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谷依随谷宇前来面见江伯衍。
穆清看着那暗室的门疯笑:“关着好呀,关着她,不饿死也要渴死她。”
江伯衍回瞪了一眼,一面哀叹自己无福消受,一面又在想下一任罗刹该找谁。
“哈哈哈……”
啪!
谷依正好看见江伯衍反手甩在穆清的脸上,心秃噜一下,立马不敢再打江伯衍的主意。
“有事?”江伯衍斜眼看着二人,眼中是下意识的凶光。
“没……”谷依磕巴起来,可是谷宇还在想着又太子爷证婚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情,上前跪拜道:“小民谷宇拜见太子爷,内人说太子爷答应为小女证婚,今特来给爷一张喜帖,谢太子爷的恩典,是我谷家莫大的荣幸。”
他说完又拜了几拜。
江伯衍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谁,目光也随之落在谷依身上,连连点头说:“是了,孤公务繁忙,差点忘记了这事,不知道你们的婚事定于何时,只要孤还没有回京,自然亲临证婚。”
他心里却在盘算着——孤能用这一次婚宴算计江伯兮吗?给他下药,让他为孤所用,或者命令他自杀,可惜罗刹不在,孤想要直接命令他们还要找个傀儡头子,那苏景行呆愣的模样应该是靠不住,可是孤怎么样才能重新找一个罗刹呢?
“回太子爷。”谷宇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三日后,若是太子爷没有公忙的话,小民在此先谢过了。”
他说着,复又拜了几拜。
江伯衍上前扶起谷依,将女人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拍几下,细细摩挲起来:“孤给你证婚可是莫大的荣光,日后那苏景行一定不敢有负于你。”
“谢太子爷。”谷依任由江伯衍抓着自己的手,微微欠身行礼,如今只暗道——一定是方才那女子出了纰漏,才惹得太子爷大怒。
于是心中又生起对上位者的向往,她的小手轻轻扣着江伯衍的手心,痒痒的,好像挠到江伯衍的心坎上。
谷宇假装没有看见,像他这样一个一心想要攀附的人,要是找来的假女儿能和和太子爷在一起,那又是何等风光,那时候苏景行又算个什么。
他笑赞着女儿聪慧,又拉扯着谷依给江伯兮送喜帖。
此时江伯兮躲在冉凌雪的房中不愿出去。
“我不想演戏,我的演技不好……”江伯兮耍赖一般枕在冉凌雪腿上撒娇,“我不出去,我要陪着宝。”
“吭吭……”邱成轻咳,提醒江伯兮收敛一些,莫要污了他这个暗处护花使者的眼睛。
江伯兮赶紧起身,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安排陆易做这事,否则那家伙又要出来给自己几拳了。
“不如先给陆易解毒吧?”江伯兮建议道,“要不然我怕我们洞房花烛夜时,他突然跳出来揍我,也知道怎么回事,他中蛊后,武力值也提高了不少,我打他有些费劲。”
“想什么呢?”冉凌雪捧着江伯兮的脸问,“能不能活着回京城都不知道,还做梦呢,你快些出去,莫要暴露了我。”
说着,冉凌雪几下将人推出门外,刚好程磊找了过来,只说是昨天滴血认亲的两个人来了。
“有人找你,快些恢复演戏时的状态。”冉凌雪说完,不等江伯兮反应,啪地一下关住房门。
江伯兮无奈,也不敢和她告别,转身去了前厅。
谷宇忙拉着谷依下跪说:“昨天不知道您是夜王爷,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你们有事?”江伯兮蹙眉,自己虽然是柳州府的知府,却不管谁家婚娶,他们找自己做什么。
“回王爷,小女于三日后成亲,之前又是在王爷和太子爷当面见证下成为真正的父女,所以特来给王爷送份请帖。”
江伯兮:“……”
——谷家的人有病吧?还好青渊没和他们沾染一处,否则倒是害了她、毁了她……
江伯兮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前厅的一切,他默不动声地回身坐下,立马猜到是青渊那丫头。
——不好好跟着陆姐收集情报,又跑来做什么?千万不要暴露丫头才好。
谷依见江伯兮半晌无话,亲自将请帖奉上,她自以为皇家子嗣都像是江伯衍那样,看见个新鲜的角色,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假装脚下一绊,直奔江伯兮的怀抱摔去。
江伯兮唇角勾起笑意,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生什么,就是忍不住想笑。
“啊……”谷依吃痛得撅着屁股,一头扎进椅子后背的缝隙里。
“这……”谷宇也愣住了,连声为了谷依的无状道歉:“小女不是故意的,应该是太激动,被绊倒了,绝没有其他意思。”
谷依连声附和谷宇的说辞:“王爷并非小女子无状,只是没走稳当,还请王爷大人记小人过。”
江伯兮哈哈大笑,连说没事,宽慰二人莫要紧张,又说:“姑娘家家,一直这个动作难免有些不雅观,还是快快起来,才是要紧。”
而江伯兮心里——本王要把这事说给丫头听,以后看着她写到话本里去,哈哈哈……本王可是男人的典范,坐怀不乱。
“可……”
“快起来呀!”谷宇意识到江伯兮和江伯衍不是一类人,可是女儿能攀上太子爷已是一件好事,他们确实不该再贪心,于是他看着还在扭着屁股的谷依大喊着催促,“你这死丫头,是要勾引谁,还撅着大腚,快些起来。”
谷依被假爹气得肝疼,她撅着就已经羞得双颊通红,男人还如此谩骂自己,可惜现在回击,难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委屈巴巴地说:“爹呀,不是女儿不起来,而是头卡住了,实在出不来呀!”
“这……这……”谷宇两手一摊,瞬间没了主意,只将目光移到江伯兮身上,寻思江伯兮能怜香惜玉,救一救谷依。
江伯兮可没心管他们的闲事,大手一挥叫来程磊:“把她弄出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是。”程磊领命,大手一挥,一把扳断椅背,又一把扯着谷依的后颈,将人拉了起来,“姑娘可要当心,这椅子就算你五十两吧!”
“啊……”谷依又一次看见程磊那粗犷的脸,头又晕晕乎乎,心里还在尴尬羞煞,一听赔偿款,哐当倒在地上,半晌无声。
谷宇大喊着:“闺女,你怎么了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可不能有事呀!”
“你也真是,一点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罚你把那五十两要过来,别再吓晕人家闺女了。”江伯兮强忍着笑意嗔怪几句。
程磊暗叹,说的好似您怜香惜玉似的,除了冉姑娘,也没见您怜惜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