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呼吸 第1章 代号

夏天的夜晚，总是伴着热浪让人难以入眠，但是不知为何有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

努力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望无垠的星空，仿佛一伸手就能牢牢握在掌心之中。

这好像是一场梦？却不知为何被惊醒。

「我是谁」？

疑问在脑海里疯狂生长，剧烈的头疼好似将灵魂撕碎一般，无法动弹的躯体，更是让人极度恐惧。

此时，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脑袋转向一旁。

哇！

吐出一口污秽之物，腥臭无比，紧接着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紧闭上双眼，忍受疼痛，待到体力耗尽之时，再一次昏睡过去。

「我死了吗」？

「没有」！

「那为何像是在地狱中一样」？

「因为你就是地狱」！

太阳已经悬挂在高空之中，滚烫的地面炙烤着血肉之躯，刺痛感唤醒了沉睡之人，毫不犹豫地迅速起身，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连连后退。

喘息了好久，才有胆量四处张望，这里距离地面有百米之高，俯瞰周围像是一座中型工厂，工厂外围遍布着许多低矮的楼房。

「我在哪里」？

心底的疑问唤不起丝毫记忆，这里是一座孤立的高塔，「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醒了。”

身旁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侧身一看，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想要回答「他」，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指一指嘴巴表示自己无法说话。

“别着急，刚醒来的人，都需要适应一会儿才能说话，现在你往下看看。”

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高塔的边缘，伸出脑袋向下一看，场面触目惊心，灰色的水泥地上躺着两个人，在血泊之中，已无法动弹。

恐惧、害怕的心理油然而生，有一万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却只能回身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中年男人」。

“跟我走。”

顺着旋梯一步步向下走去，双腿已经开始发颤也不敢停下休息，生怕慢上几秒就跟不上前人的脚步。

上千级台阶走得特别漫长，到了塔下已经有些脱力，此时向上望去才知道刚才所待的地方就是个水塔。

中年男人停在了原地，似乎在等待「我」恢复体力，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挺拔的身躯、浓密的胡须、中短的头发以及深邃的目光，身穿一件蓝色t恤，衣服上印着大大的两个数字「31」。

中年男人观察了一会儿已经死去的两个人，叹息之后又转身离开。

跟着出了工厂大门，旁边就是居民区。沿路稀稀拉拉站着许多人，男的女的都有，清一色的着装，并且每个人衣服上都印着数字。即便现在气温已经很高，依然不避讳阳光，默默注视着两人离去。

中年男人在一处矮房前停下，打开一间房门示意「我」进去，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和一张床。

“你先在屋里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倒杯水，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出门。”

说完话，中年男人出了门，此时感到双腿已经麻木，一瘸一拐走到就近的板凳处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裳，贴着皮肤极不舒服，想要脱下衣服纳凉，抬手提到一半，门开了。

“别脱！”

中年男人怒吼道。

不知为何，特别遵从他所说的话，赶紧放下双手，又疑惑地看向他。

中年男人打开吊顶风扇，又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一杯水下肚后，感觉又活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可以发出些许声音，但是不能流利吐词。

“你——是—谁？”

中年男人表情有些无奈，从短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来点上，吐出一口烟雾，回答道：“我和你一样，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外面的那—那些人——为什么站在那里晒太阳？”

“我也不知道，他们似乎是傻子，除非你叫他们代号，不然他们就疯疯癫癫地在工厂里四处游走，走得累了就站在原地等死。”

“代号？什—什么代号？”

“你身前印着的数字，就是你的代号。”

低头看着「自己」身穿的蓝色t恤，赫然印着两个数字「17」，不知道这数字代表什么。再说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呢？突然想起水塔下已经摔成肉泥的两个人，顿时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脱衣服？”

“每一个脱掉衣服的人都死了，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脱下来试一试。”

脱下衣服也会死？这也太危言耸听了，但是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在没有搞清楚这些疑问之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不知道名字，那我可以直接叫你的代号吗？”

“你随意，但是我想提醒你，出了这个门，只能叫代号。”

头顶的风扇因为年久失修不断发出「吱嘎」的声响，带来些许的凉意也打消不了燥热不安的内心，两人四目相对，却沉默无语。

“啊！”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叫，出于本能反应想要出门看看，却被一双大手按在了板凳上不能动弹。

“别怕，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淡定的语气，让本就不淡定的内心更加恐慌，这里究竟是什么炼狱？随随便便就能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

“你醒来多久了？”代号17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提出一个问题。

“已经3天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回答，但是从代号31的表情上能看出，这三天经历了许多事。想要继续提问，却被他制止。

“你刚醒来，不要说太多话，今天晚上有个集会，我带你去参加，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出门找点吃的，所有你的疑问，等到了晚上会有人为你解答。切记，我不在的时候千万别出门。”

代号31说完这句话以后，拉开房门出去了。而「我」则是躺在床上不停地按摩着双腿，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代号31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朝着床头丢下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又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