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全唐诗 第698章 汉宗庙乐舞辞之三《积善舞》

汉宗庙乐舞辞之三

郊庙歌辞·积善舞

黍稷斯馨，祖德惟明。

蛇告赤帝，龟谋大横。

云行雨施，天成地平。

陶匏在御，醍盎惟精。或戛或击，载炮载烹。饮福受胙，舞降歌迎。滔滔不竭，洪惟水行。

以下是这首诗的生僻字注音、注释和译文：

生僻字注音

? 黍（shu）

? 稷（ji）

? 匏（páo）

? 醍（ti）

? 盎（àng）

? 戛（jiá）

? 胙（zuo）

注释

? 黍稷：古代主要的粮食作物，这里指祭祀用的谷物。馨：芳香。

? 蛇告赤帝：传说刘邦母亲梦龙受孕，刘邦曾自称赤帝子。

? 龟谋大横：指用龟甲占卜得到大横之兆，预示吉祥。大横是一种卦象。

? 陶匏：两种陶制的乐器。御：使用。

? 醍盎：古代一种祭祀用的酒器，这里指美酒。

? 戛：敲击。

? 载：又。炮：一种烹饪方法，把带毛的肉用泥裹住放在火上烧。

? 饮福受胙：指祭祀时饮酒食肉，接受福泽。胙，祭祀用的肉。

译文

黍稷散发着芳香，祖先的品德圣明。神蛇告知刘邦为赤帝之子，龟甲占卜得到吉祥的大横之兆。上天如行云施雨，让万物生长，天下太平。陶匏乐器演奏起来，美酒十分精美。时而敲击乐器，时而烹饪祭品。祭祀者饮酒食肉，接受福泽，伴随着舞蹈和歌声迎接神灵。福泽如同滔滔流水，源源不断，因为水象征着生生不息。

于历史的漫漫尘烟之中，这首诞生于唐代的《郊庙歌辞·积善舞》宛如一座承载着千年祭祀文化的古老丰碑，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静静诉说着古人对祖先的无限尊崇与深沉祈愿。

首联“黍稷斯馨，祖德惟明”，恰似一记庄重的晨钟，在诗的开篇便悠悠敲响，拉开了这场祭祀颂歌的序幕。当祭祀的吉时来临，那摆放于祭台上的黍稷，颗颗饱满，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弥漫在整个祭祀场所。这缭绕的香气，可不单单是食物的味道，它更是子孙后代对祖先诚挚敬意的化身，象征着祭品的丰盛与纯净，每一丝香气都饱含着后人对祖先的深切怀念。而“祖德惟明”，则如同一束明亮的光，穿透了历史的厚重帷幕，将祖先的高尚德行清晰映照。他们的品德光明磊落，毫无瑕疵，在往昔的岁月里，为家族的繁衍、为社会的发展，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成为后世子孙心中永远的楷模，值得世世代代敬仰与追思。此联用词简洁质朴，却富有深邃的象征意义，寥寥数语，便生动勾勒出祭祀现场的庄重画面，开篇点题，自然而然地引出祭祀的主题，为全诗奠定了庄重肃穆的基调，让读者仿若瞬间置身于那香烟袅袅、庄严肃穆的祭祀大典之中。

颔联“蛇告赤帝，龟谋大横”，宛如一幅神秘奇幻的远古画卷，在庄重的祭祀氛围里悄然展开。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蛇与龟皆被视作天地间神秘力量的化身，它们仿佛肩负着上天的特殊使命，成为沟通天地与凡人的使者。“蛇告赤帝”，那灵动蜿蜒的蛇，于远古的神秘时空中穿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使命，向赤帝传达着关乎命运的神秘信息，似乎在预示着一个伟大生命的降临，为祖先的诞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龟谋大横”，那古老而神秘的龟，凭借其背上神秘莫测的纹路，谋划出大横之兆，仿佛在冥冥之中暗示着祖先的诞生是天地庇佑的非凡之事，是命运的精心安排。这两句诗对仗工整，“蛇告”对“龟谋”，“赤帝”对“大横”，平仄相对，音韵和谐，读起来朗朗上口，极大地增强了诗句的节奏感。同时，诗人巧妙地运用神话传说，为诗句增添了浓郁的神秘色彩，使读者在感受神秘氛围的同时，对祖先的非凡与伟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敬仰之情也愈发浓烈。这种神话传说的融入，还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文化内涵，让诗句宛如一座文化宝库，承载着古人对天地、对命运的独特认知与想象。

颈联“云行雨施，天成地平”，犹如一首气势磅礴的天地赞歌，奏响了对祖先功绩的崇高颂歌。“云行雨施”，抬眼望向苍穹，那洁白的云朵悠然飘荡，而后化作甘霖，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滋养着世间的一草一木、万事万物。这一常见的自然现象，在此处却被诗人赋予了深刻的象征意义，它象征着祖先的恩泽，恰似那润泽万物的春雨，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无私地滋养着子孙后代，为家族的繁衍、国家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天成地平”，祖先们凭借着卓越的智慧、非凡的勇气和不懈的努力，开创出一番宏伟的事业，他们的功绩如同那广袤无垠的天地，巍峨耸立，无可比拟。在他们的努力下，国家繁荣昌盛，社会和谐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井井有条，各得其所。这两句诗不仅用词典雅，充满了古典韵味，“云行雨施”“天成地平”等词语更蕴含着深邃的象征意义，营造出一种深远而宏大的意境，使诗句具有了强烈的感染力，让读者深切感受到祖先的伟大与崇高，以及对他们功绩的由衷赞美和对恩泽的无尽感激。同时，这两句诗的对仗同样工整，“云行”对“天成”，“雨施”对“地平”，句式整齐，节奏明快，进一步增强了诗句的韵律美和节奏感。

尾联“陶匏在御，醍盎惟精。或戛或击，载炮载烹。饮福受胙，舞降歌迎。滔滔不竭，洪惟水行”，恰似一场盛大祭祀仪式的全景特写，将整首诗的情感推向了最为炽热的**。“陶匏在御，醍盎惟精”，祭祀现场，那质朴无华的陶匏、精美绝伦的醍盎整齐排列，这些看似普通的器具，实则承载着厚重的祭祀文化与子孙对祖先的深深敬意。它们的每一道纹理、每一抹光泽，都彰显着祭祀用品的精致与纯净，从侧面烘托出祭祀仪式的庄重与神圣。“或戛或击，载炮载烹”，乐师们手持乐器，或轻轻敲击，或用力戛击，奏出庄重肃穆、悠扬悦耳的祭祀乐章；厨师们则在一旁忙碌，精心炮烤烹煮着各种祭品，烟火缭绕，香气四溢，这一音乐与烹饪的场景相互交织，生动地展现出祭祀仪式的严谨与细致，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祖先的敬重。“饮福受胙，舞降歌迎”，子孙们身着华服，神情庄重，怀着一颗赤诚的孝心，虔诚地饮用福酒，恭敬地接受祭肉，在轻盈的舞蹈与悠扬的歌声中，迎接祖先神灵的降临。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歌词，都满含着对祖先的深深敬意和祈求祖先保佑子孙的殷切愿望，这是一场心灵与神灵的对话，是子孙对祖先无尽的眷恋与依赖。“滔滔不竭，洪惟水行”，最后诗人以水的滔滔不绝来象征祖先的恩泽，那奔腾不息的江河，就如同祖先的庇佑，永不停歇，世世代代滋养着家族的每一个成员。这一精妙的比喻，将对祖先的永恒敬仰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使诗句具有了深远的意境和强烈的感染力。此联用词丰富多样，描写细腻入微，从祭祀器具到祭祀音乐、烹饪场景，再到子孙的祭祀行为和对祖先恩泽的赞美，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现了祭祀仪式的全过程，极大地增强了诗歌的生动性和感染力，让读者仿若身临其境，亲身感受着祭祀现场的庄重肃穆和子孙对祖先的深厚情感。

《郊庙歌辞·积善舞》这首诗，宛如一首气势恢宏的祭祀交响曲，以其严谨精妙的结构、凝练隽永的语言、丰富多元的象征手法和细腻入微的场景描写，全方位、深层次地展现了古人对祖先的敬仰之情和对祖先功绩的高度赞美。诗人巧妙地运用丰富的文辞，将对祖先的尊崇、对神话传说的巧妙运用、对祖先功绩的歌颂以及对祭祀仪式的重视完美融合，使整首诗成为了祭祀诗中的经典之作。它不仅是对祖先的深情礼赞，更是对古代祭祀文化和民族精神的生动诠释，让我们在千年之后，依然能够透过这些文字，感受到那份穿越时空的敬畏之情和对传统文化的深深热爱，领略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与源远流长，仿佛能够触摸到古人跳动的脉搏，体会到他们对祖先的无尽追思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