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士,领士。”无论怎么扒拉,梁琦都没反应,于二郎无奈,只好又去同秦康乐说话。
“公主,叛军走了。”
秦康乐勉强动了动,将头探出水中,然后开始活动自己的身子:“你先将梁领士背出去吧。”
“公主,那您呢?”
“我没事。”
“是。”
秦康乐前世在乡下长大,很小的时候就会游水,后来大了,姑娘家就不好下河,但是本事还在,如今却成了保命的本事,也是让她始料未及。
于二郎将梁琦背上岸之后,一回身,发现公主也到了一半儿了,不敢生火,只是找了一处残垣断壁的避风之处将梁琦安顿下来。
秦康乐到了岸上之后就开始喘出气,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手脚的麻木到了那避风的地方,这时候受风,不被叛军杀了,也得病死。
“我与梁领士在此,于二郎,你、你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安全就带一些吃的穿的回来。”
“公主,这……”于二郎不放心,这怎么行?
“没事,快去,不然真坚持不住了。”
“是,臣一定尽快回来。”于二郎飞快的跑了。
秦康乐闭着眼睛,一阵阵发晕,折腾一夜,也没睡,好困,可是现在不能睡,一旦睡着了,估计在想醒过来就难了,秦康乐开始扒拉梁琦,必须喊起来。
梁琦上岸缓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缓了过来,一顿咳嗽,老泪纵横:“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
见于二郎同梁琦都吃了东西,秦康乐这会儿也缓乏,然后道:“外面既然无大事,我们出去吧,于二郎是哥哥,梁琦便是我们兄妹的老父,住在周边村子,老父病了,因此来看病。先找客栈住下。”
“公主,使不得。”
“有人盘问便如此说,如果没人,也就罢了,没有什么使不得,当年韩信□□之辱都忍得,你是伺候我父亲的老人,得我一声尊敬本也是应有之礼。”秦康乐说的冠冕堂皇。
梁琦心里高兴,于二郎也高兴,明显救的公主不是白眼狼,只要能活着回到京城,他的前程准准错不了。
“公主,臣身上并无银钱,如何找客栈?”于二郎满脸通红,出公差的时候谁身上带钱啊?就算带了钱昨晚儿也都丢了,今儿的几钱银子还是在里衣里面才剩下的。
秦康乐笑了笑:“无碍,我身上还有首饰,去当铺当掉换些银子使。”
梁琦和于二郎同时大喜。
由于有于二郎的带路,这次他们出去的也快,围观的百姓颇多,于二郎身子巧,梁琦不惹人注目,原本他们最担心秦康乐,却发现秦康乐身手灵活,丝毫不逊色于二郎,梁琦心里一突,皇女们都是学骑射的,看来三公主是没白学。
混到人群中,三个人长出了一口气,是他们的本事,也是他们的运气,那些叛军主要抓的是皇帝,于二郎的身形虽然与皇帝有类似的地方,可是无论是模样还是长相都相差太远,自然不会有人关注他们。
上了街,秦康乐扶着梁琦,一副孝女状,于二郎跟着保护,顺便打听这里可有当铺。
“这位大伯,请问这附近可有当铺?”
“当铺啊?有的,顺着整条街一直往前走百步,左边一看就是。”
“多谢老伯。”于二郎很客气。
老头摆摆手,看看咳嗽的梁琦,摇头叹息,这估计是周边农村出来的,那当铺全镇子就这么一家,可黑,这次进去,不扒一层皮也好不了了。
秦康乐用头发将脸遮住了,倒不是她有多倾国倾城,担心被人惦记,她好歹是从宫里出来的,山珍海味供着,绫罗绸缎穿着,肉皮儿养的精细,与乡下姑娘那绝对不是一个层次,只要有点儿眼力见儿的就能看出问题,所以她不能冒这个显,将脸遮住了。
梁琦一直用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嗦(冻了半宿,是真病了)看不清容貌。
于二郎体格壮硕,脸色微黑,与乡下大汉没差太多,他们穿的衣服料子不次,很多人就当做他们是农村里面有点儿家底儿的富户,丝毫不怀疑。
秦康乐的耳坠子是珍珠的,她没敢将耳坠子拿出来当掉,毕竟那耳坠子造型精巧,不是这等县城能有的,因此秦康乐将珍珠扣了出来,给了梁琦,贴身儿收着。
当铺果然如同老者说的,大约走了一百多步之后,像左一看就能看到,周记当铺。门楣不高,门也不大,牌匾看起来有些旧,梁琦不懂,于二郎也不懂,秦康乐倒是懂,上辈子她看的什么书忘记了,反正用这种老牌匾有另外一个意思,表明这里有底蕴,是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