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幸运儿 Chapter22 过家家

“但这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克莱恩回问道。

“当然有关系啊！”爱丽丝睁大眼睛，“有些权柄，尤其是神秘性过高的权柄，在低序列不好体现的——不然难道‘愚者’的权柄是掌控世界上所有的马戏团吗？”

“……你下次换个例子。”克莱恩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

新一周塔罗会开始的时候，当每一个塔罗会成员都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的时候，抱着冰淇淋的爱丽丝不可避免地被注意到了。

这让准备起身问好的“正义”奥黛丽陷入了凝滞，她望着爱丽丝手里的冰淇淋，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疑惑。

……等等，那是什么？

答案很明确，但她不敢相信。

没有听到“正义”小姐问好声的爱丽丝抬起了头，她舔了舔嘴唇，顺着奥黛丽的眼神看了看手里的冰淇淋，眨了眨眼睛，喊道：

“‘正义’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奥黛丽被这一声明知故问惊醒，她忙出声道：

“没什么。”

随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起身行礼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爱丽丝默不作声地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怀有好奇心的“隐者”嘉德丽雅等人只能遗憾地将视线从“正义”奥黛丽身上收回——在他们看来，这算是少数几个有可能问出来问题的人了。

但奥黛丽并没有问，至少奥黛丽决定先问好，于是他们只好暂时放下心思，等问好的环节结束。

交易环节是直接跳过的，惟一一个本应发生的交易在前一天就已经商议完成，今天已经正式执行了——“魔术师”佛尔思在晋升“旅行家”的仪式请求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信使的帮助，并为此支付了一笔介绍费。

交换信息或者说闲聊的自由交流环节，“星星”伦纳德不负众望，问出了和那根冰淇淋相关的问题：

“命运小姐，你的冰淇淋是哪来的？它看起来和真正的冰淇淋不太一样……”

爱丽丝轻轻捧起手里的冰淇淋，好让人看得更清楚，历史投影的冰淇淋确实不同于真正的冰淇淋，它看起来是虚幻的，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并非真实存在——起码爱丽丝是这么觉得的。

因此她解释道：“这是愚者先生的……造物。”

奥黛丽神情微动，她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是……历史投影？”

成为“古代学者”后，“世界”曾在塔罗会上简单描述过自己的能力，这差不多是塔罗会的惯例，主要由奥黛丽开启——她一直有描述自己能力的习惯。

不过，不同人的描述还是有差别的，譬如爱丽丝，她其实并非没介绍过“命运”途径的能力，但少有细节的介绍，除了几次必要情况以外，只告诉过大家命运的本质是操控概率。

再譬如“倒吊人”阿尔杰，塔罗会成员只知道身为成为“海洋歌者”后，“倒吊人”先生能通过歌声提供增益，除了有幸听闻的“世界”，并没有人知道他唱歌有多难听。

还比如“隐者”嘉德丽雅，纵然知道“神秘再现”能从过去真实存在的隐秘历史中领悟出魔法，但她也不曾介绍过自己掌握了哪些魔法。

克莱恩当然也遵循惯例，只提了历史投影的存在，具体细节只有爱丽丝清楚，但这也足够了，因为“正义”奥黛丽是仅有的知晓“世界”与愚者来自相同途径的塔罗会成员。

——其他人或有猜测，但奥黛丽的消息是经过爱丽丝亲口认证的“事实”。

这话一出现，“隐者”嘉德丽雅和“倒吊人”阿尔杰等人纷纷看向“世界”，心中再次产生了某种怪异感。

“世界”先生的能力？他和愚者先生是相同途径？那他为什么需要收集魔药配方……哪怕这是神灵的考验，他也应该只需要通过某些贡献兑换才是……就像官方教会那会。

唔，也许对低序列来说，收集魔药配方比积攒贡献要更加容易？并非没有可能，也许他只是都在尝试……

但是，但是……

他们不敢看愚者先生，于是将视线落到了爱丽丝身上。

“世界”……是不是提过自己可能会超过命运小姐来着？

有转途径的存在，这一时间并未让人猜测到某些不太好的方向，仅仅只是个怀疑的种子罢了。

爱丽丝并不知道这些猜测，她认同了奥黛丽的疑问，并且道：

“毕竟‘神弃之地’真的吃不到冰淇淋，而且我还联系不上外面的人……不然我自己找代购也好啊！

“但是如果让愚者先生给信徒传达神谕，让信徒买冰淇淋，然后再让愚者先生快递给我……嗯……

“我觉得，没过几次，愚者先生就要打我了。”

这倒是十分合理，只是更加没人敢看愚者先生了。

除此之外，这场塔罗会并无太多特殊的地方，爱丽丝和克莱恩继续在“神弃之地”游荡，依靠外界的消息解馋。

爱丽丝时常觉得无聊消失一会，她去往的地点并不固定，有时候是白银城，有时候是下午镇营地，偶尔的偶尔，她还跟着白银城的探索队进过“巨人王庭”也，跟着巡逻队巡逻过。

狩猎布提斯的计划仍在跟进中，奥黛丽顺利晋升半神，佛尔思也成功晋升成了“旅行家”，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诱饵。

狩猎计划正式执行，爱丽丝和克莱恩在“源堡”上进行了旁观，他们本不欲插手，在“隐者”嘉德丽雅通过“丑小鸭”的魔法变身成为白天鹅，展露出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时，爱丽丝还鼓了掌。

直到——

感受到自己状态极差的布提斯，眼眸内凝聚出了一条没有鳞片的白色巨蛇。

爱丽丝的气势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克莱恩毫不犹豫地把权限给了爱丽丝，并且收回了注视。

爱丽丝没立刻动手，她安静看着布提斯眼睛里的巨蛇虚影，那条巨蛇首尾相连，青黑色的转轮在其间若隐若现，爱丽丝很清楚，那是交织的命运。

一切重回到三秒之前，爱丽丝摸了摸下巴，意识到这大概是布提斯纪录的极限了。

……还不如符咒呢。

爱丽丝摇了摇头，隔空放下了一个“重启”。

当另一条白色的巨蛇虚影在空气中浮现的那一刻，战斗的所有参与方都知道了，有不该出手的存在出手了。

一切回到了战斗开始之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周围风平浪静。

布提斯起初并没有惊慌，他只是有些疑惑，不解这位暗中出手的存在的用意——其实嘉德丽雅也没懂。

能够从乌洛琉斯那里记录到“重启”的布提斯，本身对这个能力有一定了解，他翻找自己记录的能力，准备借助先知先觉，先试探一下对面的情况。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了一个荒谬的事实。

——那位未知的存在，“重启”了一切状态，却没有“重启”他记录的能力！

“？”布提斯懵了。

爱丽丝不感兴趣地收回了注视，告诉克莱恩：

“好了，你继续看吧——我排除了一些不公平的干扰项，把周围重开了一下。

“唔，如果还有类似这种超模的能力的话，记得再叫我。”

她就这么躺下了。

直到嘉德丽雅等人将无法处理的“旧日之盒”送上“源堡”时，爱丽丝才惊得跳起来，一下子窜到了克莱恩的身后。

克莱恩没有疑惑，因为他瞬间明白了爱丽丝这么做的原因——“源堡”如同被烧到了沸点的开水，磅礴的力量蒸汽一样自行激发，汇聚成洪流，将“旧日之盒”完全淹没，层层包裹，死死束缚。

此时此刻，那镶嵌着宝石的银黑色三层“首饰盒”似乎成为了琥珀内的小虫，根本没有动弹的余地。

克莱恩咽了咽口水，扭头对爱丽丝说：“……幸好你没有尝试过送‘0’级封印物上来。”

“我又不是他们，”爱丽丝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真的是复苏的古神，我倒是敢送，但你自己连天使都不是，我怎么能把‘0’级封印物放到这……”

顿了顿，她又看了眼克莱恩，幽幽道：“你该庆幸这个盒子不涉及唯一性，否则恐怕……”

“……其实我很好奇，”克莱恩试探性地看向爱丽丝，“虽然你能在‘源堡’上做到很多事，但这一切似乎都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这个嘛……”爱丽丝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克莱恩，“一来，‘源堡’虽然不是……但从我知道的情况来看，我们之间有着一定的关联，二来……克莱恩，我可从来没有真正尝试过从你手里抢夺主导权。”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克莱恩，诚心诚意地问道：

“算下来你也序列3了，并非没有竞争力……你需要我试试吗？”

“……不必了，”克莱恩迅速拒绝道，“我们还是先来看看‘旧日之盒’吧……对了，我得提醒‘隐者’女士他们，以后不要捡到什么都给我，弄得好像我跟收破烂似的一样……”

“……你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爱丽丝的表情忽然怪异起来，“我以前玩过一个游戏，那个游戏的设定里，可以把没用的装备或者物品什么的献祭给女神获得一种系统货币……”

她迟疑地看了眼“旧日之盒”，才接着道：

“包括一些废铜烂铁、树枝石子什么的……”

“……”克莱恩伸手按住了额头，“我觉得‘隐者’女士他们不会这么做的……他们又不是你，也不是我。”

“？”爱丽丝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克莱恩。

克莱恩没让她继续说话，他打断道：

“我们先把‘魔术师’小姐从里面放出来。”

于是爱丽丝不再说话了，通过占卜，他们获得了有关“旧日之盒”的信息——只有前两层的。

他们谁也没敢窥探第三层的信息，无论是克莱恩还是爱丽丝，灵性直觉都做出了严格的提醒，让他们放弃了这件事。

接着，克莱恩又拿出来布提斯遗留的非凡特性。

它外形如同晶石，里面无数光芒折射，衍化出了一道又一道虚幻而璀璨的门。

克莱恩凝视了几秒，突然将这非凡特性扔向了半空。

“源堡”的力量又一次沸腾，在克莱恩的操纵下形成了实质般的半透明波浪，狠狠地拍到了那颗晶石上。

晶石瞬间破碎，分裂为了数不清的细小光点，一股股漆黑的气体从中冒出，在“源堡”内扭曲着飞快消歌，淡化不见。

那些细小光点在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作用下，逐渐靠拢，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重组为刚才那颗瑰丽梦幻的晶石，落回了克莱恩的掌心。

它里面的污染被清除了。

爱丽丝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有些迟疑地呢喃出声：

“……天使？”

“只是在‘源堡’内……”克莱恩摇了摇头，“而且只是空有力量，我并没有天使对应的能力。”

“那也很厉害了！”爱丽丝给他鼓掌，“对了，说起来……既然‘星之虫’有了，‘时之虫’要到了，‘灵之虫’你自己有……”

她晃了晃脑袋，用带着诱惑的语气劝说道：

“要不，我们先去找‘愿望魔狼’的麻烦吧？”

“我还是打算继续前进，”克莱恩摇了摇头，“不过，确实可以打探一下‘愿望魔狼’的信息了……我准备向女神祈祷。”

“向女神祈祷？”爱丽丝疑惑地皱起了眉，“你要怎么祈祷？女神根本接收不到‘神弃之地’的祈祷！”

“我知道，”克莱恩点了点头，“我准备委托‘魔术师’小姐帮忙……可以让她记录‘古代学者’召唤历史投影的能力，然后在外界召唤出我的历史投影。”

“……你提醒我了，”爱丽丝再一次看向那个“旧日之盒”，“她还在盒子里……哦说起来，这种把人变小放进盒子里的感觉，好像玩偶……好像过家家啊……”

她顿了顿，语气怪异地道：

“我记得每个秘偶还都要有自己的人设……这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