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元璋这话,李善长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本来皇帝把公主嫁给自己儿子,这本来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可是现在,李善长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现在正处在皇帝拿下吴祯吴良兄弟,接下来要废除海禁,重设市舶司,大力整顿海商的关键时刻。
不知道又要得罪多少人,闹出多大的乱子。
其影响,丝毫都不低于之前的空印案。
甚至于要比空印案得罪的人还要多。
而自己,之前的时候可以说,算是和这些人一伙的。
以往没少接受海商们的孝敬。
在这样的关头,自己这边为了活命,消除不好的影响。
本来就已经拿出了一百二十万贯钱,来给皇帝做了一个交代。
在这样的关头,皇帝再把他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结成了亲家。
那这件事情里面的东西,就很耐人寻味了。
必然会有许多人,因此而恨上自己。
会把这一次的事归结到自己的头上,认为这是自己向皇帝告的密。
把市舶司,以及海商的众多弯弯绕,都说给了皇帝听。
所以皇帝才会有这么雷霆一击。
这件事,自己想要解释都解释不清。
在此之前,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觉得这事是自己干的。
自己和儿子解释,连儿子都不相信。
现在又整了这么一出,可当真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自己的名声,将会变得更差。
将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恨自己入骨。
想扒了自己的皮,吃自己的肉!
而有了自己在前面当靶子,把这些都给扛下来。
那么接下来废除海禁,重设市舶司,整理众多走私海商时,皇帝下手肯定不会太轻。
皇帝下的手越重,那么众人对自己的怨念也就越重。
许许多多的人,会把绝大部分的仇恨,都给弄到自己身上来。
而不会算到皇帝的身上。
皇帝的一手,实在是太狠了。
没有这么玩人的!
果然,就知道皇帝现在找自己准没好事!
若不是现在乃是在武英殿里,又有皇帝等人当面,他需要顾及颜面。
这会儿已经开始懊悔的抽自己耳光了。
就如同之前,他在家里半夜偷偷干的那样。
都怪自己,要不是在此之前想那么多,非要和皇帝掰掰腕子。
哪里能过得这般凄惨?
老了老了,还要被皇帝抓出来,各种的背黑锅。
现在好了,被皇帝抓到了痛脚,没事就把自己拉出来溜一圈。
这么多年来,皇帝当真是一点没变。
玩人的手段,不仅没退步,反而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时皇帝大多是用这些手段,去玩刘伯温。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变成刘伯温安然无恙,皇帝就可着自己一个人来了。
“上位,臣儿子愚蠢,只怕……只怕配不上临安公主殿下。”
朱元璋摇头:“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
我看你儿子就挺好,挺聪明的一个人。
大事上面不含糊。”
这话一说,李善长心头微微一颤。
觉得皇帝是意有所指。
确实,在中都城上的事,乃至于后面自己号召天下百官,和皇帝相抗的事情上,自己家儿子确实一直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对于这门亲事,臣自然是求之不得。
能够和上位结为亲家,是臣做梦都想的事儿。
所虑者,唯有犬子愚钝,配不上公主殿下。
上位既不以犬子愚钝,那臣自然是乐意之至。”
李善长稍微谦虚了一下,马上就一脸感激涕零的,把这个事给应了下来。
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欢喜。
心里面吐槽归吐槽,皇帝让自己背黑锅,有些不当人。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而且他也明白,自从在空印案上,做出那等事情之后,他的路就只剩下了跟着皇帝一条道走到黑了。
墙头草没有什么好下场。
以往盼着皇帝赶紧死的他,现在所盼望的就是皇帝能够活一个大年纪。
自己今后能够走在皇帝的前面。
不然的话,皇帝先自己一步去世,太子朱标又和诸多文官亲近,且自己的身份地位着实太高。
今后一个弄不好,自己就会被反攻倒算。
下场只怕很凄惨。
“哈哈,好,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咱们就把日子给定下来,把这事儿昭告天下!”
今年,眼瞅着就到年底了,成亲肯定不行。
那就年前先把亲事给定下,等到明年再选良辰吉日,让他们完婚。”
李善长谢恩。
朱元璋会把自己的大女儿临安公主嫁给李祺,是有着诸多考量在里面的。
当然不全是如同李善长所想的那样,要通过这一手,把李善长推出去当靶子打。
让他替自己吸引火力,背黑锅。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面。
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李祺人还是不错的。
上辈子他就是自己的女婿,别的不说,和自己家女儿成亲之后,两个人是相亲相爱,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经历了诸多事情,朱元璋到了此时,对儿子女儿的婚姻上面,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不再想着,让女婿这些人有多大的本领。
也没有了太多的期望。
觉得能让儿女们成亲之后过的开心,夫妻和睦就足够了。
也很难得了。
不然如同上辈子老二那样,娶到了邓氏这么一个女人,或者是标儿身边,卧了一个吕氏这么一个很可能是毒蛇的人,闹得家宅不宁,可就不好了。
若是舍弃李祺,重新再给自己家女儿找个夫婿,未必就有李祺好。
当然,除此之外,他会决定再把女儿嫁给李祺,还有一个原因。
如今的李善长,已经和上辈子的李善长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辈子,基本上是不可能再牵扯到胡惟庸案里面去了。
和上辈子相比,被自己这一连串的手段,给连消带打弄的没了什么实力。
能被自己很好拿捏。
在这种情况下,把女儿嫁给李祺倒是不错。
朱元璋觉得,不能彻底的打倒李善长,至少现在不能彻底打到李善长。
朝堂上不能一家独大,一个声音。
把李善长给留下来,并通过嫁女儿这件事,顺便的告诉很多人,李善长的圣眷还在,有利于平衡朝堂。
不至于把许许多的人,都给弄到胡惟庸那边去。
同时也能通过此举,在一定程度上,安一下众多淮西勋贵们的心。
之前他对李善长,确实杀意十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是怎么说呢,他这是治国理政,管理着这么大一个国家。
政治人物,很多事都不能单纯的从自己的喜好来出发。
为了大局,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
胡惟庸在边上没有出声凑趣,但心里面对李善长,已经骂开了。
果然是李善长这个老狗,向皇帝告的密!
就说嘛,皇帝组建的锦衣卫,连一年时间都不到,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把什么事都给弄得这么清楚?
果然是李善长这条老狗,彻底的倒向了皇帝那边。
为了他自己,大家伙的利益都不顾了!
空印案时,就卖了一手大家,如今这是故技重施了!
很多事只有一次没有,和无数次的区别。
如今皇帝在这等关头,把他的女儿嫁给李善长这老狗的儿子,就是一个最大的证据。
若非如此,就凭着这老狗在此之前干出来的种种事情,皇帝对他如此之厌恶,怎么可能会把女儿下嫁给他?
这个临安公主,虽然是庶女,可却是庶长女。
而且还是皇帝和孙贵妃所出的女儿。
对于孙贵妃,朱洪武很疼爱。
孙贵妃没有儿子,因病去世,皇帝甚至让其嫡子吴王朱橚,不顾礼法给这个庶母打幡。
而今皇帝他和孙贵妃的女儿嫁给李善长的儿子,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皇帝对李善长的信任有加。
这老狗当真该死!
都这般老了,还贪恋权位。
还想着在朝堂之中,与自己相争。
这老狗怎么不去死?
胡惟庸对李善长,送上了最为真挚的祝福。
……
“父皇,先一步把条件这些都给说出来,再让胡丞相召集那些商人们前来相见。
这……会不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心里面有了准备?
从而让事情不太好办?”
胡惟庸还有李善长两人都离去之后,华盖殿内,太子朱标望着朱元璋问出心中的疑惑。
朱元璋道:“标儿,这事儿咱思来想去,觉得如此才好。
有些事需要小心谨慎,没到最后的时刻,绝对不能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但有的事情,就是需要堂堂正正,需要大张旗鼓。
海贸这事涉及的人太多了,历经的时间也太久了,想要处理很难。
咱觉得,还是先把咱这边的条件给开出来比较好。
让这些人心里面都有个准备。接下来与咱相见之时,很多事儿才会比较好说。
或者他们中的很多人,干脆提前便做好了选择,有的不和咱相见,有的和咱相见。
咱如此做,就是想要先一步的进行一个筛选。
筛选出一些可用的人,以及哪些人不太可靠。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需要分清。
这事儿,历来都不好分辨。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朱标点了点头,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言了。
“对了,标儿你回去后,通知一下你老四,让宋先生等到明日来武英殿见咱。”
在太子朱标准备离去的时候,朱元璋想起了什么事儿,望着朱标出声说道。
朱标应下,而后离去。
他并没有问自己家父皇,让自己喊老四前来有什么事,因为他心里面已经是有了答案。
……
“呵呵……”
返回中书省,胡惟庸坐在这里一番思索后,脸上禁不住的露出冷笑来。
皇帝这次,还当真是异想天开。
想要禁废除海禁,重设市舶司,让市舶司回到最赚钱的时候。
这件事本身就难上加难。
而他还如此不知好歹,如此急功近利。
一下子就要把商税给收到了十税六上去。
那些海商们,岂不是要翻了天?
真以为他是皇帝,在各种事情上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可能的!
空印案他能够杀那么多的官员,是因为抓到了切实的证据。
而且这些官员,大多位置不算太高。
也没有牵扯到什么百姓。
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
这些海商们走私归走私,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将江南封地的诸多人,都给囊括其中。
指着海商们吃饭的寻常百姓,以几十万,乃至于上百万计。
朱元璋敢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还行事如此激烈。
接下来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这件事不是说,他发狠就可以的。
没那么好解决。
朱重八刚愎自用,一看到元朝鼎盛时,市舶司赚到了那么多的钱,就眼红了。
眼里面只剩下了钱,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连自己给出的老成谋国之言,都不听。
既如此,那就等着看接下来皇帝如何碰的头破血流吧!
只有碰个头破血流,他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做的,才不会如此蛮干。
才能想起自己给出的建议的好!
如此想着,就提笔开始亲自写文告。
要通过文告的方式,把皇帝对于开海禁,设立市舶司,对市舶司的诸多设想,包括严厉打击走私,以及办取海运营业执照,还有商税收到十税六都给写进去。
一并昭告天下。
这是皇帝让他干的,皇帝不怕乱,那他这里也同样不用多担忧。
有些时候,也确实是需要乱一乱。
不然的话,皇帝还真以为他当上皇帝了,就能够为所欲为了。
就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控制在手中,众人都在听他的,唯他命是从!
看着自己写成的文告,胡惟庸嘴角上翘。
这下子又得热闹了。
朱元璋如此大张旗鼓,开除这等连自己看到都皱眉不已,觉得根本没法接受的条件出来。
那众多的海商反应会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也好,这一次的事儿,皇帝让李善长在前面扛着。
那么李善长这狗东西的名声,将会更差,更加的招人恨。
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接下来,就算是皇帝今后有意让李善长取代自己,重回中书省。
他这个丞相,也同样当不下去。
那个时候,他将会面临如同自己之前那样的窘境。
所有的人都被他给得罪完了。
没有人会听他的话。
没人听他的话,那事儿就办不下去。
他这个丞相也就名存实亡。
……
“殿下,不知陛下唤臣前去,所为何事?”
文华殿这边,宋濂望着朱标出声询问。
知道了皇帝召自己前去干什么,那再接下来前去见皇帝,才能有一定的准备,
不至于忙中出错。
朱标道:“我没有问父皇,不过今日父皇把我妹妹许配给了韩国公家长子。
老四德高望重,父皇让老四前去,应该是与此相关。
有些成亲的礼仪这些,要询问老四。”
听到朱标这话,宋濂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觉得太子朱标说的,应该就是实情。
皇帝的儿子成亲了好几个,但是闺女成亲倒还是头一遭。
有些礼节上面不懂,需要召自己问上一问,再正常不过。
在礼仪上面,自己还是略懂一些的。
当下宋濂便不再多言,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皇帝嫁闺女是大事,或者说,和皇家相关联的,就没有小事,
所以,在辞别了朱标后,宋濂便回去,马不停蹄的翻阅各种典籍,要尽可能的把事情给做好。
……
“哈哈,妹子,咋样?
咱就说了,咱家老四那边绝对不用担心吧?
肯定能把事儿做得特别的好,超出咱们所想。
这些事儿交给老四,让老四去办,咱放心!”
朱元璋知道自己家妹子,一直都担心着老四,所以在处理了这些事后,便亲自前去把老四已经成功控制了局面的事,说与了马皇后听。
马皇后长松了一口气,嘴里面立刻轻声念叨起来。
像是在感谢列祖列宗,诸天神佛。
“这老四,胆子也太大了点儿!
怎么敢如此冒险!
只带了三百人,他是怎么敢到备倭水师之中,去行此事的?
那可是四万多人!
万一一个控制不好,万一那吴忠没听他的,反手把他给擒拿下来,这事儿不就完了?”
欣喜之后,便是一阵的后怕。
朱元璋道:“妹子,咱也没想到老四行事如此激烈。
不过吴忠这个吴祯的儿子,咱还是知道一些的。
和他爹吴祯相比,要忠厚老实的多。
咱把吴祯给调走,把他儿子留在那里。
有他儿子在,咱觉得备倭水师里面的不少人,应该是不会胡来的。”
朱元璋提起这事儿,多少有些得意。
备倭水师那边的局,他可是老早就开始布置了。
让老二老三老四他老五,他们不再大本堂里读书。
看似是为了他们,实际上也有着吴忠这么一个后手。
他们不在里面读书了,那么吴祯吴良,以及其余那些勋贵们、和老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儿子,自然而然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在大本堂读书。
回到他们的身边,是理所当然。
“好你个朱重八!你算的倒是多!
是不是连咱家老四,会只带着些许亲卫,来个单刀赴会,也给算到其中了?!”
朱元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马皇后突然之间变了脸色。
顺手抄起鸡毛掸子,对着朱元璋就抽了上去。
朱元璋登时神色大变,再也得意不起来。
不是…自己说出这些,自己家妹子不是应该夸夸自己考虑深远的吗?
怎么自己家妹子,却往这上面猜想了?
女人的心思,可当真不好琢磨。
往往看事情的角度,就是这么的刁钻,让人猝不及防。
“妹子,没有没有,咱咋会干这等事儿?
咱只是想着,有老四在,能够比较好统领巢湖水师那边的人。
备倭水师那边的不少人,看在他亲王的身份上,很多行事也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
吴忠和他又是同窗,且关系不错。
有老四在,他很多事儿都不敢太胡来。
可咱真没有想到老四会这么勇猛。
干出这等事。
妹子,咱冤枉啊妹子!”
朱元璋一边跑着躲闪,一边扭头向马皇后进行解释。
坤宁宫里,鸡毛纷飞,一时之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
“臣宋濂拜见陛下,问圣躬安。”
第二天,早朝结束之后,宋濂来到了武英殿这边。
听到那守门的王公公通传,说让他进去相见。
宋濂便一路走进了武英殿内。
进入后,立刻对着朱元璋行礼问安,特别的恭敬,一丝不苟。
“朕躬安。”
“来人,给宋先生设座。”
朱元璋笑着说道。
立刻就有人上前,搬来锦敦让宋濂坐。
宋濂这个时候,才把目光往殿内稍微打量了一下。
一眼望去不由的微微一愣。
因为这殿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在这里坐着。
这人不是别的,那是国子监祭酒宋讷。
皇帝把这个北侉给喊来做什么?
北侉子知道什么礼?
虽然都是姓宋,而且年纪都不小,甚至于宋讷的年龄,比宋濂还要大。
但是宋濂和宋讷却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一个是南人,一个是北人。
宋濂为儒家宗师,是无数儒生们公认的文坛领袖。
宋讷学术造诣同样不低,可以说是北方士人之中,最为出挑的一个。
彼此之间会有些看不上眼,倒也正常。
“宋先生,咱这边已经把闺女,许配给了韩国公家的长子。
接下来定亲,还有成亲等,都需要用什么礼,宋先生需要多费费心才好。”
宋濂闻言,那是一点都不慌。
毕竟他已经提前进行了准备。
当下就在这里说了起来,各种典故,还有礼仪的出处,是信手拈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出来了四套方案。
说完这些后,宋濂不着痕迹的暼了宋讷一眼。
觉得自己在这上面,绝对会稳压宋讷。
可见在争高低上面,便是连大儒,往往也不能免俗。
宋讷却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好,宋先生果然学识渊博。
那就按照第二套方案来吧。
咱看这个更合适一些,没有那般繁琐,却也把各方面都给兼顾了。”
朱元璋笑着定下礼仪,并顺带夸了宋濂一句。
宋濂心里面舒畅多了。
“不过,宋先生,咱这次找宋先生前来,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还有别的事儿?
宋濂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这……太子殿下在此之前,可没和自己说自己说呀。
“陛下,敢问是何事?”
他拱手行礼。
朱元璋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事。”
朱元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宋濂的心都不由的提了起来。
皇帝的话,很多不能信,需要反着听。
越是说小事儿,往往却能弄出大事来。
莫非……是和海运,还有海贸这些相关?
只是……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啊?
自己就是个读书写文章,教太子读书的。
其余的全都没参与。
这一次市舶司的事情,就算是有再多的牵扯,那也牵扯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宋濂一时间,脑子里显得有些乱,想不明白皇帝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再看看在一边坐着一言不发的宋讷,就越发的拿捏不准,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朱元璋倒也没有卖关子,当下下便开了口,说出事情的缘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