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争呜 第153章 激烈争夺

腐绿色的毒液顺着石柱滴落，在地面砸出滋滋冒烟的坑洞。萧砚白的水晶刃与黑袍首领的骨杖相抵，双股力量在接触点炸出刺目涟漪，将周围悬浮的骸骨震得粉碎。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魔法里的熟悉感——那是与水晶吊坠同源的波动，却掺杂着腐肉般的腥臭气息。

“同源？”黑袍首领咧开腐烂的嘴角，露出半截黑牙，“古神用自己的肋骨打造了两块水晶，一块封着吞噬者的心脏，一块刻着我的灵魂印记。”他骨杖顶端的水晶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脸，“三百年了，你还在替那个虚伪的神守护人类的渣滓？”

萧砚白的左臂传来剧痛，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被暗影触须贯穿。那些触须正顺着伤口钻入血管，末端分裂出细小的倒刺，贪婪地汲取着他体内的古神之力。水晶吊坠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竟与黑袍首领胸口的咒印产生共振。

“看清楚吧，守护者。”黑袍首领抬手按在萧砚白额心，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古神站在祭坛上，将刻着纹章的水晶刺入少年眉心：「你的黑暗将成为封印的枷锁，你的光明将成为人类的灯塔」。画面跳转，少年在水晶棺中苏醒，胸前的纹章正在渗出黑血，而黑袍首领站在棺外冷笑。

“你是...我？”萧砚白踉跄着后退，水晶刃险些脱手。眼前的黑袍首领容貌逐渐变化，竟与他在遗迹镜像空间里看到的“另一个自己”完全一致。

“我们是古神创造的双生子。”黑袍首领的骨杖刺入地面，祭坛四周升起黑色火墙，“你承载光明的使命，我背负黑暗的原罪。但现在，吞噬者的心脏需要完整的水晶力量...”他抬手扯开萧砚白的衣领，盯着对方锁骨下方的纹章，“而你的血，将打开最后一道封印。”

与此同时，沈惊鸿的火焰剑劈开第十七个暗影傀儡。这些由黑雾凝聚的躯体每次重组都会变得更强，此刻竟能徒手接住剑身——它们的手掌上，赫然浮现出与萧砚白相同的纹章。

“住手！”沈惊鸿的剑尖抵住傀儡咽喉，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骤缩——那是他十二岁时夭折的妹妹，此刻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哥，你为什么总在伤害自己人？”

黑雾趁机钻入他的鼻腔，沈惊鸿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场景：妹妹在火场中向他伸手，而他却因恐惧退缩。火焰灼烧的剧痛从皮肤下传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变成黑雾状。

“这些傀儡是用你的愧疚炼成的。”洛千瓷的暗影锁链缠住他的腰，将他拽出火墙，“别让记忆控制你的身体！”她的匕首划开傀儡的手腕，黑雾中掉出一枚银戒——正是沈惊鸿当年没能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

苏玄烬的弩箭穿透穹顶坠落的晶簇，在地面炸出一条通道。他转头时看见惊人的一幕：萧砚白的水晶吊坠正在融入黑袍首领的胸口，而前者的左半边身体已爬满黑色咒印，与后者腐烂的面容形成诡异的对称。

“他们在融合！”云栖月的银镯碎片刺入地面，强行唤醒遗迹的防御系统，石柱突然喷发出净化之光，“古神的双生封印需要同时摧毁！”

萧砚白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一边是水晶吊坠的清凉，一边是黑袍首领注入的灼热暗能。当他的指尖触到沈惊鸿掉落的银戒时，某段被封印的记忆突然复苏——三百年前，他与黑袍首领本是挚友，却在古神选择守护者时反目。

“你以为古神真的公平？”黑袍首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他选中你继承光明，却让我背负吞噬者的诅咒。凭什么人类的过错，要由我们来承担？”

地面突然裂开，吞噬者的肉芽缠住萧砚白的脚踝。他看见黑袍首领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脸，两张面孔正在逐渐重合。水晶吊坠的光芒即将完全没入对方胸口时，他突然想起洛千瓷曾说过的话：「暗影不是黑暗，是光存在的证明」。

“因为我们有选择的权利。”萧砚白握紧银戒，将其刺入黑袍首领的心脏，“你选择被仇恨吞噬，而我——”

水晶吊坠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黑袍首领的惨叫声中，萧砚白看见对方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蜷缩着一个孩童模样的虚影——那是三百年前未被污染的自己。与此同时，吞噬者的肉芽突然停止蠕动，每根尖刺上都凝结着冰晶。

“是冰晶核心！”苏玄烬指着穹顶裂缝，数十枚泛着蓝光的晶体正穿透黑雾坠落，“有人在外面协助我们！”

洛千瓷趁机甩出暗影锁链，将萧砚白拽出包围圈。她这才发现，他的左半边身体已完全被黑色咒印覆盖，而右半边仍散发着水晶的微光，形成鲜明的明暗分界线。

“云栖月！用银镯碎片激活净化阵！”萧砚白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沈惊鸿，砍断连接我与吞噬者的触须！苏玄烬，用雷电魔法干扰黑袍的咒印！”

命令下达的瞬间，四人同时行动。云栖月将银镯碎片按在祭坛中心，地面浮现出古神语构成的净化阵；沈惊鸿的火焰剑斩断缠绕萧砚白的肉芽，却在触到黑色咒印时发出刺耳的尖啸；苏玄烬的雷电魔法劈在黑袍首领胸口，竟将那道缝隙扩大成拳头大小的洞。

“没用的...我们是一体的...”黑袍首领的身体开始崩溃，黑雾中露出底下蠕动的肉芽，“吞噬者已经苏醒，你们的挣扎不过是...啊！”

萧砚白的水晶刃贯穿他的咽喉，却在刺入的瞬间调转方向，将刀刃对准了自己左胸的咒印。水晶吊坠的光芒与银镯碎片同时亮起，在他体内形成一道光桥，将黑袍首领的灵魂与吞噬者的能量强行分离。

“原来如此...古神的真正意图...”黑袍首领的面容逐渐恢复成少年模样，眼中不再有疯狂，只有解脱的释然，“对不起，当年我没能相信你...”

他的话音未落，身体便化作光点消散。萧砚白跪倒在地，看着左半身的黑色咒印如潮水般退去，右手指尖还攥着对方最后留下的水晶碎片——那上面，刻着与他相同的纹章。

吞噬者的咆哮声突然减弱，遗迹顶部的净化之光如暴雨般倾泻，将肉芽烧成灰烬。云栖月瘫坐在祭坛边缘，看着银镯碎片发出最后的光芒，终于读懂了古籍里的最后一句：「当光明与暗影拥抱彼此时，真正的守护才会诞生」。

洛千瓷扶起萧砚白，触到他后背的冷汗时突然僵住——在他左肩胛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吞噬者心脏相同的暗纹。而萧砚白只是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依然真实。

“结束了吗？”沈惊鸿看着逐渐崩塌的遗迹，火焰剑上的光芒正在减弱。

“暂时。”萧砚白抬头看向穹顶裂缝，冰晶核心的持有者正站在月光里，黑袍上的银鸦图腾若隐若现，“但真正的敌人，才刚刚露出真面目。”

他摊开掌心，黑袍首领留下的水晶碎片正在发光，碎片上的纹章与他吊坠的裂痕完美契合。远处，苏玄烬正在检查傀儡群留下的黑雾，忽然低咒一声：“这些能量波动...和学院地下的密室完全一致！”

云栖月站起身，将银镯碎片收入口袋：“古籍里说，吞噬者的心脏有七处分身。”她看向萧砚白，后者眼中倒映着逐渐熄灭的净化之光，“我们摧毁的只是其中一个，而剩下的...”

“会在更黑暗的地方等待。”萧砚白接过洛千瓷递来的绷带，缠住流血的手臂，“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古神的秘密——以及，如何成为真正的守护者。”

遗迹外，暴雨渐歇。众人踩着碎石走出时，看见东方天际泛起微光。萧砚白摸向胸口，那里的纹章已经消失，只剩下水晶吊坠的冰凉触感。但他知道，在皮肤下的某处，黑暗与光明的力量正在悄然融合，等待下一次抉择的降临。

而在他们身后，吞噬者的残骸中，某颗肉芽突然颤动了一下，在废墟中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