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探并没有正式任命文件。
但实际上纪禹琛却是由第一车长直接领导的海外国家利益情报部的核心人物。
帮助他的现场支援队会随着任务的不同而变化,但只有核心人物纪禹琛始终不变。
他是海外国家利益情报部的非正式第一小组的唯一成员。
“在私人时间,没有硅胶面罩的我也不会做任何事。不然我一直戴着,可能会得皮肤病的。”
纪禹琛对着沉默的上司笑着说道。
“……”
他对上司的沉默感到很开心。
“起初我还以为是职业病,但医院里说我可能患上了强迫症这样的东西。现在还不改,以后我的脸啊,就会变成一张啃老的混蛋脸。唉——怪不得每天晚上总觉得有个没眼睛没嘴巴的女鬼在阴森森地盯着我。”
纪禹琛语气轻松,与她声音的严厉形成对比。
他默默地笑着,红色的舌头轻轻舔过嘴唇,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显得既轻浮又带着一丝邪气。
“而且我也不能再做间谍了,我纹身了。”
“什么?”
黑探的身体必须干净。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目的是为了保持身体的空白状态,以免被特定标记为“某个人”。
特别是,他们经常通过计算来分析脑袋形状、指甲长度和疤痕的故事,以便通过添加或删除新的视觉信息来塑造一个虚构的人物。
可他作为一个黑探竟然在裸露的皮肤上纹身!
这是违反禁忌的行为。
车长竭力掩饰自己的动摇,反击道:“……永久的还是半永久的?”
“永久的。” 纪禹琛回答。
“……啊,没事的。纹身还能遮住伤疤,你的纹身容易被遮住吗?”车长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我是在下面纹的。” 纪禹琛的回答让对方彻底无语。
“……我再跟你说一遍规则。你之前明明听到了我的话,现在为什么还要让我做丢脸的事情呢?” 车长咬牙切齿地说。
明知如此,纪禹琛却乐呵呵地补充道:“不然以后我连随便找个借口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怎么办?”
“呵呵……疤痕能遮住,你的那点纹身就遮不住了吗……”车长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无奈。
“但我不能和目标make love。” 纪禹琛又抛出一个炸弹。
“……”
“只要有人把它摸起来,或者把它放进嘴里,就会注意到它。” 纪禹琛平静地说道。
“……纪禹琛,你这个疯子!” 忍耐已久的车长终于爆发了。
面对刺耳的声音,纪禹琛只是皱了皱眉头,一脸轻松地打开了雨刷。
然后,他看着长长的刮条在没有任何水分的裸露玻璃窗上干涩地来回刮动,爽朗地笑了。
“你对属于国家的身体做了什么?在哪里做的?你疯了吗?”车长怒吼道。
“到了这个地步,我都快分不清你到底是车长还是炮手了。” 纪禹琛轻描淡写地回应。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混蛋!”车长怒骂道。
他的上司显然很有能力,但也有固执己见的一面。
她还认为,所有人员都是国家财产,不能随便损伤身体,更不能随意发生性行为,相反,应该为了国家奉献自己的身体。
情报人员被要求具有双重人格,既要扮演诚实的模范公民和爱国者,又要能够从事跟踪、监视、欺骗、威胁、暗杀、窃听等肮脏的工作。
车长把这种矛盾的标准奉为毕生的信念,在夜枭之笼行动中甚至将性视为一种必要的手段。
因为接近孤独疲惫的女性本身就是以性为前提的欺骗。
当然,纪禹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这类任务他也曾执行过,让那些女性深陷其中,体验了她们人生中的第一次。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真的想辞职,所以才故意这样?不是别人逼你的,是你自己想这样吗?”车长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问道。
“到目前为止,你还从哪里听过我说要辞职?” 纪禹琛反问。
“我不会罢休的。”车长肯定地说。
“要不就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死了的人的名誉我会自己想办法。”
纪禹琛知道车长不会相信他真的会因为辞职而闹事,因为他……
“你……你现在不需要那份文件了吗?因为看了那个文件之前你还坚持着。现在你就这么放弃?”车长语气急促地问道。
她说着真话却又带着试探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纪禹琛脸上嬉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黝黑而平静的脸庞,眼神深处积聚着如同污水般的极度倦怠。
那是他隐藏在皮肤之下的真实面目。
“我没有放弃。”
纪禹琛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结痂的伤口。
作为成为国情院黑探的条件,他想要的是最高等级的机密文件。
当时担任二级干部的上司周雪轩找到他,并签订了合同,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帮他找回这份文件。
但是,即使周雪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晋升为局长,并成为最年轻的车长,这份文件仍然无法获得。
只有在她成为国情院院长之后,才有可能拿到。
“只是,十年过去了,我自己先成为了一个废人而已。” 纪禹琛自嘲道。
“……你在开玩笑吗?” 车长带着一丝疲惫问道。
“我养着夜枭,但我失败了。”
纪禹琛带着一丝微妙的笑容说道,声音却带着一丝尖锐。
行动虽然成功了,但结果并不完美。
夜枭是唯一的线索,现在已经没用了。
“这股气没地方撒,我只能骂一骂自己,难道不是这样骂的吗?” 纪禹琛语气带着一丝挑衅。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向我示弱吗?你这个淘气的家伙…… ”车长带着疲惫的语气说道。
纪禹琛乍一看很听话,但内心狡猾而刻薄。
他就像一只很会笑的小狗,总是在你脸上厚颜无耻地挠痒痒。
“反正不管是谁,该守着的还是要守着。” 纪禹琛轻描淡写地说。
就在他轻轻皱起浓密的眉头时,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引擎盖开始冒出浓烟。
“啊,妈的……” 纪禹琛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低声咒骂了一句。
“说不了了,那就挂了吧——”
就在这时,他把坏掉的车停在了路边,准备下车。
“……好吧,好吧!停手,你可以停手!” 车长急忙喊道。
“作为交换……!那些死人才能做的任务,你来代替他们做。那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现在距离国情院院长只差一步了。”
“…….” 纪禹琛沉默了。
“我是认真的,你可以放弃这次机会。不过,这可是最后的机会。”车长语重心长地说。
纪禹琛拿起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他上下移动的喉结显得非常稳定。
“你的这张脸,或许能帮我一把。” 车长意味深长地说。
空矿泉水瓶被纪禹琛捏扁了。
成为黑探后,他最先失去的,是名字和脸。
工作人员的脸越平凡越好。
他是一名能干的特工,在别人的记忆中越模糊越好。
但是纪禹琛不像东方人的身材和脸庞,使他的特征过于鲜明,让人印象深刻。
这张显眼的脸很快就成了他的弱点,十年来他的脸一直都被掩盖着。
现在他打算退出了,这张脸才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应该对此感到庆幸,该说声谢谢吗?
一丝干涩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渗出。
一股比牙齿震动时更强烈得多的波动袭来。
被多巴胺浸泡过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快速循环。
“这次没有该死的面具吗?” 纪禹琛问道。
“没有。”车长回答。
“用之前的身份?” 纪禹琛问道。
“这次就用纪禹琛这个身份。” 车长命令道。
很久没有被别人叫过的名字,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纪禹琛轻轻睁开眼睛,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他湿润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
“什么时候都不能掉链子。” 他自言自语道,把后脑勺深深地埋进头枕里。
“这次,我需要你这张脸。” 车长强调道。
纪禹琛真正的脸吗?
他半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也是最后一次尝试。
“你听说过爆破公司吗?” 车长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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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凌翻看着爆破网站上的招聘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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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家陌生的公司,但无论如何,她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和某种机会。
她需要一个人质,同时也需要一个能够帮助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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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拥有危险技术却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对社会不满且性格不好的人,都是徐凌首先想要关注的目标。
“徐凌女士?”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名叫Seven的中年男子拿着锉刀敲着后背走了过来。
徐凌放下了手中正在随意翻看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