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争呜 第45章 禁术初尝

血雾骤起

“云栖梧的脉搏只有每分钟三十次！”沈惊鸿的金灵剑当啷落地，少年撕开少女染血的炼金术袍，露出心口狰狞的咒文灼伤——那是蛛影的“影魔之触”留下的致命伤，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

洛千瓷的银链在指尖绷成利刃，她割开自己手腕为云栖梧输送影族灵脉能量，却见黑纹如活物般吞噬银光：“没用！这是议会最新的‘混沌毒咒’，灵脉越纯净，反噬越快！”

萧砚白的混沌灵犀穿透云栖梧的灵脉，看见她体内的世界树之泪正在被毒咒腐蚀，每滴营养液都在变成黑血。水晶里的母亲影像突然浮现，用口型说着：“血魔法……禁忌……”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的指尖划过掌心，暗红色雾气从伤口涌出，那是混沌之力与影魔毒咒共鸣的产物，“惊鸿，按住她；洛千瓷，用银链封锁她的灵脉节点；苏玄烬，用圣骑士光盾隔绝外界干扰。”

“你疯了？”苏玄烬的十字徽章发出刺耳警报，“教廷《禁术大典》说，血魔法会抽取施术者的灵魂本源，轻则灵脉断裂，重则……”

“重则变成活死人。”萧砚白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他发梢的星芒白此刻已褪成暗红，“但我宁愿变成怪物，也不想再失去同伴。”

当暗红色雾气裹住云栖梧时，萧砚白感觉有千万根钢针在穿刺内脏。沈惊鸿看见他的瞳孔正在裂开，虹膜上的星轨扭曲成螺旋状，那是混沌之力失控的征兆。

“砚白！保持清醒！”少年的金灵力凝成锁链，缠住萧砚白即将崩溃的灵脉，“还记得我们的‘星轨誓言’吗？你说过要带我们看真正的星空！”

回应他的是压抑的低吼。萧砚白的骨杖自动插入地面，星轨在雾中织成六芒星阵，阵眼处浮现出古老的精灵文“以血换血”。云栖梧的黑血被缓缓抽出，在阵中凝成一只展翅的凤凰，而萧砚白的血雾则化作巨狼，与凤凰展开厮杀。

“是‘兽化血契’！”洛千瓷的银链发出悲鸣，“他在强行用混沌之力驯化毒咒，但若失败，就会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

苏玄烬的光盾突然破裂，数十只机械乌鸦撞破雾障，它们喙部喷出的“噬灵酸”竟能腐蚀血雾。萧砚白的混沌灵犀穿透鸦群，看见每只乌鸦的核心都刻着云栖梧的生辰八字——这是针对她的定向暗杀。

“滚！”他的怒吼混着血雾爆发，巨狼虚影张开獠牙，竟将鸦群尽数吞噬。但这一举动耗尽了最后的理智，萧砚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母亲的警告与教廷的咒文同时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渴望鲜血的本能。

“糟了！他的灵脉在异化！”沈惊鸿的金灵剑砍向失控的血雾，却被巨狼虚影咬住剑身，“洛千瓷，用影族的‘灵脉安抚曲’！苏玄烬，快念教廷的‘清心咒’！”

当银链的震颤与圣骑士的吟诵同时响起时，萧砚白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抚他的灵脉。那是云栖梧的触感，带着炼金术师特有的药香。他猛然惊醒，看见自己的指尖已长出利爪，而云栖梧的伤口，竟已愈合。

异端烙印

“你的眼睛……”云栖梧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的指尖抚过萧砚白的右眼，那里的星轨已变成暗红色旋涡，边缘缠绕着蛛网状黑纹，“这是血魔法的‘异端印记’，教廷的‘审判之眼’能在千里之外锁定你！”

萧砚白握紧水晶，却发现星轨投射出的不再是地图，而是一幅幅血腥画面：圣骑士正在焚烧血魔法使用者，议会术士用活祭提炼灵脉，而中央最清晰的画面里，他自己正跪在废墟中啃食生魂骨。

“这是血魔法的‘未来视’。”苏玄烬的光盾重新凝聚，圣骑士纹章上多了道裂痕，“你看到的不是幻觉，是被混沌之力污染的灵脉正在接收的‘黑暗预言’。”

洛千瓷的银链突然指向北方，那里的云层中露出教廷飞艇的轮廓：“审判之翼来了！他们的‘圣光探照灯’能识别所有异端印记！”

沈惊鸿的金灵剑划出防御结界，剑身上的北斗疤痕与萧砚白的异端印记产生共振：“砚白，用混沌之力隐藏气息！云栖梧，快配制‘遮瑕药剂’！苏玄烬，你的光盾能模拟圣骑士灵脉，带我们混进飞艇！”

“不行。”萧砚白的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沙哑，“我的灵脉已经被污染，靠近光盾只会引发爆炸。惊鸿，带云栖梧先走，我来引开追兵。”

“不可能！”云栖梧拽住他手腕，“没有你的混沌之力，我们根本无法突破议会的封锁！而且……”她顿了顿，指向他胸口，“你的心跳声，正在变得像影魔一样低沉。”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十二名戴着光明十字徽章的圣骑士破土而出，他们手中的审判之剑上，刻着与萧砚白异端印记相同的咒文。为首的圣骑士掀开面罩，竟是失踪的萧战——沈惊鸿的父亲。

“父亲？”沈惊鸿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您不是在雾隐谷……”

“我当然不会死。”萧战的审判之剑指向萧砚白，“星辰之子的血魔法果然没让我失望，这股混沌之力，足够唤醒水晶棺里的替代品了。”

萧砚白的混沌灵犀突然刺痛，他看见萧战的心脏位置藏着一枚机械核心，里面储存着“替代计划”的全部数据：克隆体的灵脉正在适应混沌之力，议会的生魂祭坛已准备就绪，而他自己，将被炼成维持封印的活祭品。

“原来你早就被改造成了机械义体。”洛千瓷的银链缠上萧战的脖颈，“影族的‘灵脉感知’告诉我，你体内连一滴人血都没有。”

萧战的机械眼球发出红光，审判之剑爆发出圣光：“人血？那种脆弱的东西早该被淘汰了。现在的我，是教廷与议会共同打造的‘完美容器’。而你们，将成为新秩序的奠基石。”

兽化失控

“影族密语·血蝶之舞！”洛千瓷的银链化作千万利刃，“萧砚白，用你的血魔法感知他的机械核心！惊鸿，攻击关节连接处！云栖梧，往核心缝隙注射‘化铁散’！”

萧砚白的利爪插入地面，暗红色雾气顺着萧战的机械义肢蔓延。他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在识海轰鸣，看见核心里藏着的不是能量源，而是沈惊鸿母亲的生魂骨——那是萧战“保持人性”的最后执念。

“惊鸿，你的金灵力能点亮生魂骨！”他的声音里带着撕裂感，“那是你母亲的灵魂碎片，用它唤醒萧战的良知！”

沈惊鸿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的手札里总有母亲的香水味。少年的金灵力凝成光箭，精准刺入萧战胸口的机械核心。生魂骨发出温润的光芒，竟在机械义体中开出一朵莲花。

“惊鸿……”萧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机械眼球里映出婴儿时期的沈惊鸿，“对不起，父亲没能保护好母亲，还让你卷入这场阴谋……”

“别说了！”沈惊鸿的金灵剑抵住父亲咽喉，“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们可以一起对抗议会！”

回应他的是齿轮碎裂的轰鸣。萧战的机械义体突然自爆，强光中，萧砚白看见他用最后的力量将沈惊鸿推离危险区域，而自己的生魂骨，正飞向萧砚白的异端印记。

“接住它！”云栖梧的药剂瓶在空中炸开，“生魂骨能暂时稳定你的灵脉！”

当生魂骨融入异端印记的瞬间，萧砚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觉醒。他的利爪变成金色鳞甲，暗红色雾气凝成翅膀，混沌灵犀穿透云层，竟看见千里之外的教廷要塞——水晶棺中的克隆体正在苏醒，他的指尖，竟与萧砚白同时长出利爪。

“是‘共生异化’！”苏玄烬的光盾彻底碎裂，“你和克隆体的灵脉产生了共振，他的觉醒正在加速你的兽化！”

洛千瓷的影分身显形，传回的画面令人窒息：教廷与议会的联合军已包围雾隐谷，他们的武器里装满了“异端净化弹”，目标是所有与萧砚白接触过的人。

“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萧砚白的声音混着狼嚎，他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生长，“惊鸿，带大家去影族圣泉，那里的灵脉能屏蔽追踪；我去引开联合军，为你们争取三天时间。”

“三天？然后呢？”云栖梧的指尖抓住他鳞甲，“你知道兽化一旦开始，就无法逆转！”

“但我知道，”萧砚白低头凝视她的眼睛，星轨旋涡中闪过一丝清明，“三天后的月全食，是混沌之力最弱的时刻。届时，你们可以用世界树种子……”

“不！”沈惊鸿的金灵剑砍向自己掌心，金血与萧砚白的黑血产生共鸣，“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星轨不灭，同伴不散’！”

话未说完，联合军的第一波净化弹已在千米外爆炸。萧砚白感觉鼻腔里涌出黑血，那是兽化即将失控的征兆。他突然推开所有人，展开雾气凝成的翅膀，声音里带着最后的温柔：“抱歉，这次要违背誓言了。但记住，我永远是你们的星辰之子。”

当暗红色身影消失在云层中时，云栖梧发现自己掌心握着萧砚白的水晶——里面的世界树种子正在枯萎，而星轨，已变成了一个绝望的问号。

暗潮汹涌

“检测到异端能量在西北方移动！”教廷飞艇的指挥官盯着雷达，“启动‘圣光牢笼’，务必活捉星辰之子！”

萧砚白的利爪撕裂第一架飞艇，却看见里面装载的不是武器，而是一群被囚禁的灵根儿童。他们的瞳孔里映着他的狰狞模样，恐惧地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带着呜咽，雾气翅膀托起孩子们飞向影隐谷的反方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但联合军的炮火不会区分敌我。第二波净化弹在他头顶爆炸，萧砚白感觉后背的鳞甲正在剥落，露出底下人类的皮肤——那是他最后的人性防线。

“指挥官！异端能量正在分裂！”雷达兵的声音里带着震惊，“有两股相同的能量反应，一股在救孩子，另一股……正在接近要塞！”

水晶棺中的克隆体睁开眼睛，他的嘴角勾起冷笑，指尖的利爪划破掌心，暗红色雾气与萧砚白的如出一辙。培养舱的电脑自动播放录音：“备用方案启动，清除所有原生体痕迹，让替代品成为唯一的星辰之子。”

影隐谷的圣泉边，沈惊鸿握紧萧砚白的水晶，星轨在他掌心拼出求救信号。洛千瓷的银链突然指向天空，那里有一群乌鸦排成南方十字星座的形状，正朝着萧砚白的方向飞去。

“是影族的‘渡魂鸦’。”她的金蝶胎记发出微光，“它们能引导迷失的灵魂回家。或许……”

“或许砚白还有救。”云栖梧的药剂瓶里多了滴黑血，那是萧砚白失控前留下的，“我曾在《暗影炼金术》里见过‘逆兽化药剂’的配方，需要三种材料：影族女王的灵血、圣骑士的光之源、以及星辰之子的……”

“以及星辰之子的真心。”苏玄烬握紧破碎的十字徽章，“但首先，我们得找到他。惊鸿，你的北斗疤痕与他的异端印记相连，能感知他的位置吗？”

沈惊鸿闭眼，感受着疤痕下的微弱跳动。他看见萧砚白正在坠落，雾气翅膀被炮火撕碎，利爪变成人类的手指，而眼中的暗红旋涡，正在被某种温暖的力量驱散。

“他在落日峡谷！”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希望，“而且不是一个人，有群孩子陪着他！”

洛千瓷的银链重新凝聚成蝶形：“影族的‘暗影传送阵’能直达那里。但记住，月全食只剩三天，我们必须在那之前……”

“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云栖梧的指尖抚过水晶，世界树种子突然重新发芽，“因为同伴的信念，比任何禁术都更强大。”

当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远处的教廷要塞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监控屏幕上，克隆体的身影正在屠杀议会术士，他的瞳孔里，跳动着比萧砚白更纯粹的混沌之火。而要塞深处的实验室里，一份标注“最高机密”的文件被火焰点燃，上面写着：“原生体与替代品的最终区别，在于是否拥有……”

文件在火中化作灰烬，最后一个单词永远无法被知晓。但此刻，在落日峡谷的废墟中，萧砚白抱着幸存的孩子们，望着天空中逐渐靠近的星光，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他知道，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模样，同伴们的光芒，永远会为他照亮回家的路。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克隆体正踩着议会长老的尸体，缓缓举起水晶棺中的备用水晶。他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对着虚空轻声说道：“哥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这次，换我来制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