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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流滚滚 第7章 张家堡百年沧桑 韩家庄孤女认娘

作者:泾河流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5-11 00:24:57 来源:小说旗

送走玉芝,老太太也是思绪万千,回想着玉芝说的话,担心起这个世道来。但她,更担心是在外边闯荡的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在这信息闭塞的山里,等一封信也是很不容易。自己在家辛苦的支撑着老太爷留下这个家业,实在不易,苦也只有自己内心清楚。

这个家能发迹,还要从老太太的父亲说起。她的父亲姓李,当时人送他一个外号叫李半仙,他能掐会算,一辈子精明能干,家境兴旺,可就是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只有一个女儿名叫秀云。

李半仙看中了一个能发家的长远生意,就是建一座油坊。这油坊可是千年家当,于是就选择在张家庄村东边山尖上,修一个城堡式的庄院取名李家堡,以防外侵。张家庄与李家堡处在一个山梁尖的分叉上,两庄对面相望,距离不足一里。

这个山尖城堡地势险要,两边被水冲成峭壁,中间鱼背形地。长约三百多米,中间最宽只有一百多米,上边是一片平整的土地,一边如同桥梁一样和大山梁连在一起,山尖前头是一面山坡,直通到泾河岸边。为了防贼和土匪,李半仙雇用劳力,在连接山梁的桥梁处,修起城墙。城墙上留有门洞,门洞外边也修了壕沟一丈多深,设有吊桥通行。梁头的坡边,也人为的修了十几米的高崖,四周略加修缮,也就自然形成高不可攀的山崖,把庄院孤零零放在这悬崖顶上。只要守住城墙出口的吊桥,外边人就无法进入,土匪来也是干瞪眼。只要一人守着城墙,别的人就会高枕无忧。

为建这个油坊,李半仙可谓费尽心思,老一辈在外边遇到杨树苗,听说其树木喜水,长的高大挺拔,就捎回几十棵幼苗,回来就栽在南沟的深沟底,距离小河水源较近的岸边,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小树苗长成参天大白杨树,其中有一棵直径约有一米,高二十多米。李半仙看上这棵树想做油梁,真是前辈栽树,后辈乘凉,让后辈给用上了。但因树大无路,无法抬移,把树伐倒运回来成了难题。当年只想着栽在沟底能长成材,没想到成材后难住了后人。于是他就想着:用十头牛的皮子,合成六根长五十米的皮绳备用:一条锯条太短,让铁匠把两条锯条烧红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长锯条。一切准备好后。动员了青年劳力十人,下沟伐树。准备把它运回,把想象中的事,办成实事。

在伐这个树的时候,拉锯人发现,拉出锯末呈红色,并伴有红色的液体流出,他们认为;树已长成了神树,有了灵性,所以流出血来,砍伐不吉利。叫来李半仙观看,李半仙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神树?红色是木色显红色,距离水源近,树杆里的水份大,锯断后自然流出,带着木色而已,赶紧换着拉锯,赶天黑要锯倒。”干活的人,不再多说,埋头干了起来。

几人轮换着干,就想把树身尽快锯断,又不伤及树杆,由于树身直径太大,拉锯十分艰难,干了半天,进展缓慢,难以锯倒。李半仙就让人背着锅,拿着在家里女人们,擀好的面条,下沟给干活的人,下面条。他认为:吃了面条,干活有劲,因为庄稼人那个个都是面肚子。

面条煮好了,大家要吃饭了,揭开锅盖,却发现,面条里裹着一个小青蛙,大家唏嘘,吃不下去,李半仙上前观看。只见他用筷子,夹着青蛙,吃进嘴里,边嚼边说道:“是个面疙瘩 ,大惊小怪什么?”干活的人看后无语,看见掌柜的都吃青蛙了,留下面条,怎么能吃不下去,只好都吃了起来。

多半天的奋斗,树终于伐倒,人们把树枝杆全部去掉,留下一个十几米长的树身。

过了一月有余,树身上的水分流失的差不多了,李半仙便动员了三道梁上,三十多个壮汉,让他们分成三组绳,硬是把这个树身,从二十多米悬崖上拉滚了上来。他们用绳子,滚杠,一点点的把树杆拉滚了上原,装进专门为油坊修的,又深又高的窑洞里。

真是人多力量大,山里人敢于拼搏,巧取树木,把难于办到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为此,李半仙像过大年似的,宰了几头羊,用盛大的宴席,招待出了力的壮汉们。

树拉回来了,油梁也装好了,可李半仙却病倒了,口鼻歪斜,伴有抽搐。

有人说是神树显灵了,有人说是吃青蛙中毒了,总之,闲话四起。实际上只有李半仙自己明白,是自己流着大汗,急着去沟里,来回跑招了冷风,引起了中风。

吃药医治无效,却愈来愈严重,李半仙和老伴商量着给自己女儿李秀云,招个上门女婿,来继承这个家业,当时李秀云已年方十五,正是婚嫁年龄。

当时李家的张管家三儿子张青山与秀云年龄相仿,张管家就给李半仙提出自己的想法,李半仙也觉得有张管家扶持,以后会更好,就答应了下来。让女儿嫁给自己管家的儿子。完婚不到一年,李半仙就离世而去,李家堡后来就改名张家堡。

这段时间,这个家实际就由张管家,也就是张青山的父亲代理,等李秀云有了两个孩子后,丈夫张青山,才接过掌柜的大权。

掌权后的张青山,便显露身手,生意愈做愈大,遍收各条梁上的油菜籽,压榨成油,运往山外销售。那张青山,看着日夜不停的压榨流下的油,就像看见银元往下流一样兴奋,想着法儿向外销售。为了菜油能运往河东销售,在滚滚的泾河上,打造一条渡船,这条渡口,成了三道梁通往河东的一条通道,方便河东油店售油供应。又逐渐把油店扩展到槐庆府,并顺着大道开分店。由于需要大量油源供给销售,他在三道梁上购置土地,扩大种油菜地的面积,占全梁土地面积将近四分之一,被他收购到手。随着他顺路分店逐个展开,还是供不应求,他又发动三道梁以外的富户种植油菜,然后大量收购。通过几十年的努力,逐渐形成,从张家堡去往西安的路上,他都开有连锁店面,也就有张家堡的人,出门去往省城,不住他人旅店的兴盛之势。在三道梁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富有人家。

由于家大业大,管理人员人多,张家堡住宿紧张,张青山在崖面上,又多打了几个窑洞,将油坊和其他需要的窑洞都摆布开来。

中间五个窑洞前边,盖着一排青瓦房,就像一道围墙挡在前边,中间有着宽大的朱色大木门,两扇门上,镶着几排金色的大铆钉,约有一尺高的门槛挡着,没有事的人不能跨越。门前左右两边石墩上,一对矗立的石狮子,给人一副高大威严,高不可攀感觉。

两边盖有厢房,把院子自然隔成了四合院。正面窑洞住着老太太,以及老大,老二,老三,靠西边窑洞便是粮库,菜油库。青瓦房里有着一个较大会客厅,小房子住的便是孙子辈人。左厢房是厨房以及正常的生活存储,右厢房是主家亲戚来住客房。一大家子被老太太安排的头头是道。门外左边有个独院,那是管家,外来客人,以及伙计的灶房。

除了四合院,和隔壁管家住的院子,是两个单独的院子外,油坊以及其他窑洞都没有围墙,站在院子,一眼能看到窑里。

大院的右边的窑洞,就是油坊、另一个是存储油渣的窑洞,这些油渣可有大用,不仅能卖钱,砸碎发酵后,可当肥料用。油坊干活的人,都住在堆满油渣的存储窑洞里,晚上,几个人就睡在一个大炕上。从油坊走出来的人,尽管每天汗流浃背,晚上用水冲洗,也难以洗掉身上的油香味。

再靠右边就是饲养室及农具的窑洞。饲养室门前,常常堆有很大粪堆,冬夏两季,积攒的土肥,都被及时的拉到自家的地里。给庄稼施肥,使庄稼长得好的基础,想要好收成,施肥最关键。右边的土崖,它不仅仅是个围墙,又是垫圈土的来源,几十年的挖掘,硬生生把土崖向后推了十几丈,这饲养室和工具窑洞,都是被这积肥,给推出来的。

经常在外做生意的张青山,也与官家,富商有了交往,也就有了广泛的人脉,在外是财大气粗的张财主,回到家里,就受到妻子李秀云的家规约束。因为张青山明白,家庭和睦兴旺,也有老婆李秀云的功劳,所以他对老婆也是格外的尊重和爱戴。

自从有了几个儿子后,张青山就给自己儿子的前途做起了打算,从小就让三个儿子国栋、国良、国才读书上学,做好上进的铺垫。

功夫没有白费,几十年的努力终见成果,国民初年,国栋才气横溢,青年激进,经老师推荐进教育厅任职,后又任商县县长,没几年就到了商州任州长,他如愿的进了官场。这一路清风,也跟其父张青山花了大把银子有着直接关系,真是有钱买下通天路。二儿子国良跟着自己料理家里的生意,三儿国才步入军界,后来在西安城防团部任副官。三个儿子成人,都成了张青山夫妻骄傲的资本。

成了气候的张青山,家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窑洞的门窗,以及一排青瓦房门窗都进行了更换,就连门头及木柱上,都雕刻着各种雕花进行装饰,每个角落都能彰显庄院主人富贵高雅,钱财四溢的景象。

真是树大招风,正当张青山呼风唤雨,在生意场大展宏图的时候,天降大祸,家庭生变。张青山在西安办事时,遭人绑票,绑匪只给十天时间赎人。在西安店的掌柜,慌忙派出三路人马,一路去往商州告诉大少爷,一路奔回老家告诉老太太。一路去告诉三少爷。

大儿国栋得信,飞马回来找到老三国才,想通过官府及部队力量,大力搜捕,希望将绑匪捉拿,从而救出父亲。谁料凶恶的绑匪藏匿不住,便撕票,将张青山杀害在秦岭脚下的破庙里,四下潜逃。捉到一个线人,追到现场,只看到张青山的尸体。

当李秀云拿着赎金赶到时,事已发生无法挽回,李秀云伤心至极,对两个儿子训斥道;“为何这么鲁莽,绑匪不就是要钱吗,给钱还不行吗?现在这钱能换回老爷的命吗?”她当着众人的面,把钱抛在地上,大哭起来。

两个儿子认为绑匪贪得无厌,得了钱未必放人。又加上他们心傲气盛,认为有能力把父亲救回来,结果事与愿违。面对母亲的指责,也无话可说。事亦如此,无法更改,李秀云也不得不接受现实,让几个儿子把老爷遗体拉回张家堡安葬。自从老爷出事后,李秀云无心打理家里事,就交给了二儿子管理。

二儿子张国良担当起一切,又被当地任命为地方保长,家里依然很兴盛。没过几年,谁知,二儿媳又因难产,大出血命丧黄泉。留下两个孙子,大孙子张魁六岁,二孙子张鑫三岁,这又成了李秀云日夜不忘的心头病。

今天,老太太听到玉芝说起了川里闹年馑,心里担心起,在商州做官的大儿子,也不知道在外怎么样?她打开箱子,取出大儿子,上月捎回的两封家信。她不识字,又叫小兰叫来管家长锁,给自己再念念,管家长锁打开第一封书信念道:

回书寄母,千里报安:

慈母在上,儿书回探。见到书信,如见儿面。

家中可好,母亲可安。身虽在外,心里思念。

久不回家,情寄信还。儿均平顺、勿把儿念。

儿在外地,也为挣钱。承人之事,有任在肩。

整日奔波,为落心安,难以自主,事不如愿。

千里思母,家书问安。不能尽孝,心中熬煎。

愿母保重,别把儿怨。得了空闲,再把娘看。

愿母安康,把心放宽,岁岁平安,寿比南山。

儿子:国栋敬书

老太太又让长锁念第二封信,这封信是给二弟张国良的。长锁又念道:

二弟国良,家书问安:

兄身在外,家难顾全。孝敬母亲,落于弟肩。

望弟细心,诸事妥办。一家老小,照顾周全。

兄在官场,事多身缠。整日忙碌,无一清闲。

府地是川,两边是山。道路不畅,车行困难。

山高坡陡,举步维艰。轿夫难上,自行爬山。

形如泾河,石崖之边。哆嗦搀扶,徒步腿颤。

时有刁民,土匪泛滥。遭扰不断,四起命案。

事后钻山,捉拿困难。追凶入山,望山长叹。

恨不生翅,凶难归案。终日忙碌,事倍功半。

回书唠叨,望弟勿念。管家敬母,兄无他牵。

兄:国栋书

虽不识字,但老太太心里亮堂,听着儿子的信,老太太似乎感觉到儿子给自己说得,全是思念之情,而给二儿子的信,道出自己做事艰难。面对社会的动荡,自己担心也不起任何作用,只能发出一声长叹,这时二老爷张国良办事回来,进门来见母亲。

老太太看见后就开口道:“你一天都有啥事在忙?整天都不见人影,有那么忙吗?领来的女人我见过了,你自己啥意思?早点给人回话,人家在等着,不要遇事拖拖拉拉的,做事有始无终。”老太太也想听听儿子,对领来媳妇的想法。

张国良回答道:“妈,人我见过了,我看长相,身体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以后和我的两个儿子能否处的来?妈,你看中意不?你看人比较准,能看到人心里去,你看这个人是否合适?”他在家里还是听母亲的话,他倒要听母亲的意见。

“看着她对自己女儿那份爱,我觉得她挺有一颗慈母心肠的,面相也很善良,说话也中听,感觉也很大道,不是小心眼的人。有着善良心肠的人,就好相处,和你那两个孩子能否相处的来,那就要看多方面的缘由了,事在人为,要我看不错,合适就定下来吧。”老太太说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女孩?还带有女孩子?在那里?我怎么没没见,也没听说。”国良问起母亲。

“不就是那个川里来的粮贩子嘛,把玉芝的女儿,半路扔在窖里,今天去接孩子,去的人说孩子没命了。”接着把张管家给她说的话,详细给儿子说了一遍。

国良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昨天晚上,那女的说有事求我,结果被王掌柜挡着没说出来,原来是为了孩子。这个王掌柜太没人性了,昨天晚上说,连夜去救,说不定孩子还能救活,我们这么大的家,还缺少一个孩子吃的吗?再说,我没有女孩,真想要一个女孩。你说这王掌柜办的是什么事嘛。”

“事已如此,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也看中了,那就选个吉日,给亲戚邻人说一声,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我也就安心了。”老太太看儿子也没意见,就想把此事定下来,两个孙子也就有人照看,自己也就不牵肠挂肚了。

“那好吧,我去给管家说让他尽快安排,也好让她名正言顺的进住里屋,和孩子早早的培养培养感情,”国良也顺着母亲的意思说着。

其实张国良自己也想尽快结束单身的生活,两个孩子也让他烦透了。家里没了女人,他也在家里待不住。其他事,也有老管家料理,他只是转转看看,保里也没有什么事务,他借机天天呆在那里,只为出去方便,一个男人不想女人,那还正常吗?必定是有点地位和名声的人,做事得有顾忌。现在有了媳妇,回家有人说话,就不寂寞,也就不用往外跑了,他心里不由得有点喜形于色。当日就想让玉芝进里屋住,只是碍于母亲没有开口,只能择日办一个婚礼,落得名正言顺。

虽是二婚,堂堂一个保长,也要体面,酒席在所难免。张国良也想借机热闹一番,在亲戚面前显摆显摆家境与实力,前妻走后,家里没了活力,也借此给家里带点喜庆的气氛。

真是: 骨肉半道两分离,命运不同各东西。

生死路上有奇遇,无缘难唱一台戏。

再说九先生办完事,天就黑下来了,他就去找一个旅店,住了下来。第二天,领着金珠去买了合身的衣服,又去馆子吃了一顿,又去进了药材,完事后便驱车回家,回到家里已是掌灯时分,九先生牵着金珠的手,直接引进自己住的窑洞。

老婆李梅花见领着一个女孩,心里奇怪,忙问道:“谁家的孩子,你怎么领回家里来了。”

九先生笑着说:“你看这孩子多可爱,跟咱们很有缘。”又把老婆领到一边,低声说:“别让孩子听见,我给咱领养的,你一直没有生养,这孩子四岁了,你看她利脚利手的也好照看,有了孩子家里也就有盼头,你好好的照看着,不敢有什么闪失,咱们将来可要靠她来养老了。”他给老婆命令般的说着。

人就是这样奇怪,就像九先生这样,有本事开商铺,也会给骡马以及人看病,又是有钱的财主,想要个孩子,可偏偏老婆李梅花,肚子不争气,老是怀不上,给自己留不下后人。为此也寻医求神,费了不少周折,可依旧不能如愿。看着那些穷的叮当响的人家,孩子一生一大堆,心生嫉妒,而又无可奈何,不知是哪个造物神,控制着这一切?让他难以如愿,真是财旺人不旺。为此,九先生心里不爽,对老婆李梅花,有时就会冷眼相待。他曾经说出,实在不行就要娶二房,来延续韩家香火。李梅花一直耍着性子,和九先生闹,并用死来抵触,搞得九先生没有办法。

李梅花今天看着带回女孩,小模样还算俊俏,倒也起了几分爱意,心也热起来了,顺手想抱着孩子,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小金珠没有回答,躲在九先生的身后,抬头看着领她回家的九先生,九先生接过活说道:“我在路上想好了,给起名了,叫金珠吧。”

“好听的名字,我有女儿了,金珠,你等着,妈给你找好吃的。”李梅花说着,转身给孩子找吃的,李梅花心里也很激动,眼里闪烁着泪花。

李梅花天天想夜夜盼,想要孩子,今天突然就有了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那种母爱的情感,在她心里激起波涛,心灵深处,荡漾着爱的波澜。

“我到药房去看看,你招呼好孩子,给做点好吃的。”九先生说着出去了。

李梅花立刻找到吃的,摆在金珠面前,她也想在孩子面前落个好感,并上前抱着金珠说:“来,让妈妈抱抱,叫妈妈。”

金珠看着陌生的面孔,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并喊着:“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你不是我妈妈。你不是我妈妈。”

李梅花慌忙安抚说:“我就是妈妈,我就是妈妈,快吃好东西,女儿乖,不哭。”

谁知孩子的哭声更大了,将李梅花推开,不让抱她,嘴里不停地喊:“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你就不是我妈妈。”孩子哭着闹了起来。

尽管给改了名字,但改不了她的记忆,在孩子的记忆中,妈妈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她表现再好,也改变不了那熟悉的面孔和亲人特有的那种挚爱。

梅花刚有那份热情,突然被这一闹,顿时失去耐心,心里想到:大人那能让孩子降住,顺手在炕上,拿起扫炕的小扫把,指着金珠,厉声道:“你再哭再闹,我就打你屁股,看你还听不听话?”她就想吓唬吓唬孩子。

金珠非但没有被吓唬住,反而哭声更大了。梅花索然起性,挥动着小扫把,朝小金珠的屁股打去,就想用高压,让孩子屈服自己,要不以后还能管得住吗?没想到,没有唬住孩子,金珠声嘶力竭的哭声更大了。

九先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回头赶了回来,进门制止老婆道:“我刚出门你就打开了,哄哄孩子嘛,看你就没有一点耐心。”

李梅花大声说道:“你看看,我给好吃的拿出来一大堆,她哭喊着向我要妈妈,还闹得不行,小孩子哪能由性子来,今天不管,以后还能管得了吗?”回过头指着金珠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妈妈,以后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烂,看你还敢拗不?大人那能让孩子顾住?”说着,扫把在炕檐上弹的“啪,啪,”响。

九先生哄着金珠,并给金珠擦着眼泪,金珠吓得也不敢再哭出声来,委屈的直打着气嗝。孩子找妈妈,本是情分里的事,小金珠根本不明白,她的这个情感,就在被扔下水窖的那一刻,被无情的剑斩断了,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无法连接,更无法弥补。

孩子的哭声,很快就传到老大和老三媳妇的耳朵里,她们几乎同时往自己的屋里串出来,相互接耳了一番,一同前来看个究竟,老二家没有孩子,哪里来孩子的哭声?

老大媳妇刘桂香,一个中年的山村女人,扎了一个粗大辫,身板强壮的像个男人,一张晒得黝黑泛红的脸,衣服穿得也没有讲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身力气,干活泼辣的人。

三媳妇孙西凤平时无事,总爱擦擦胭脂,弹弹粉。她的脸蛋,远看感觉就像从自家面缸里粘了许多面没擦干净出来,近看就像油搅和了面抹在了脸上,既白又泛着清光。穿的就像要出台演出的唱戏的,走路也是扭着屁股,总要吸引人的目光。

她们俩走上前来,看见老二抱着一个女孩,二媳妇气呼呼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个小扫把。分明是在教训孩子的样子,李梅花正在气头上,也没招呼来人。

没等大嫂刘桂香开口,三媳妇孙西凤开口了,她阴阳怪气的说:“哟,二嫂,怎么回事?生这么大的气干啥?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呀?你怎么拿人家孩子撒气?大人怎么能和孩子较量?也太小心眼了吧。”在她心里想,这没儿没女的女人,就是心眼瞎,看见谁家娃就想打一把,言语中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李梅花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我们家的事,你最好少管!有你啥事?狗逮老鼠,多插一嘴。”李梅花听出三媳妇的话味暗中带刺,没好气的回敬的一句。她们俩平时就不对付,三媳妇平常就说话不中听,现在又要往上撞,所以就没给她留什么面子。

九先生没容三媳妇再说话,就对老大媳妇说道:“大嫂,你们来的正好,我给你们说一声,这是我刚收养的孩子,往后就跟我亲生的一样,你们出去也别乱说闲话,胡乱嚼舌根,谁要是给我惹事了,我就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九先生想借给大嫂说话,堵住三媳妇的嘴,生怕她出去乱说。他心里明白,三媳妇可是一张烂嘴,啥事都会乱说一通,并能加盐添醋,增加内容。

红脸蛋的大嫂刘桂香听了后,热情的走上前,从九先生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说:“这就是我们亲生的女儿,谁能胡说什么?谁敢胡说,我替你撕她的嘴。梅花呀,对孩子要有耐心,不能动不动就打,孩子怕生,熟了就好了。闺女,去我家跟你姐姐玩耍,大妈给你找好吃的去。”说着就抱着孩子往自己家里走。

“大嫂,我跟你去,你还有事忙着,不能连累你。”李梅花心里有些懊恼,不想和三媳妇多说一句话,平时和大嫂比较合得来,也不想给大嫂留下话柄,立刻跟在大嫂后边。

九先生见状,就回药房去了,就留下三媳妇,看着两人把孩子抱走,站在那里发愣。

三媳妇孙西凤,看着二媳妇的背影心里暗道:“不会下蛋的鸡,就会鸡蛋里挑骨头,啥人样?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养着人家的娃,还觉得自己像有着多大本事似的,充啥大尾把狼?眼看要绝户,养下女娃,能顶门立户吗?哼。你不理我,我更不想去巴结你。”

看着老大媳妇,附炎趋势的样子,又自言自语道:“老大媳妇就会耍人,当面作假看着亲的,还不是做样子给人看,把我当空气了?妖精。”

在她心里,自己长相出众,才不想和她们这些低品位的人同流合污,自己已经生了三个女娃,生儿子也是迟早的事,比起这没有生养的老二媳妇,那是强过百倍。这男人娶媳妇成家,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嘛?这老二不知是哪里搭错筋?竟然娶到这个不会下蛋的鸡,要她有啥用?养头猪,过年杀了还能吃肉。想到自己长处,她心里一阵乐,扭着屁股,转身回家。

造人的女娲,可能最初就把女人造成了小心眼了,繁衍下来,这些特性没有改变,尤其是表现在女人对付女人间。当伤及到自己的利益和尊严时,就暴露的丝毫无遗,这个特点,在三媳妇孙西凤身上,展现的尤为突出。用自己的长处,比她人的短处,自己永远是优胜者。

李梅花也没因外因的条件而改变,从此以后,小金珠就掉进九先生的疼爱,和梅花呵斥的漩涡里。小金珠也像是受到神灵的安排一样,让她去走那属于自己的,艰难坎坷的人生之路,去完成生命中更有意义事情。

九先生很疼爱金珠,也就给金珠教识字算数,想让她将来有点本事,最好把自己手艺传承下来。以后给自己管家,不会算数怎么行?他也想把金珠养大,找个上门女婿,继承家业的打算,这些也是在自己的心里想,从未说出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金珠不但接受了父亲,也接受了母亲,在家里开心的成长。她也学会了不少,还常常在母亲李梅花面前卖弄学识。

李梅花看见,高兴的夸奖说:“看我娃多乖,比我这睁眼瞎强多了,我这大数一个不识,给一大把钱,也不知道是多少?”时间长了,李梅花对孩子也有了耐心,不像以前那么生硬了,女性的柔性,也能体现在她的身上,她也把自己未来,寄希望在金珠身上。

这个家里自从有了金珠后,家里添了许多快乐,这个逗逗孩子,那个给孩子做着好吃的,家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冷清,反而有了活力。

家大头绪乱,婆娘多了怕做饭,这话一点也不假。以前,九先生兄弟三家一起,十几口人,三个老婆就为做饭,你多他少,明争暗斗,吵闹不休。还引起了家庭矛盾,请厨子做饭的也要花钱,九先生又不肯出钱。最后九先生想了一个办法,分灶不分家,各家立灶为自己做饭,自做自吃,所以就有了现在三家立灶的局面。

这个办法,也真不错,老大老三自行安排家里的农活,加上山娃,农活也没落下,打下的粮食,集中在一个专门放粮的窑洞里。卖掉粮食得来的钱,按三份分配,老二给牲口看病得来的钱,用来家里日常开支。山娃的报酬,按月给几斗粮食。这样老二就能专心看病做医生,生活就能向前维持。虽然妯娌间有点小摩擦,但不影响一个大家庭,兄弟几个相互依仗,一个大家庭的经济命脉,还牢牢的掌握在九先生手里。

真是: 兄弟同心一个家,各按能力把家发。

相互依仗力量大,同甘共苦享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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