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猎户好养家 第367章 阁老密证

白萧心中迟疑了一下，依然决定前往杨阁老府中，事关重大他不能误了陛下布的局，听潮阁和清远哥那边有秦陌川在一定会没事的。

杨阁老的府邸位于城西一条僻静的小巷，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已经黯淡无光。白萧绕到后院的偏门，按皇帝交代的方式——三快两慢地叩响门环。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何人夜访？"；

"；白水绕东城。"；白萧低声道出暗号。

老仆瞳孔微缩，立刻打开门："；萧萧班马鸣。大人快请进。"；

穿过几进院落，白萧惊讶地发现这看似凋敝的府邸内里戒备森严。假山后、回廊转角处处有暗哨，那些"；园丁"；"；仆役"；举手投足间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武者。

老仆引他来到一间隐蔽的书房。推门进去，檀香扑面而来，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正在灯下翻阅竹简。听到动静，老者抬头，一双鹰目锐利如昔——正是三朝元老杨肃，先帝时的阁老丞相。

"；白萧见过阁老。"；白萧长揖到地。

杨阁老放下竹简："；陛下让你来的？"；

白萧取出皇帝给的金印。老丞相接过后在灯下细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老仆连忙递上药茶。

"；程家的七叶断肠草，"；杨阁老苦笑，"；当年老夫就是查这个被贬的。"；他颤巍巍起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匣子，"；先帝临终前交给老臣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匣中是一道密诏和一本薄册。白萧小心展开密诏，上面是先帝的亲笔，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梅妃之死，朕心甚疑。着杨肃密查，若贤妃有涉，新君即位后当..."；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杨阁老指向那本册子："；这是当年太医院的毒物记录，司徒那个老狐狸早就和他们串通一气了，梅妃中的鸠羽毒与暴毙时症状一模一样。"；他翻到一页，"；看这里——贤妃宫每月领取的雪蛤膏数量，是其他妃嫔的三倍。"；

白萧脑中电光石火："；雪蛤膏与鸠羽毒相克，太后是在提前给自己解毒！"；

"；不错。"；老丞相冷笑，"；更妙的是这页。"；他指向最后几行记录，"；梅妃薨逝当晚，贤妃曾召黎院正入宫问诊，而次日黎院正就被指认配错药方。"；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杨阁老脸色一变，迅速收起密诏。不多时，一个年轻将领匆匆进来，铠甲上还带着血迹——正是杨阁老的孙子杨翊。

"；祖父，程府出动了两百私兵围攻听潮阁！"；杨翊急道，"；秦陌川带着黎清远死守三楼，但寡不敌众..."；

白萧霍然起身，却被老丞相按住："；莫急。翊儿，拿着这个去见羽林卫赵将军。"；他将密诏交给杨翊，"；告诉他，先帝遗命，该清君侧了。"；

杨翊领命而去。老丞相又对白萧道："；你从我院中密道返回听潮阁。地道出口在阁后水井，务必撑到援军赶到。"；

"；密道？"；白萧震惊不已。

杨阁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夫为相三十载，总得留些后手。这地道是先帝时修的，本为防北狄刺客，没想到用在这里。"；

他领着白萧来到后院假山处，转动机关后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递上火把和一把匕首："；地道潮湿，小心脚下。"；

“多谢阁老，保重！”白萧郑重的说道。

地道狭窄曲折，白萧不得不弯腰前行。墙壁上的青苔显示这通道年代久远，但脚下的石板却干净平整，显然经常有人使用。约莫两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弱亮光，隐约传来打斗声。

爬出出口，白萧发现自己正在听潮阁后院的水井中。井壁有铁梯，上方井口被木板遮盖。他小心推开一条缝隙，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听潮阁前院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有程府私兵，也有听潮阁的护卫。三楼窗户全部碎裂，不时有箭矢从内射出。更可怕的是，程璟亲自带着一队弩手，正瞄准三楼的某个位置。

"；黎清远，你逃不掉了！"；程璟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交出玉佩，给你个痛快！"；

三楼安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

程璟冷笑挥手，弩箭齐发。白萧看到三楼窗口一个黑影闪避不及，肩头中箭——是秦陌川！

不能再等了。白萧推开井盖，悄无声息地爬出。借着院中假山的掩护，他逐渐接近主楼。两名士兵正在楼梯口把守，白萧从背后一个箭步上前，匕首划过一人咽喉，同时肘击另一人太阳穴。

捡起两人的刀，白萧如鬼魅般冲上楼梯。二楼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七八个私兵，个个面色青紫——是中了黎家的毒针！

三楼的情况更加惨烈。走廊尽头，秦陌川背靠墙壁，左肩插着一支箭，右手那把乌黑长刀已经砍出数个缺口。他身前躺着至少二十具尸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楼梯流下。

"；阿萧！"；秦陌川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进去！清远他..."；

白萧冲进内室，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黎清远躺在血泊中，胸前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见骨。他手中紧握银针，正试图为自己止血，但手法已经凌乱不堪。

"；撑住！"；白萧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援军马上就到！"；

黎清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没...用了..."；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梅妃玉佩的另一半...陛下..."；

布包里是半块温润白玉，上面刻着"；梅心"；二字。白萧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完整的梅花图案在烛光下栩栩如生。更惊人的是，当两块玉佩相合时，内侧的刻痕组成了一幅微缩的太医院地图，标记着某个隐秘的位置。

"；这是..."；

"；梅妃...藏证据的地方..."；黎清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程璟...要来了..."；

果然，楼下传来程璟的咆哮："；放火箭！烧死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和号角声。白萧冲到窗边，只见长街上火把如龙，至少三百名禁军正向听潮阁涌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铠甲的杨翊！

"；羽林卫奉旨捉拿逆贼程璟！投降者免死！"；

程璟脸色大变，慌忙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禁军已经将听潮阁团团围住。更令人意外的是，十余个黑影从各处屋顶跃下——是皇帝的影卫！他们如鬼魅般截住程璟的去路。

混战中，白萧看到程璟被杨翊一枪挑落马下。这位兵部侍郎满脸是血，却仍歇斯底里地喊着："；太后不会放过你们！"；

局势已定，白萧连忙回到黎清远身边。秦陌川已经简单处理了自己的箭伤，正用三丫给的紫灵芝为黎清远止血。

"；坚持住，"；白萧握住黎清远冰凉的手，"；陛下需要你，黎家的冤案还需要你作证...还有，还有你的妹妹，清瑶，她还活着。"；

“什么？”黎清远淡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突然挣扎着坐起，从药囊中取出三根金针，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头顶要穴。霎时间，他苍白的面容泛起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黎家'；金针渡厄'；..."；秦陌川倒吸一口冷气。

黎清远虚弱地点头："；能撑...三天...足够...指证程家了..."；

楼下，杨翊已经带人上来接应。看到黎清远还活着，这位年轻将领明显松了口气："；奉陛下口谕，请三位即刻入宫面圣。程璟已经招供，太后也被控制在慈宁宫了。"；

白萧与秦陌川对视一眼，小心搀扶起黎清远。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漫长的黑夜终于要过去了。但白萧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朝堂上的博弈，从来不会因为一场胜利而结束。

尤其是当对手，是曾经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