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晌午,轮到浚水营的将军宫渊当值。
因此,宫渊站在鄢水大营南边的营墙上,时刻关注着南面的动静。
由于是出征在外,因此,哪怕是身为将军的宫渊,一日三餐几乎也都是以又干又冷的馒头充饥。
若非是他当值,他倒是还可以去喝一碗热腾腾的菜汤,虽然几乎没有油水,但好歹能温一温肚子,总比他这会儿凑合着用水囊里的冷水来咽馒头好得多。
不过,能坐到将军位置的宫渊,俨然也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了。
嫌天冷?
那就偷偷喝口酒暖暖身子呗,只要别被发现就行。
要不然,身为将军带头偷喝酒,那可是要在众兵将面前当众挨军棍的,皮肉之苦倒是其次,问题是太丢脸了。
在充饥的期间,宫渊不时好奇地打量着脚下。
他有些佩服那些工部的官员与工匠们,竟然利用木头与泥土,将营寨的木墙打造得跟城墙似的,上面可以站立魏兵。
在他看来,这鄢水大营哪里算是什么营寨,分别就是一座小城。
当然了,更关键还是在营墙的外侧,那些林立的长枪与嵌入木墙的刀刃。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利刃与枪尖,就连身为将军的宫渊都感觉一阵莫名的心安,更别说普通的魏兵了。
他们俨然能够拍着胸口起誓:楚军,绝对攻不破这座军营!
“将军,您看南面。”
在宫渊走神的时候,一名随同值守的魏兵轻声提醒着他。
“唔?”宫渊咀嚼着好一阵子的干馒头正准备合着冷水凑合咽下,抬起头来,隐约瞧见南面远处有一骑兵迅速地飞驰而来。
因为他们魏军已经砍尽了这附近的林子。即用布代替纸张,绑在箭矢上射到敌营,这样又快又便捷。
“呵呵。”赵弘润轻哼了两声,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百里跋。
如他所料,百里跋在看完了这封书信后表情也很古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咱们抓获的平舆君熊琥,与这位暘城君熊拓的关系不错啊……要不然,那个熊拓也不会刻意写这封信来提醒咱们。就生怕咱们不知熊琥的地位高低……”
“是吗?”宗卫沈彧偷偷瞄了几眼,可他却感觉。他所看到的跟百里跋所说的分明就是两回事。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有太多要学的东西!”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沈彧。百里跋没好气地将手中的信拍在沈彧胸口:“看不懂就继续看,直到看懂为止!”
沈彧挠挠头,皱着眉头反复观瞧手中的书信。
『如今的宗卫啊……』
百里跋心下暗暗摇了摇头,在长长吐了口气后,他将目光投向赵弘润,笑着说道:“看来熊拓是瞧见过咱们军的军营了。”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
虽说算算日子,暘城君熊拓的确是在这两日抵达,但是按照常理,他不会贸然地将抵达的消息告诉与他敌对的魏兵,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可能偷袭魏营了。
但是,暘城君熊拓却还是送来了这封书信,变相地告诉了魏军他已率军抵达此地的消息,这就意味着,他已经瞧见过固若金汤的鄢水大营,清楚明白这座军营不是能靠偷袭就能攻克的,于是也就放弃偷袭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要不要某带一支军队去骚扰他一下?”百里跋摸着下巴建议道:“显然那帮楚人这会儿准是在建造营寨……或有机会偷袭得手。”
“算了罢。”赵弘润指了指沈彧手中的书信,笑着说道:“他既然送来了这封书信,清楚告诉咱们他已率大军抵达,相信也能想到……咱们有可能会趁机偷袭他。……得手的可能性不高。”
在赵弘润看来,或许此刻会是一个偷袭楚军的好机会,但说实话,没必要。
毕竟在他的谋划中,只要守住这座军营,尽量将麾下士卒的伤亡减到最低,他便有至少五成的把握击溃暘城君熊拓的大军。
是的,是击溃,是彻底击败,而不仅仅只是击退楚军。
“这倒也是,不过……还真是闲呐。”百里跋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由此可以看出,他不是没有想到楚军会提防着他的偷袭,纯粹就是他太闲了而已。
“你要给他回信?”
伸了一个懒腰,瞥见赵弘润提笔在书信的背面写起字来,百里跋好奇问道。
“唔,来而不往非礼也……被他恐吓、威胁了一通,我也得有所表示才对。”
说着,赵弘润提笔在书信的背面写了两个字。
『傻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