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蓉,相比于贾政的没多少了解,贾赦倒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他这个人和贾珍虽说是叔侄,但两个人的年岁却差还不到十岁,脾气也是臭味相投的,素日里一起逛下馆子逛花楼亦或者到戏班去,都是一起的。
往日一起的出来玩的时候,贾珍没少和贾赦显摆这个儿子。神马天资聪慧,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天分都是极好,小小年纪,被夫子不知道称赞了多少回?来日一定给他考个文武双状元回来,也未可知的。
当然了,贾珍所说的这话,先开始的时候,均都被贾赦当做是吹嘘之词的。撇了撇嘴角,完全都没有放到心上的。不过日久天长下来贾赦也多少的听到心里一些,而且他每一次到宁国府里去找贾珍的时候,好几次,都见到贾蓉一个小小的人儿,拿着一柄和他差不多高的青龙宝剑,挥舞的极为认真。
冯氏过世的时候,贾蓉闹了一次。当时贾赦虽然是赶了末班车,不过也算是亲眼见了的。
他听到贾蓉打杀了赖二一家子,他心里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甚至在听到贾母为了这件事,要把他照过来,好生的责问的时候,他心里是不赞同的。只是面对贾母,他都已经习惯性的妥协。如今他见贾蓉一出口,就把贾母气道不行,虽然很是诧异他的胆子和脾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是心里其实却没有多少意外的。
当然了,他坚决不承认,看着贾母被气成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居然还有几分的高兴的。额……就好像是,郁闷了多年的气被释放出几分一样。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贾赦还是一摆自己的脸色,厉声说道:“蓉哥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跪下来请母亲原谅。你刚才真是太无礼了。”
老实说,他看话本的时候,他对贾赦还有三分的同情的。
明明是正经的袭了爵位的嫡长子,偏生被贾母用孝道压着,从正院的荣禧堂搬出去,住到了那偏僻的马厩边上的院子。
从放置鹦鹉画眉鸟的走道里过去,便见到赖大媳妇在捧着几盘细巧的瓜果正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婆子,正讨伐着贾蓉呢。
那话说的,真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要多歹毒也就有多歹毒的。
这话听得,贾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再抬头看向赖大媳妇的时候,那目光就和那看死人的没差多少。
如果观砚能够看到的话,此时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不是和死人差不多,而是在大爷的眼里,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只是可惜,观砚做为小厮,此时,只有跟在贾蓉贾珍身后的份儿,断然没法子走在前面的。
贾珍虽说是贾蓉的老子,但这几年下来,随着贾蓉的年纪渐长,他对贾蓉的惧怕也是与日俱增的。如今见贾蓉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一双眼睛也幽黑的有些吓人。虽然他对赖大媳妇刚才所说的话,也极为的生气,不过此时他更怕贾蓉在这里生事。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已经是把贾母气成那个样子险些没昏过去。如果再在这里生了什么事?那么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关系,就真的要翻了。
即便是心中再生气,回头不见人的时候,再找赖大媳妇算账。现下却是不成的。
不过很显然,贾蓉并没有打算配合他这个老子的想法。
赖大媳妇原也是贾母跟前伺候的丫鬟,后来得了恩典,嫁给赖大,成了管家夫人,她自己又是在贾母这个老封君的跟前伺候,在荣国府里那是第一等的体面人。素日里,诸如贾琏贾珠这样的小辈儿,见了,也要恭敬的口称赖妈妈的。十多年下来,她心里早已经不把自己做奴才看了。
先前她被贾蓉赏了两个巴掌,如今虽然上了药,却也还火辣辣的疼,心里对贾蓉的怨恨简直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时虽然被贾蓉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过想着这里是贾母的院子,贾蓉一个小辈儿,是不敢做什么的。所以挺了挺胸膛,色厉内荏的高声道:“蓉大爷,你这又是想要赏我两巴掌不成?我且告诉你,你这里如果给我赔了罪,道了歉,我这里也就宰相肚里能撑船,不……”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贾蓉的面色扭曲了一下,而后指尖弹出一个东西,顿时赖大媳妇便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而贾蓉放在腰间做装饰的那条长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了下来,在手里转了一圈,准确无误的缠绕在赖大媳妇的脖子上。
用力的一拉,声音冷的几乎能掉渣,“赔罪?我怕折了你的寿命。我贾蓉的赔礼道歉,可不是谁都能够受得起的。”
而后一个窝心脚踹在赖大媳妇的肚子上,那赖大媳妇因冲力使然,便往后飞去,‘嘭’的一声,撞在朱红色的石柱上,才停了下来,眼睛一翻,便昏死过去。
本来陪着赖大媳妇的几个媳妇,甚至连尖叫都忘记了,只傻眼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容易,一个媳妇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贾蓉那阴翳无比的声音:“谁要敢叫出声,你们的下场绝对比赖大媳妇惨的多。不信的话,只管出声试试。”
那几个媳妇听到贾蓉这话,顿时只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了。
贾蓉这才冷哼一声,让观砚拉着已经完全傻掉的贾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