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18章 龙吟九天

星陨平原的硝烟尚未散尽，焦土之上银芽林立，叶片在风中低吟，似在哀悼战死的魂灵。凌烬独坐于一株新生的银芽旁，掌心摩挲着白璃消散前留下的逆鳞碎片。碎片冰冷如昔，却在某一刻突然震颤，迸出刺目银光——

地脉深处传来龙吟，声浪如雷，震得银芽林狂颤不止！

“凌尊！地底有东西！”苗疆刀客的嘶吼自远处传来。

凌烬跃身而起，烬天剑尚未出鞘，平原中央已裂开一道千丈深渊。灰金雾霭喷涌而出，雾中隐约可见一具银龙骸骨盘绕地脉，逆鳞处插着一柄断裂的焚天槊，槊身血迹未干，似在泣诉万载冤屈。

“白璃......”凌烬瞳孔骤缩，胸腔的麦穗幼苗忽而疯长，根系扎入深渊，“你竟一直被困在这里......”

深渊中的龙骸骤然睁开双瞳，灰金雾霭如潮水退散，银鳞寸寸重生。龙吟响彻云霄，烬海的天穹被撕开一道赤红裂隙，神族战舰的阴影如黑云压城——

先锋舰“苍雷”号舰首，神将破军手持裂星戟，戟尖缠绕着混沌雷光，目光如刃刺向凌烬：“弑天者，今日便是你魂归烬海之时！”

白璃的龙魂尚未完全苏醒，龙躯却被灰金锁链缠绕，挣扎间地脉崩裂。凌烬的裂空左臂插入地面，银焰顺着锁链逆燃：“白璃，醒来！”

锁链崩断的刹那，龙魂彻底复苏——

百丈银龙冲天而起，龙鳞映日，逆鳞如刃，扫过的气流将神族飞舟碾为齑粉！

“是白璃龙魂......真正的龙魂！”巫族圣女阿箬跪地高呼，蛊虫如黑云腾空，啃食溃散的神族残兵。

白璃长吟，龙尾横扫平原，神族先锋军阵如纸糊般溃散。破军暴怒，裂星戟引动天雷，万丈雷柱劈向龙首：“孽畜！尔敢逆天！”

银龙不避不闪，逆鳞绽出银芒，雷光触及龙躯竟如泥牛入海。凌烬踏风跃上龙首，烬天剑指向破军：“逆天？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天怒！”

剑锋轻划，银龙张口吐息——

龙焰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时空扭曲，神族战舰熔为铁水，士卒哀嚎化为飞灰！

破军戟尖雷光暴涨，硬抗龙焰，战甲却在高温中龟裂：“区区蝼蚁......也配执掌龙魂！”

白璃的龙瞳忽现痛楚，龙躯剧烈震颤。凌烬低头望去，只见地脉深处那柄断裂的焚天槊竟自行飞出，刺入银龙逆鳞！

“玄机子......你连她的尸骸都不放过！”凌烬暴喝，裂空左臂抓住槊柄，银焰与灰金雾霭在槊身对冲。

破军趁机逼近，裂星戟直刺凌烬后心：“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白璃的龙尾反卷，将破军连人带戟抽飞百里：“凌烬......斩槊......快！”

槊身血咒爆发，凌烬的右臂石化至肩，嘴角溢血：“这一路......你为我死过多少次？”

他猛然发力，槊柄断裂，焚天槊化为粉尘。银龙逆鳞愈合，龙焰更盛，将灰金雾霭焚尽！

破军自废墟中爬起，裂星戟已断，周身雷光却凝成一副混沌战甲：“弑天者......你以为赢了吗？‘祂’的意志......永生不灭！”

他撕开胸膛，露出一枚跳动的灰金心脏——那竟是玄机子魂核的碎片！

凌烬踏龙首俯冲而下，烬天剑与龙焰合一：“玄机子欠的债......便用你的命来还！”

剑光如星河垂落，破军的战甲寸寸崩解。灰金心脏炸裂的刹那，他发出最后的嘶吼：“师尊......您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天罚！”

破军湮灭，神族先锋溃逃。白璃的龙躯却逐渐透明，逆鳞碎片自空中坠落。凌烬接住碎片，龙魂之音萦绕耳畔：“我的时间到了......逆鳞中有初代山河印的线索......凌烬，别再为我赴死......”

银龙消散，平原归于死寂。阿箬走近，见凌烬独坐焦土，掌心逆鳞染血：“凌尊，接下来......”

“去烬海核心。”他起身，眸光冷如寒铁，“玄机子藏了九枚山河印......该算总账了。”

夜幕降临时，平原边缘的地脉再度异动。九幽的残魂自幽冥裂隙渗出，骨爪抚过焚天槊的残骸：“凌烬，你可知白璃为何甘愿化龙？”

不待回答，他指向深渊：“龙魂彻底苏醒的代价......是永世困于烬海。你每用一次她的力量，她便离湮灭近一分......哈哈，这场局，你从未赢过！”

凌烬沉默，将逆鳞碎片按入心口。远处，最后一株银芽绽放，花瓣如龙鳞翕张，似在无声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