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2章 烬脉灼魂

青州边界，麦田枯黄。

凌烬踉跄落地，石化已覆至下颌。他掌心按向大地，银焰顺麦秆蔓延，所过之处枯穗复青——

地底传来心跳般的震动，一缕纯净至极的银龙魂息破土而出，汇入他左瞳的麦穗虚影。

白璃的声音清晰响起：“凌烬……这里埋着初代弑天者的‘无垢烬脉’……”

苍穹骤暗，青铜巨门的投影笼罩青州。那只巨瞳缓缓睁开，眸光如狱。

凌烬昂首，烬天剑指向苍穹：“天道若不容情——”

“我便以情为刃，焚了这无情天！”

青州麦田的地脉如熔岩沸腾，凌烬半跪于地，银焰自掌心灌入土壤。无垢烬脉的力量似万千火蛇钻入骨髓，右臂的石化纹路在灰金与银白间剧烈震荡。麦穗虚影在左瞳深处疯长，根系竟穿透瞳孔，在脸颊上绽出细密的血纹。

“呃啊——”他低吼一声，烬天剑插入地面，剑身迸发的星砂与银焰交织成光柱，直冲云霄。苍穹上的青铜巨门投影被短暂撕裂，那只遮天巨瞳首次现出裂痕。

白璃的龙魂盘绕光柱，逆鳞却渗出黑血：“凌烬……烬脉在反噬！你的凡躯承受不住初代之力！”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凌烬的视野突然被拖入幻境——

初代弑天者的残影立于尸山血海，手中麦穗化为赤金长枪，枪尖挑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巨瞳：“看见了吗？所谓天道……不过是畏死的懦夫！”

幻境破碎的刹那，青州大地龟裂。无数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指节间缠绕着猩红藤蔓——那是被烬脉唤醒的“地骸”，初代弑天者镇压的混沌残躯！

“翊宸大人……不会放过你……”一具地骸嘶吼着扑来，喉间竟嵌着神将翊宸的半张面孔。

凌烬挥剑斩碎其头颅，黑血溅落处，麦田瞬间枯萎。他猛然醒悟：无垢烬脉在净化地脉的同时，也释放了被初代封印的混沌秽物！

“这才是‘祂’真正的算计……”九幽的残魂在混沌镜碎片中嗤笑，“烬脉是钥匙，也是毒药！”

地骸如潮水涌来，凌烬的右臂彻底石化，左瞳麦穗却愈发璀璨。白璃的龙魂突然凝为实体，银焰龙爪撕开一道空间裂隙：“进地脉核心……那里有初代遗留的‘焚天槊’！”

凌烬纵身跃入裂隙，地底景象令他脊背生寒——

纵横万里的青铜锁链捆缚着一具龙尸，其额间逆鳞已被替换为山河印母体。龙尸心脏处插着一柄赤金长枪，枪身缠绕的麦穗早已枯黑。

“这是……初代白璃？”凌烬瞳孔骤缩。

龙尸突然睁眼，喉间滚出初代弑天者的声音：“后世的小子……若想执槊，需以挚爱之魂为祭！”

焚天槊嗡鸣，槊尖指向凌烬左瞳中的麦穗虚影。白璃的龙魂被无形之力拽向枪锋，银焰寸寸黯淡：“凌烬……这是唯一的办法……”

“闭嘴！”他暴喝，烬天剑劈向锁链。剑锋触及龙尸的刹那，整片地脉核心开始崩塌。

九幽的残魂趁机蛊惑：“用她的魂换槊，你就能斩碎青铜门……否则三界皆亡！”

凌烬的右臂突然自主行动，石化五指抓向白璃龙魂。左瞳麦穗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光，根系生生扯回魂魄：“我凌烬此生——”

“宁与天道同焚，不与挚爱诀别！”

焚天槊骤然炸裂，赤金碎片融入凌烬的石化右臂。麦穗虚影与槊魂共鸣，灰金鳞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银白血肉——

无垢烬脉的真正力量，需以“不弑之情”唤醒！

地骸的咆哮自头顶传来，凌烬踏碎虚空重返地面。焚天槊的残魂在掌心凝聚，一枪刺出，千里地骸灰飞烟灭。

青铜巨瞳首次现出惧色，门柱投影急速收缩：“你竟敢……忤逆弑天者的宿命！”

凌烬撕裂空间逼近巨门，槊尖抵住门缝：“宿命？我的命——”

“从来不在天道手中！”

赤金枪芒贯穿巨瞳，门内传来非人之物的惨嚎。青州苍穹崩裂，暴雨倾盆——落下的不是雨，而是粘稠的混沌黑血。

九幽的残魂在血雨中狂笑：“哈哈哈……你果然唤醒了‘祂’的本体！”

凌烬垂首，只见手中焚天槊正逐渐侵蚀左臂——以情驭槊的代价，是魂魄与混沌同化。

白璃的龙魂缠绕槊身，逆鳞烙入凌烬心口：“我愿与你共赴烬海……”

麦田深处，最后一株青穗破土，根系扎入地脉核心的龙尸。初代白璃的遗骸化为光尘，汇入凌烬的左瞳。

“青州……交给你了……”九幽的残魂彻底消散，混沌镜碎片坠入地缝。

凌烬昂首望向北冥，焚天槊指向苍穹：“下一战——”

“焚门，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