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炀目光微凝,心头暗自揣测:“这是某种秘术?以本源精血激发晶火,使其恢复力量?可若单凭精血就能轻易做到,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正思索着其中的奥妙,尚未深究,场中骤然异变!
只见那重新焕发炽热光芒的晶火,竟突兀地从金长老掌心挣脱而出!它在半空中盘旋,光芒骤然暴涨,竟再次变化,化作一柄更为锋锐的小刀,整柄刀锋散发出凌厉无匹的气息。下一瞬,它竟仿佛具备了自主意识般,径直朝着宝甲胚胎疾驰而去!
刀尖轻轻一顿,悬停于金长老先前所刻录的禁制之上,而后……竟自行运转,开始继续铭刻!
如此诡异变故,令张炀与一旁的晶族人黄皆是微微张口,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原以为金长老掌控全局,谁曾料到,晶火竟脱离掌控,自行刻录禁制?!这一幕,彻底超出了二人的认知。然而,眼下情况特殊,二人皆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疑问,屏息凝神,静静注视着这一场意料之外的异变。
金长老双目圆睁,神情愈发凝重,目光死死锁定晶火的一举一动,仿佛与之建立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联系。他未曾操控,却能感知到晶火的每一次跃动,每一丝变化,仿佛它正遵循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法则自行运转。
刀锋掠过,禁制铭刻得极为精准,甚至比金长老亲自操刀时还要流畅自如。整个炼器室内寂静无声,唯有晶火小刀刻画时发出的微弱“嗤嗤”声,如同夜幕下的星火,隐隐闪烁。时光在这片凝重的氛围中缓缓流逝,炼器室的气息仿佛凝固,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七日之后,晶火小刀终于在宝甲上划下最后一道痕迹。
“嘭!”
伴随着一声轻响,晶火骤然化作一团淡红色火焰,剧烈跳动几下后,光芒逐渐收敛,最终缓缓消散。金长老大袖轻挥,手掌一翻,轻而易举地将那团本命晶火收回掌心,而他那略显疲惫的神色,也在此刻恢复了几分镇定。
与此同时,铭刻完成的宝甲猛然绽放出耀眼的黑红光辉!
强烈的光芒霎时充盈整个炼器室,宛如一轮烈阳骤然升腾。张炀微微眯起眼睛,强忍着刺目的光亮,定睛凝视着宝甲的变化。只见那光辉持续片刻后逐渐收敛,宝甲表面的鳞甲层次分明,宛如万年玄铁铸造,密布的精细纹路隐隐浮现,透出一缕缕深邃的力量波动,仿佛在沉吟低鸣。
金长老深吸一口气,抬手摄来宝甲,凝神细细打量。良久,他方才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抹不去的自豪,略带虚弱的笑声在炼器室中回荡:“陈道友,幸不辱命。这件防御鳞甲,已然炼制成功,并且……足足铭刻了三道禁制。”
张炀见状,心头微震,随即快步上前,伸手扶住略显踉跄的金长老,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金道友,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妙,没事吧?”
金长老轻笑几声,摆了摆手,声音虽微弱却依旧镇定:“无妨,只是耗费了些精力,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他微顿片刻,眸光落在掌中的宝甲之上,笑意深了几分,缓缓开口道:“倒是这件宝甲,道友看看,可还满意?”
张炀接过那件黑红相间的宝甲,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其精妙的工艺所吸引。铭刻禁制后,宝甲的真容彻底显现,宛如一件跨越千年的绝世珍宝,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
肩甲之上,赫然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蛟龙首,龙目微张,瞳孔深邃如墨,似乎正凝视着苍茫天地,隐隐透出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微光流转间,龙口微张,锋利的獠牙清晰可见,仿佛随时能喷吐烈焰,吞噬一切。张炀伸手试探,胳膊恰好能从蛟首巨口中穿过,宛如身披神兽之力,尽显威仪,令人惊叹这精妙绝伦的设计。
他的目光顺势落在胸甲,那里鳞片层层叠叠,宛如蛟龙蜕皮后凝炼而成,每一片都衔接得天衣无缝,呈现出一种沉稳而坚不可摧的力量感。鳞片表面不时闪烁着点点银芒,宛如夜空中的星辉洒落,使整件宝甲在霸道之中又添了几分神秘的灵韵。
张炀微微挑眉,指尖缓缓滑向宝甲内衬,原以为会是坚硬生冷的触感,谁知入手竟柔软顺滑,仿若触摸上等丝绸,温润而富有弹性。他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这是金长老巧妙地将蛟筋与玉橡胶熔炼交织,使宝甲不仅灵活贴身,更具极强的韧性,即便是剧烈战斗,也能保持最佳状态。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赞叹,抬眸看向金长老,朗声笑道:“此甲不凡,金道友的炼器技艺,当真让人叹服。”
金长老闻言,眼中自豪之色更甚,捋须笑道:“陈道友谬赞了,此甲虽已成型,真正的威能如何,还需道友亲身试验一番,方能见真章。”
张炀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宝甲,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微光闪烁的鳞片,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期待。他嘴角微微勾起,目光中透出跃跃欲试之意:“既如此,那我便试上一试。”
张炀毫不犹豫地将宝甲披上,灵力注入的刹那,原本沉寂无声的鳞甲骤然绽放出黑红交织的炽烈光辉。紧接着,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鳞甲仿若被赋予了生命,在他身上缓缓蠕动,宛如活物般迅速调整贴合。
最先变化的是肩膀处的蛟首,只见两只蛟首微微张开,大片黑红鳞片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迅速沿着他的双臂蔓延,密密匝匝地覆盖其上。紧接着,鳞甲自颈项攀升,宛如流水般流转而下,转瞬间便包裹住他的头颅,只留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透出寒光。黑红鳞片继续向下蔓延,不多时,双腿也已被严密护住,直至最后一片鳞甲归位,张炀整个人已被宝甲牢牢包裹,宛如一座黑红交错、坚不可摧的战堡。
张炀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继而转动手臂,甚至微微跃动躯体,惊喜地发现这件鳞甲虽看似沉重厚实,实际却极为灵活,与肌肤契合无间,丝毫不显僵硬。心中暗暗称奇,他从未想过,一件防御法宝竟能做到如此灵活多变。
为了验证宝甲的防御能力,他当即取出青蛟剑,催动五成灵力,猛然朝自己手臂斩去!只听“铛”地一声脆响,剑刃竟被硬生生弹开,强劲的反震之力沿剑身回荡,使他手掌微微一麻。低头望去,鳞甲表面依旧光滑如初,未留丝毫剑痕。
张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皱眉,再度加大灵力,连续劈砍数次,然而每一次,剑锋皆无功而返,竟无法在鳞甲上撼动分毫。最终,他全力催动青蛟剑,灵力奔涌之下,剑光暴涨,狠狠斩下——然而,结果依旧未变,鳞甲如同铜墙铁壁,稳如磐石。
他缓缓收剑,心中震动的同时,也越发欣喜。这件鳞甲的防御力之强,已远超他的预想,竟能轻松承受自己全力一击!这样的护身之物,可谓真正的不世之宝,绝非寻常宝甲可比。想到自己曾为筹备材料四处奔波,又请金长老亲自炼制,如今见得此宝威能,张炀不禁露出满意的笑意。
随即,他收敛心神,将宝甲缓缓收入体内,慢慢温养炼化。
张炀缓步走到仍坐在炼器石桌前的金长老面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拱手道:“金道友,此宝玄妙非凡,在下极为满意!多谢道友倾力炼制。”
金长老闻言,虽神色间透出些许疲惫,却依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摆了摆手,道:“道友言重了。这件宝甲名为‘玄光甲’,其内铭刻了三道禁制。前两道,一为增强甲身坚韧,一为卸力,以化解冲击。至于最后一道禁制——乃是以我的本命晶火所刻,名为‘延展’,正因如此,道友方能在催动宝甲时,使鳞甲瞬息间覆盖全身。”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似是因先前炼器耗损过大,气息略显紊乱。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调整气息后,才继续道:“这些时日,我恐怕无法再传授道友炼器之道了。这次炼制玄光甲,耗费了我不少心神,我需静养数日,再好好参悟一番所得。大约需时一月,道友切莫见怪。”
张炀闻言,朗声笑道:“金道友太客气了,道友尽管安心调养。正好,这段时间我也可做些准备,待道友休养过后,再传授我炼器之道便是。”
金长老微微颔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青光的玉简,递向张炀,语气郑重道:“此玉简中记载了我这些年积累的炼器心得,以及一些炼器上的小技巧,道友不妨先行参阅。若有疑惑,或是想要亲自动手尝试,可随时去找黄。”
话音落下,他侧首示意身旁的黄上前。黄当即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陈前辈,这些时日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张炀微微一笑,朝他点头示意:“有劳黄兄弟了,那便请金长老安心休养。”
话毕,黄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长老,缓步往洞府方向行去。而张炀则翻手收起玉简,心怀期待地返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