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流时代 第15章 砥柱

**大雪封山的省委会议室**

暖气片在胡桃木护墙板后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林见川的保温杯在环形会议桌上划出半圆水痕。投影幕布上的防洪堤设计图泛着冷光，省长签名在特写镜头里扭曲如蜈蚣。

\"这份九十年代施工图是重大发现。\"省纪委巡视组长老钟的钢笔尖悬在问责名单上方，\"但证据链需要闭环。\"

林见川解开袖扣，露出婚礼那夜的腕表。表盘倒计时停在\"00:00:13\"，秒针跳动声突然与档案室密码锁同频。他起身调试投影仪时\"不慎\"撞翻茶水，水流在省长名字上晕开墨迹——正是苏砚清昨夜送来的特制显影液。

\"我提议现场连线云山辐射井。\"他按下手机免提键，许曼婷的报道声混着警报器嘶鸣传来：\"封存井正在泄漏，检测到与1998年事故相同的放射性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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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应急指挥中心**

电子沙盘闪烁红光，林见川的指挥棒点在防洪堤三维模型上。混凝土断层在异能解析下化作血管网络，荧蓝的辐射流正涌向饮用水源地。

\"立即启动2级响应！\"他的声音在二十部对讲机间共振，\"抢险二组去截断3号暗管，记得穿戴铅防护服。\"

苏砚清的高跟鞋声踏碎警报器的节奏，她将密封袋拍在沙盘边缘：\"这是祖父书房找到的混凝土样本，1984年防洪堤初建时的原始材料。\"

林见川用镊子夹起褐色碎块，异能自动追溯出三十年前的雨夜——年轻的省长在工程验收单上签名，苏家祖父往混凝土搅拌车倒入铅渣。幻象中的铅灰色洪流与此刻沙盘上的辐射路径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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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江堤决口处**

探照灯在暮色中织成光网，林见川的铅靴陷进黑色淤泥。抢险队员的呼吸面罩蒙着白霜，他忽然按住年轻技术员的肩膀：\"往东偏15度打桩，下面三米有明代防洪石基。\"

钢钎撞击声惊起夜枭，当石基上的正德年款显露时，对岸突然传来货轮鸣笛。苏砚清站在甲板舷灯下，貂裘大衣被江风鼓成帆影，她抬手抛出个青铜匣——正是婚礼那夜祠堂里封存母带的容器。

\"接着！\"喊声被浪涛撕碎。林见川凌空抓住湿滑的匣体，指尖触到匣底新刻的北斗凹痕。异能预见的画面在此刻更迭：原定两小时后的管涌提前爆发，混着辐射物的江水正扑向抢险队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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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临时医疗站**

酒精味混着铅防护服的汗馊味，林见川的听诊器滑过队员的胸腔。周雨桐掀开帐篷帘幕，怀里的《云山县志》夹着泛黄的施工日志：\"1998年事故当晚，省长秘书在船厂签收过十吨铅板。\"

他突然攥紧病历夹，x光片上的肺部阴影与幻象中的苏砚清重叠。帐篷外传来军用卡车的轰鸣，陈启明裹着寒气闯入：\"省厅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你任副组长。\"

林见川的钢笔尖戳破任命书，墨迹在\"特别授权\"四个字上晕开。异能突然捕捉到未来三日的画面：自己将在纪委问询室按下血手印，而苏砚清正将婚戒投入冶炼炉，铂金融化时的青烟化作北斗第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