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3章 龙魂为子

焚天槊的赤金锋芒逐渐黯淡，凌烬的左臂已完全化为混沌琉璃，经络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灰金雾霭。青州苍穹的裂痕仍在扩张，混沌黑血如瀑布倾泻，所触之地草木疯长成狰狞肉瘤，根系扎入地脉吮吸烬脉之力。

白璃的龙魂盘绕槊身，逆鳞却浮现细密裂痕：“凌烬……我的魂力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西北天际传来震耳轰鸣——昆仑天柱的投影竟被连根拔起，裹挟着万丈雪崩砸向青州！

“祂在挪移天柱，要将青州炼成新门！”凌烬暴喝，焚天槊刺入地脉。银焰顺着槊身灌入土壤，麦田深处骤然隆起一座青铜祭坛，坛心悬浮着一枚染血的麦穗。

那是初代弑天者与白璃的“血誓穗”，根系缠绕着半卷《无烬典》！

凌烬抓向血誓穗的刹那，祭坛轰然炸裂。灰金雾霭凝成初代弑天者的虚影，指尖点向他的眉心：“后世的小子……你可敢与我对弈一局？”

虚空扭曲，青州地脉化为纵横交错的棋盘。每一枚棋子皆是天柱碎片，棋格间流淌着混沌黑血。

“赌注是什么？”凌烬的混沌左臂按上棋盘，琉璃般的肌肤下浮现星砂纹路。

初代虚影冷笑，抬手落子：“若你赢，我赠你斩门之法；若你输……”

棋盘上的昆仑天柱突然崩塌，百万生灵的哭嚎响彻云霄：“你的魂魄归我，永镇烬海！”

就在白璃惊愕之际，他的龙魂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所牵引，突然间就被吸入了棋局之中！眨眼间，龙魂便化作了一枚洁白如雪的白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位置上。

而与此同时，初代虚影手中的黑子也如闪电般飞出，直直地朝着白子撞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黑子与白子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溅起了一团黑色的烟雾。

待烟雾散去，众人定睛一看，却骇然发现那黑子竟然是九幽的残魂所化！

“你以为九幽真的死了吗？”初代虚影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枚黑子，眼中的紫色光芒愈发炽烈，仿佛燃烧着一团疯狂的火焰。

“他不过是我埋在现世的一颗‘劫眼’罢了……”初代虚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癫狂，“而你，白璃，你就是我为祂准备的那把‘钥匙’！”

凌烬的焚天槊骤然刺向棋局，却被无形屏障震开。左臂混沌雾霭疯狂侵蚀神魂，他猛然醒悟——

这棋局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初代用烬海之力重构的现实！

“该你了。”初代虚影屈指轻弹，青州边缘的村落突然燃起黑火，百姓化为灰烬汇入棋格。

凌烬目眦欲裂，烬天剑劈向自己的左臂：“那就……断臂为子！”

混沌左臂齐肩而断，坠入棋盘的刹那化作赤金流星，将初代的黑子阵型冲得七零八落。白璃的龙魂趁机挣脱束缚，银焰裹住九幽所化的黑子：“凌烬，毁了他！”

初代虚影首次变色：“你竟敢……”

话音未落，凌烬的断臂已抓住血誓穗。麦穗根系刺入棋盘，青州地脉轰然翻转——

倒悬的麦田深处，浮现一座由龙骸堆砌的星门，门内流淌着纯净的初代烬脉！

“这才是你真正的墓冢吧？”凌烬冷笑，焚天槊残片汇入星门，“以棋局掩星门……好算计！”

初代虚影暴怒，棋局崩碎重组为遮天巨掌拍向星门。凌烬的断臂处血如泉涌，却借势将焚天槊插入掌心：“这一子，我赌天道无眼！”

槊身迸发的银焰与星门共鸣，门内涌出的初代烬脉如洪流冲刷巨掌。掌纹寸寸崩裂，露出后方惊悚真相——

青铜巨门的本体竟是一只断掌，掌心嵌着初代弑天者的头颅！

“看见了吗？”头颅嘶吼，“所谓天道，不过是更古老的‘弑天者’！”

白璃的龙魂突然与星门融合，逆鳞化为钥匙插入门缝：“凌烬……门后是初代的‘无垢烬海’！”

门扉洞开，浩瀚星砂奔涌而出。凌烬的残躯被卷入其中，混沌左臂竟在烬海中重塑——

银白骨骼，灰金血脉，掌心纹路与青铜巨门的掌纹完全一致！

初代头颅狂笑：“哈哈哈……你终于成了‘我们’！”

凌烬却猛然攥拳，新生的左臂贯穿头颅：“不，我是凌烬——”

“只弑天，不成天！”

头颅炸裂的刹那，青铜巨门发出震天悲鸣。青州上空的混沌黑血骤然凝固，化为赤金火雨倾盆而下。

肉瘤草木在火雨中燃烧，地骸哀嚎着化为灰烬。白璃的龙魂自星门跃出，额间逆鳞却多了一道血痕：“凌烬，门要关了……”

凌烬望向北冥方向，新生左臂的掌纹泛起微光——

那里有十万青铜门虚影浮现，每一扇门后都立着一道与他相似的身影！

“那就让祂们看看……”他抓起焚天槊残柄，踏着火雨冲向天际，“何为弑天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