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争呜 第71章 教庭截杀

“第三声钟响后，左胸第三颗纽扣会爆炸。”

云栖梧的警告被炮火声撕裂时，萧砚白正低头调整护腕——那是沈惊鸿用风元素编织的防御结界，边缘绣着半朵蒲公英。他指尖刚触到纽扣，整面石墙就被炸成齑粉，银色玫瑰花瓣混着碎石扑面而来，在他颈侧划出三道血痕。

“是‘白夜玫瑰团’的‘时间玫瑰’。”洛千瓷的暗影之刃在掌心旋转，刀刃映出百米外的白色身影。那人戴着宽檐礼帽，帽檐下露出的左眼是纯粹的金色，瞳孔里游动着细小的日晷纹路，“他们的箭能锁定三秒后的坐标，躲不开的。”

苏玄烬的雷枪劈开第二波箭雨，枪尖却在触到箭尾日晷时冒出青烟：“元素抗性叠加？这些箭杆用天使骨做的！”他忽然踉跄着单膝跪地，肩头炸开的血花里，竟露出半截银色触须——那是三年前被教廷植入的追踪器。

云栖梧的鳞片覆盖至指尖，触须缠住他后颈：“别动，这是‘圣血触须’的定位咒文。”她指尖凝聚出淡金色药液，正是三个月前从老烟枪尸体里提取的抑制剂，“当年议会用这东西控制傀儡，没想到教廷......”

“云栖梧博士，别来无恙。”

白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器，清冽中带着刺骨寒意。他抬手轻挥，二十名玫瑰骑士同步举起魔杖，杖头的白玫瑰突然绽放，露出里面嵌套的微型日晷。萧砚白瞳孔骤缩——那些日晷的指针，竟都指向他的心脏位置。

“第八百零一次轮回，你们的配合比上次默契多了。”白夜摘下礼帽，露出左额的蒲公英状烧伤疤痕，“尤其是你，萧砚白——这次终于愿意用逆时之焰了？”

洛千瓷的暗影之刃“当啷”落地。她想起三年前在北境废墟，萧砚白浑身焦黑地躺在沈惊鸿怀里，后颈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纹路，与此刻白夜疤痕下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萧砚白的火焰在掌心明灭，三年前爆炸当晚的记忆突然出现断层，他看见的不是白夜的脸，而是自己举着燃烧的肋骨，站在祭坛中央。

“因为我是所有轮回的观察者。”白夜向前踱步，每一步都踩碎地面的时间魔法阵，“从第一百次轮回开始，我就在记录你们的每一次选择——比如洛千瓷，每次都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老烟枪临终前塞给她的议会密函。”

洛千瓷猛地抬头，手不自觉摸向靴底夹层。那里藏着半封烧毁的信，落款是“教廷安插在议会的眼线”，而笔迹，与老烟枪的完全一致。

“别紧张，我可不是来揭伤疤的。”白夜打了个响指，所有玫瑰骑士同时单膝跪地，“我来，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交出沈惊鸿的心脏，或者让整个古城成为陪葬。”

沈惊鸿的风元素突然暴走，在背后凝成巨鹰与触须交织的虚影：“你以为我会相信，教廷会放过我们？”他左腰的肋骨凸起处渗出银色血液，在地面汇成不断倒转的日晷图案，“三年前你剜走我的肋骨时，就该知道，我不会再当你的提线木偶。”

白夜挑眉，指尖凝聚出银色玫瑰：“哦？那你问问你的同伴，他们知不知道，你每次轮回时，都会在萧砚白心脏里种下‘时间锚点’？”

萧砚白感觉心脏猛地收缩，眼前闪过无数碎片：沈惊鸿在实验室为他注射药剂、云栖梧在镜像迷宫调整齿轮、洛千瓷在废墟烧毁信件、苏玄烬在教廷图书馆破译密档......所有场景的右下角，都有个微小的日晷在转动。

“他在说谎！”云栖梧的触须缠上萧砚白手腕，鳞片下的皮肤鼓起数个包块，“那是古神血液的共生反应，不是什么锚点！”

“是不是谎言，让他自己看看不就知道？”白夜轻弹玫瑰，花瓣化作金色粉末，钻进萧砚白瞳孔。

萧砚白眼前突然一黑。再睁眼时，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墙上挂着八百零一幅画像，每幅画像里的沈惊鸿都在微笑，而他们的左腰，都插着同一根肋骨。

“欢迎来到‘时间回廊’，萧砚白。”白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里记录着你每一次轮回的结局——看，第一百次轮回，你为了保护云栖梧，自愿成为容器；第三百次，你杀死沈惊鸿，却发现自己才是实验体；第八百次，你们终于触到真相，却被我用谎言之网篡改了记忆......”

萧砚白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手术台。台上躺着具尸体，后颈有蒲公英胎记，左手握着半片镜子，镜面上刻着：“第八百次轮回，编号xY-07选择信任”。他认出那是自己的笔迹，却完全不记得何时写下。

“知道为什么你们永远逃不出轮回吗？”白夜的身影在镜中浮现，他揭开左襟，露出心口跳动的古神心脏，“因为真正的容器，从来不是你们——而是我。”

镜中的场景突然翻转。萧砚白看见白夜躺在祭坛上，灰袍守书人正用骨刀剜出他的第七根肋骨，而站在一旁的，是穿着圣辉学院制服的云栖梧，她的后颈，也有一枚蒲公英胎记。

“第一百次轮回时，我自愿成为古神容器。”白夜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但古神太贪婪，它想要的不是一个容器，而是无数个轮回的灵魂——所以我分裂出你们，用你们的恐惧、愧疚、执念，喂养它的谎言之眼。”

萧砚白感觉头痛欲裂，记忆中的碎片开始重组：原来每次轮回的“古城探险”，都是白夜设计的囚笼；所谓的“教廷追击”，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而他们拼命寻找的“真相”，只是他用来延长轮回的饵料。

“现在，我累了。”白夜的指尖穿透镜面，按住萧砚白心脏，“把沈惊鸿的心脏还给我，我就让你们带着记忆死去——这是我给容器的最高礼遇。”

现实中的沈惊鸿突然发出怒吼。他的风元素与云栖梧的触须完全融合，在白夜的玫瑰骑士群中撕开血路。洛千瓷这才惊觉，他的瞳孔已变成纯粹的金色，与白夜的左眼一模一样。

“砚白！别信他的！”沈惊鸿的声音混着云栖梧的尖叫，“我们才是真正的容器，他只是个失败的实验体！”

萧砚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炸开。他想起三年前北境爆炸当晚，沈惊鸿抱着他冲进废墟时，曾在他耳边说：“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记得看看我的眼睛——金色是谎言，银色是真相。”

此刻，沈惊鸿的右眼是银色的。

“逆时之焰·燃魂！”

萧砚白猛地睁眼，掌心的火焰变成纯粹的银白色。这不是普通的逆时魔法，而是用古神血液与人类灵脉融合的禁忌之力，他能看见所有玫瑰骑士身上的时间线，那些银色的丝线，正连接着白夜的心脏。

“原来你的‘时间锚点’，是藏在我们的灵脉里。”萧砚白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踩断一根时间线，“但你忘了，容器的灵脉是会进化的——尤其是当他们学会信任时。”

白夜的瞳孔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看见萧砚白背后的蒲公英虚影正在吸收所有玫瑰骑士的时间线，那些本应属于他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对方体内。

“不可能......你只是个次级容器......”

“他不是次级，是终级。”沈惊鸿\/云栖梧的混合体出现在萧砚白身侧，触须缠上白夜的脖颈，“当所有轮回的容器选择相信彼此，他们的灵脉就会融合成唯一的存在——而你，白夜·梵卓，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杂质。”

洛千瓷的暗影之刃刺穿最后一名玫瑰骑士的心脏，刀刃上的黄龙纹章突然亮起。她终于想起老烟枪信里的最后一句：“阿瓷，去古城找第八百零一朵蒲公英，它会带你走出谎言”。

苏玄烬的雷枪抵住白夜咽喉，雷耀盾上流转的不再是单一雷元素，而是混合了火、风、土的共生能量：“现在，告诉我们怎么打破轮回，否则......”

“你们以为打破轮回就能获得自由？”白夜突然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看看萧砚白的手吧——他已经开始吸收古神的力量了。”

萧砚白这才惊觉，自己的指尖正在结晶化，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金色的古神原液。沈惊鸿\/云栖梧的触须缠上他手臂，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同化，变成透明的能量体。

“原来如此......”云栖梧的声音从能量体中传出，“终级容器的使命，不是打破轮回，而是成为新的古神，建立新的秩序。”

白夜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万千时间线汇入萧砚白体内。他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露出释然的微笑：“恭喜你，第八百零一次轮回的胜利者——现在，你可以决定是成为新的囚笼，还是......”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萧砚白看见时间回廊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选择：“杀死同伴，独占力量”“分裂灵脉，继续轮回”“摧毁古神，同归于尽”。

洛千瓷握住他结晶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砚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你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控制，而是守护。”

苏玄烬将雷枪插在地上，金属枪杆映出众人的倒影——不再是分裂的容器，而是完整的人类。沈惊鸿\/云栖梧的能量体化作蒲公英绒毛，轻轻落在萧砚白肩头：“这次，换我们相信你。”

萧砚白看着那些选择之门，终于抬起手，指向最不起眼的那扇——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朵正在绽放的蒲公英。

门扉缓缓打开，刺眼的光芒中，他听见云栖梧的声音：“欢迎来到，没有谎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