故技重施击倒两人。只这一招,便使把棍们无可奈何。

仅仅一个照面,便将把棍们冲得连连后退,气势凶狠至极。

钱爷在人群后方眯起眼睛,市井里的打行,何曾与行动如此严密的人马厮杀过?这哪里还是市井分明是军队!

可市井胡同里,怎么会有军队?

他低声自语道:“三山会?”

此时此刻,羽林军的将士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向前冲杀。上一次与景朝天策军对垒太过憋屈,那些天策军身经百战,每一个老兵都棘手至极,每一招都充斥着心理博弈。纵使他们是行官,也被天策军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羽林军与天策军厮杀之后再回到京城,只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齐斟酌小声嘀咕道:“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冲杀时,把棍们见近不得战阵,便从远处投掷飞斧。可飞斧刚脱手而出,周崇、周理而人便手持长盾拦在战阵前,像合拢了一扇大门。

铛铛铛,飞斧钉在盾牌上,根本杀不透。这狭窄的胡同里,鸳鸯阵就像是一头浑身长满了刺还皮糙肉厚的豪猪,横冲直撞,见人就刺。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数百名把棍竟被鸳鸯阵推出半条胡同去,地上哀嚎一片……和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有把棍在钱爷身边急声道:“钱爷,得您出手,不出手不行了。”

钱爷默默观察着鸳鸯阵,许久之后忽然开口道:“你领五十人从后面包过去,使他们首尾不能兼顾,我看他们也没那么默契。”

他又点了一人:“狗剩,你再领五十人埋伏在青楼里,等他们从门口经过时你再顶着桌椅杀出,定要将他们从中间截成三段!记好了,事成赏你五十两银子,汤药费我来出!”

“好嘞,您等好吧!”

交代好这一切后,钱爷缓缓向后退去,任由这群蒙面之人往胡同深处闯。

就在羽林军杀过怡红院门前时,怡红院的小门豁然洞开,把棍们用桌椅当盾,硬着头皮撞进鸳鸯阵侧面。

这鸳鸯阵在狭长地形里,排成长列,侧面便是最薄弱之处,毛竹也来不及回转。

侧面的长矛手与手持三叉戟的挡拆手去阻拦把棍,可冲出来的把棍太多,羽林军又只磨练了一天,对阵法转换并不娴熟。一时间,竟真被把棍们冲进来,局面瞬间从单方面冲杀变为混战。

后方压阵的李玄看向陈迹:“要出手救场吗?”

陈迹摇摇头:“他们是行官,死不了的。现在遇到挫折与变数并非坏事,此时吃点教训,总好过战场上丢条命。如今面对的还只是市井打行,要是真遇到景朝精锐,对方拆解阵法的手段更多。”

李玄回头看向他们来时的路,已有数十名把棍躺在地上起不来身,而羽林军至今还未损伤一人,阵法之锋利初见端倪。

鸳鸯阵在羽林军手里就像一柄尘封数年的剑,一次次练兵就像是擦去它身上原本的锈迹与灰尘。

戚家军正是依靠这攻防一体的阵法,杀倭三百,自损三人,创造了明末时期的战损比神话。

九战九捷,杀敌五千五百级。

此时,羽林军身后又传来喊杀声,有把棍领着五十人冲杀而来,要将羽林军围在当中。

陈迹对李玄说道:“撤!我开路,你殿后。”

他转身朝包围而来的把棍迎去,李玄冲进鸳鸯阵拨乱反正,将阵中的把棍一一清理出去,鸳鸯阵随陈迹一同调转方向,朝来处冲杀。

正是这盾牌转向的空档,钱爷突然从身旁抄起一柄斧子掷去:“不留下点人就想走?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然而斧子飞来,李玄一跃而起,凌空一脚踢在斧柄上,斧头发出嗡鸣声倒飞而回,比来时更快。

钱爷一偏头,斧子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劈在他身后把棍的胸口上。

钱爷心中一惊,豁然回头。

高手!

他身旁把棍急切道:“钱爷,他们快逃出去了!”

可钱爷却一时间没敢贸然去追。

胡同里,陈迹在前开路,李玄在后断路,只一炷香的时间,羽林军从哪里来,又从哪杀了出去,直奔东城的黑夜。

而李玄则等着同僚全都跑远,才边打边撤离开胡同。

钱爷看着一地狼藉的胡同,还有满地哀嚎的把棍,一时间无法相信,对方竟真的全身而退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钱爷冷声道:“追!我不信这么多人能藏得无影无踪!”

把棍们追出去几里地,穿过一条条胡同,可除了找到几支扔掉的毛竹,方才那些蒙面的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正搜查时,一架马车从正阳门大街驶过。马车与把棍相遇时,车夫骂骂咧咧道:“谁的车都敢堵,懂不懂规矩?滚开!”

把棍们看了一眼车上的镂空雕纹。

孔雀,三品大员!

他们赶忙退至路边恭敬道:“无意冲撞车驾,大人恕罪。”

车夫骂骂咧咧的挥了一下鞭子,赶着马车从把棍们身旁经过:“再有下次,将你们全抓去送官!”

待马车在黑夜里走远,把棍们才缓缓松了口气,继续寻找蒙面之人的踪迹。

那远去的马车里,有人正小声抱怨道:“周崇你举盾的时机太慢了,刚才有一柄飞斧差点砍到我!”

“你他娘的别说我,你每次刺矛都不够果断,急得我想骂人!还有你,多豹,你那毛竹好几次打我脸上了,能不能仔细着点?”

“放屁,是你往老子毛竹上凑的,老子救你好几次!”

六架马车化整为零,载着满车的牢骚与抱怨,分别从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驶进内城消失不见。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