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争呜 第154章 力量对抗

腐绿色的毒雾在穹顶下翻涌，沈惊鸿的火焰剑劈开傀儡群时，看见那些黑雾重组的速度比呼吸还快。最近的傀儡化作他父亲的模样，左胸插着的正是当年战争中遗失的勋章，断裂的绶带还在滴着黑血：“鸿儿，过来...”

“闭嘴！”沈惊鸿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尺，将傀儡烧得灰飞烟灭。但下一秒，更多傀儡从毒雾中浮现，有他儿时的玩伴，有酒馆里总给他留鸡腿的老板娘，每个傀儡的嘴角都挂着相同的诡笑：“我们都是你的错...”

“别听他们的！”苏玄烬的雷电魔法在头顶炸响，如同一道惊雷劈开阴云，“这些黑雾能读取脑电波！”他的弩箭穿透傀儡眉心，却见箭矢穿过的地方裂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倒刺，“他们在瓦解我们的心理防线！”

洛千瓷的暗影锁链突然收紧，将云栖月拽进怀里滚向石柱。数百只变异魔蜂擦着她们头皮掠过，尾刺在石壁上留下滋滋冒烟的腐蚀坑。云栖月的银镯碎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地面的咒文上，竟亮起与萧砚白水晶吊坠同源的金光：“看这里！棺椁底部的咒文是镜像反转结构！”

萧砚白正与黑袍首领的触须缠斗，闻言猛地低头。透过魔物心脏跳动的间隙，他看见地面的光明咒文被刻成了反像，如同镜中倒影般扭曲。而在咒文中央，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正是云栖月所说的“深渊之心”。

“用暗影覆盖光明，就像...照镜子那样！”云栖月的声音被魔蜂振翅声淹没，她扯下浸透黑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与生俱来的云家纹章，“我的血能激活纹章，但需要暗影魔法作为媒介！”

洛千瓷瞬间会意。她的暗影魔法化作乌鸦形态，每只乌鸦的翅膀上都倒映着云栖月的血纹。当第一只乌鸦落在咒文上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涌出的不是黑暗魔力，而是带着晨露气息的光明能量——那是被污染的地脉在自我净化。

“该死的！”黑袍首领的触须卷住云栖月的脚踝，却在皮肤接触的瞬间冒出青烟，“云家血脉竟然...啊！”

苏玄烬的爆破符在此时炸响。他不知何时绕到遗迹二层，将符咒贴在支撑穹顶的承重柱上。碎石如暴雨般坠落，黑袍首领的斗篷被尖锐的石棱划破，露出里面缠绕着肉芽的躯体——那些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汇聚。

“他在吸收吞噬者的力量！”萧砚白的水晶刃劈开触须，刃光扫过黑袍首领的胸口，看见那里蠕动着与吞噬者相同的肉芽，“这些年他一直在用活祭滋养自己，现在终于要完成融合了！”

沈惊鸿的火焰剑突然脱手。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黑雾包裹，皮肤下浮现出与傀儡相同的咒文。苏玄烬的雷电魔法及时劈来，却见黑雾在电流中分裂成更多细丝，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体内。

“是精神寄生！”洛千瓷的暗影匕首抵住沈惊鸿咽喉，却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清明，“撑住！别让黑雾占据主导权！”

云栖月趁机扑向深渊之心。她的银镯碎片与萧砚白的水晶吊坠同时发光，在晶体表面投射出完整的古神纹章。当指尖触到晶体的瞬间，她听见了无数冤魂的低语——那是三百年来被黑袍组织献祭的生命，此刻正凝聚在晶体深处等待救赎。

“以云家血脉为引，开启净化之门！”她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纹章上。深渊之心剧烈震动，竟从地面拔地而起，悬浮在半空形成一个黑色的旋涡，将周围的黑雾、触须、甚至傀儡群都吸了进去。

黑袍首领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触须穿透萧砚白的肩膀，却在即将吸取水晶力量时，看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萧砚白反手按住他的心脏，将水晶吊坠的光芒全部注入：“你说我们是一体两面？那就让你看看，光明如何净化黑暗！”

强光中，黑袍首领的躯体开始崩解。他的触须化作飞灰，露出底下萎缩的人形——那是个浑身布满缝合痕迹的老者，心脏位置嵌着一枚破碎的污染水晶，与萧砚白在遗迹密室里发现的骸骨一模一样。

“三百年前...我本是守护者...”老者的声音里带着悔恨，“但黑暗魔力侵蚀了我的心智...只有毁掉深渊之心，才能阻止吞噬者...”

他的话戛然而止。吞噬者的肉芽突然穿透穹顶，将老者的躯体卷入口中。萧砚白这才惊觉，深渊之心的旋涡正在反向转动，刚才吸入的黑雾竟变成了魔物的养分，让吞噬者的躯体膨胀到几乎撑破遗迹。

“计划有变！”苏玄烬拽着云栖月躲到石柱后方，“深渊之心被污染了，现在只能炸毁它！”他掏出仅剩的两枚爆破符，却发现符咒表面已经爬满黑纹——黑暗魔力正在腐蚀他的魔法。

“用我的暗影魔法包裹符咒。”洛千瓷的指尖按在符咒上，黑雾与雷光交缠，竟让符咒重新亮起蓝光，“暗影能短暂中和黑暗属性，但只有十秒时间！”

沈惊鸿突然抓住萧砚白的手腕，将火焰剑塞到他手中：“我来引开吞噬者，你带她们出去！”他的瞳孔里跳动着赤红的火焰，皮肤下的黑雾正在被高温逼出，“我的火焰能灼伤它的肉芽，至少能争取三分钟！”

“不行！”萧砚白想拽住他，却被沈惊鸿一把推开。后者冲向吞噬者的瞬间，全身燃起熊熊烈火，竟将周围的黑雾烧成了真空地带：“活下去！找到真正的封印！”

爆炸声几乎掀翻穹顶。萧砚白在气浪中踉跄着后退，看见沈惊鸿的火焰剑刺入吞噬者心脏，而他自己被肉芽缠住，化作一枚跳动的能量核心。苏玄烬的爆破符在此时炸响，深渊之心出现蛛网状裂痕，却依然顽强地悬浮在空中。

“还有办法！”云栖月扯下头发上的银簪，那是云家最后的传承之物，“用你的水晶吊坠顶住裂痕，我用血脉之力引爆核心！”

“不行！这样你会没命的！”萧砚白按住她的手，却看见她腕间的银镯碎片正在融入皮肤，化作一道发光的咒文。

“三百年前，我的祖先没能阻止这场灾难。”她的指尖抚过萧砚白锁骨下方的纹章，“但今天，我们有机会改写历史。”她抬头看向深渊之心，裂痕中透出的黑暗里，隐约可见古神水晶的碎片，“记住，真正的封印在星辰陨落之处，而你...是唯一能唤醒它的人。”

不等萧砚白回答，她突然吻了吻他的脸颊，转身冲向深渊之心。银簪刺入晶体的瞬间，她的身体亮起金色光芒，与萧砚白的水晶吊坠产生剧烈共鸣。吞噬者发出刺耳的尖啸，肉芽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其胸口被古神之刃贯穿的伤口——那里正插着云栖月的银簪。

“云栖！”萧砚白的呼喊被爆炸吞没。深渊之心化作万千碎片，每片碎片都映着云栖月微笑的脸。他被气浪掀飞出去，昏迷前最后一眼，看见洛千瓷抱着云栖月的躯体冲向出口，苏玄烬则用身体挡住了坠落的巨石。

当他再次睁眼时，遗迹已经坍塌大半。吞噬者的躯体缩回地下，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洛千瓷的暗影魔法正在修补云栖月胸口的伤口，苏玄烬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而沈惊鸿的火焰剑插在不远处的碎石堆里，剑柄上还沾着吞噬者的黑血。

“她...怎么样？”萧砚白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胸前的纹章正在发烫，与云栖月腕间的咒文形成呼应。

“还有呼吸。”洛千瓷的声音带着哽咽，“但银镯碎片已经融入她的血脉，现在她的身体就是一个移动的封印...”

苏玄烬突然指向坑洞深处：“看！”在黑暗中，有无数发光的晶体缓缓上浮，那是被污染的魔法核心，此刻正发出纯净的光芒。萧砚白意识到，云栖月的牺牲净化了这些核心，也暂时阻止了吞噬者的复苏。

“沈惊鸿呢？”他抓住苏玄烬的肩膀，却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火焰剑旁边，散落着半块染血的勋章，勋章内侧刻着的字迹被烧得模糊，只剩下“守护”二字还清晰可辨。

遗迹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萧砚白抱着云栖月走出废墟，看见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他的水晶吊坠碎成两半，其中一半嵌入云栖月的胸口，另一半在他掌心发烫，映出远处禁忌森林深处隐约可见的湖泊——那里，正是星图上“星辰陨落之处”。

“我们还要继续吗？”洛千瓷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坚定。

萧砚白握紧破碎的吊坠，感受着云栖月微弱的心跳。他想起沈惊鸿最后的笑容，想起苏玄烬被炸黑的脸，想起洛千瓷始终紧握的暗影匕首。然后，他看向东方的曙光，那里有一只夜枭正在盘旋，爪子上绑着新的密信。

“是的。”他轻声说，“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坑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心跳声。但这一次，它不再是威胁，而是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等待真正的守护者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