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19章 尸龙现世

白璃的龙吟消散后，星陨平原陷入死寂。凌烬握着逆鳞碎片立于焦土之上，碎片边缘的银光忽明忽暗，似在呼应地脉深处的震颤。阿箬的蛊虫突然躁动，黑云般的虫群聚向平原西北角——

焦土裂开一道狭缝，灰金雾霭如脓血渗出，雾中浮出一座倒悬的青铜祭坛，坛心嵌着一枚冰晶，其内封存着白璃龙魂的一缕残魄！

“玄机子的手笔......”九幽的残魂自骨灰中凝形，嗓音沙哑，“他将白璃的魂魄割裂，一份困于龙冢，一份炼成‘饵’......你方才斩杀的破军，不过是个诱你入局的傀儡！”

凌烬的裂空左臂青筋暴起，银焰焚向祭坛。冰晶却骤然炸裂，残魄化为流光没入地脉。焦土下传来锁链拖曳的巨响，仿佛有庞然巨物正挣脱束缚。

平原中央的地面轰然塌陷，一具缠绕灰金藤蔓的龙骸破土而出。其躯干半腐半生，逆鳞处钉着九枚青铜长钉，每枚钉尾皆拴着一条血河——

那血河竟是由星陨之战中死去的人族百姓魂魄汇聚而成！

“这才是真正的‘破军’......”九幽低笑，“玄机子用白璃的残魄为引，将战死亡魂炼成了‘尸龙’......凌烬，你的剑，斩得了同族的怨吗？”

尸龙仰天长啸，灰金吐息横扫平原。银芽林成片枯萎，阿箬的蛊虫尚未近身便化为脓血。凌烬踏着龙息逆冲而上，烬天剑劈向龙首，剑锋却被青铜钉震开：“白璃......若你还有灵识......助我！”

剑吟声中，逆鳞碎片突然迸发银芒。尸龙逆鳞处的青铜钉应声崩裂，一缕纯净龙魂自腐肉中渗出，与碎片共鸣。

凌烬的识海被拖入尸龙体内——

无数冤魂的嘶吼中，他看见白璃的残魄被灰金锁链贯穿，正与玄机子的虚影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皆是人族百姓的面容，而白璃的棋路......竟在步步退让！

“为何不反抗？”凌烬怒吼。

白璃的龙瞳淌下血泪：“我每落一子，玄机子便放一人魂魄......凌烬，这局棋，我输不起。”

玄机子的虚影轻笑：“好徒儿，你来得正好......替她选吧——”

棋盘上浮出两枚血子：一枚刻着“烬海”，一枚刻着“苍生”。

凌烬的裂空左臂按上棋盘，银焰沿着棋路焚烧：“我选第三条路......掀了这棋盘！”

棋子炸裂，冤魂哀嚎。白璃的残魄趁机挣脱锁链，龙爪撕碎玄机子虚影：“快走......尸龙要醒了！”

识海归位，尸龙已彻底癫狂。腐肉中钻出无数骨刺，血河化为利刃风暴。凌烬的右臂石化至脖颈，左瞳流出血泪：“白璃......这一剑，为你，也为苍生！”

烬天剑引动逆鳞之力，银龙虚影自剑锋跃出，与尸龙死斗。龙吟与鬼啸交织，平原上空炸开灰银双色光爆。

双龙撕咬间，凌烬跃至尸龙逆鳞处。九枚青铜钉在此刻共鸣，血河中浮出玄机子的本尊虚影：“刺下这一剑......白璃的残魄也会湮灭！”

“那便......同葬！”凌烬暴喝，烬天剑贯穿逆鳞。青铜钉崩飞，血河倒卷，尸龙躯干寸寸瓦解。白璃的残魄在剑光中轻笑：“凌烬......活下去......”

灰金雾霭散尽，平原上只剩一柄断裂的焚天槊。凌烬跪坐槊前，掌心逆鳞彻底黯淡。阿箬的蛊虫衔来一枚银芽，芽尖沾着白璃最后的魂息：“凌尊......她在等你。”

九幽的残魂抚过槊身裂纹，灰金雾霭自缝隙渗出：“玄机子在焚天槊中藏了‘门骸’的钥匙......凌烬，你可知这门通向何处？”

槊柄突然炸裂，露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插入虚空的刹那，烬海天穹撕开一道裂隙——

裂隙另一端，竟是初代弑天者与白璃并肩而立的幻境！

“这是......烬海的‘记忆回廊’。”九幽的骨爪颤抖，“玄机子将他们的过去炼成了牢笼......凌烬，你要看吗？”

凌烬握紧钥匙，眸光冷如寒铁：“这一局，该终了了。”

踏入裂隙的瞬间，时空倒流。

凌烬立于初代烬海之畔，看着年轻的玄机子将灰金种子递给初代弑天者：“师兄，此种种下......可换白璃永生。”

初代弑天者接过种子，掌心滴落血珠。

远处，白璃的龙魂盘绕山峦，逆鳞如月。

而她眺望的方向......正是凌烬所在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