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当铺,里面的伙计眯着眼睛正打盹儿呢,见人来了,打了哈欠,屁股都没欠一下,直接问:“当什么。”眼角还是斜着的,态度极其恶劣。
梁琦和于二郎差点儿没炸了,可是看看公主不声不响的样子,只好吞下嘴里的话。
于二郎忍着气道:“当珍珠。”
“珍珠?”伙计的眼睛斜的更厉害了,嘴一撇:“莫不是河里打捞出来的小玩意儿?”来当铺当东西的都是穷途末路的人,等于是来求当铺,因此这里面的伙计那态度叫一个傲慢恶劣。
于二郎一动,他就算是旁支,也是世家出身,哪容得这么一个泥腿子说他?当即就要发作。
“这是海珠,家母留下的。”秦康乐适时接了一嘴。
于二郎登时脑袋清醒。也忙跟着说:“正是,是一对儿海珠,如果不是为了给老父看病,绝对不会当了的。”
小二撇撇嘴:“拿来我看看。”
梁琦颤微微的从怀中拿出包裹珍珠的小包,然后给了小二。
小二撇着嘴将小包打开之后,眼睛一亮,刚才的慵懒都不见了,仔细看着这一对儿珍珠,珍珠十分圆润,毫无瑕疵,都有女人的小手指甲大小,还是正圆的,果然是对儿好珠子。
“你们看,这珠子有点儿泛黄了。”小二实在挑不出来毛病,只能睁眼说瞎话。
于二郎忍着气:“那你看看值得多少钱?”
“本来一个也就二两,这一对儿么,给你五两银子。”
梁琦打小进宫伺候,对这些东西的价格真不太知道,但是就算在不知道,他也知道公主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怎么着也不能这个价格,心中不禁有气。
于二郎还没成家,对这些东西也不是了解,不过他们有个妹妹,颇为疼爱,发了饷银,也曾给妹妹买过珠钗,这么好的珠子他没买过,可是比这差的他买过,还比这贵呢。
“这价钱也太低了。”于二郎不会讨价还价,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价格不低了,十里八村你打听打听,咱们这周记老字号,童叟无欺。”
没人来,秦康乐烧的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是在后世,她睡觉的那天,弟弟过来了,说同朋友出去喝多了,不想回家,场景一闪,似乎看到了凌晨的时候她弟弟又出去了,她却睡死了。
秦康乐很不安稳,再次睁眼,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勉强爬了起来,喝了杯茶,脑子也清楚多了,胃部很饿,天还是亮着的,喊来了小二,又要一桶水,等水送来的时候,赏了对方几个铜钱,又洗了一个澡,这才舒服!心里竟然有些感激噩梦,如果不是这般发了汗,她的发烧估计不能退的这样快,虽说头还有些昏沉,身上着实轻便了许多。
穿好衣服,秦康乐再次叫了饭食,吃了饭之后,又听到敲门声。
“妹妹,是我。”
秦康乐连忙开门,外面正是于二郎。
“哥哥进来,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刚吃了些药,睡下了。”
“可吃东西了?”
“说是不合口,没吃。”于二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厨房借个小灶,我去给爹爹熬鸡汤喝。”秦康乐打头出去,于二郎只好跟着。
付出几个铜板的代价,租了一个小灶台,于二郎也听着吩咐将老母鸡拿了回来,宰了。
秦康乐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鸡,于二郎在旁边打下手,四周空旷没人,秦康乐这才问:“外面如何?”
“公主,这县被乱军占了,两面城门那里都是许进不许出。”
“那就好。”
“公主?”于二郎不解,这怎么还好了?
“如此戒严,就说明他们没找到父皇,这样不好么?”
于二郎恍然大悟。
秦康乐的手艺没丢,鸡汤熬煮的很是鲜美,梁琦也病了,这鸡汤正是时候,给他盛了一大碗,剩下的秦康乐同于二郎分了,于二郎现在是打心眼里服气秦康乐,不愧是公主,稳重又睿智。
这城里戒严也没戒严多久,半夜的时候,城里人就听见大队人马进来,然后就是挨家挨户的搜乱军,身上有伤的全部被抓了起来。
秦康乐睡到半夜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连忙起来了。
“客官,客官,差爷来查房了。”
“马上,你稍等。”秦康乐穿戴整齐,用头发遮掩容貌,这才开门。
“是哪里查房?女子也查吗?”
不等大娘回话,楼下就传来了梁琦的喊声:“不能抓,不能抓,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差?”
却原来是于二郎身上有伤(一看就是刀伤)这就被人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