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队坤宫位,观音岩旁的老学校已经难以适应人口剧增的现实。小学校一直是四队半个保管室。
学校的坝子里往往是打谷场和晾晒场。小麦、油菜籽,玉米、稻谷都经过这里处理后进仓的。
要拆学校的一部分,将现有木材搬到老学校上方,也即是刘家塝旁边的老庙遗址。
最开始选址是四合头外面积3亩名叫大田,理由是面积宽大,加之附近有千年的龙王台老井,泉水冬暖夏凉,四季不断。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这里离五队的老李书记家只有百余米。王队长没有同意把学校建在大田里,说是把四队如肥肉一般的良田留给子孙。
就连家住四合头的马老师也不同意占用大田。修建学校,是本大队的一件中心大事,经过历时一年的艰苦奋战,一幢四合院的崭新学校终于竣工,一九七六年秋季,我们总算结束了颠沛流离的日子,来到学校读毕业班。
这一年来,学校各班在不同的农村院落寻找民房作教室,班主任马老师就是是我们四队人,家住四合头,师母在家种田,下午放学或者节假人,马老师还要回家帮助家人干农活。
家有三男二女,全都在学校读书,师母一人务农,经济负担很重,光靠老师的几十元工资,是不能养活一家七口人的。
我们读四年级时开始拆校,最先迁移到马老师家隔壁的老堂屋,是马家祖上留下的,我们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再分组搬运教室设备,人小力气小就几个人一起抬,把课桌、凳子、黑板抬到老堂屋。
在这个光线暗淡的教室里,读了几个月书就搬家了,第二站就是我家住房的隔壁,是以前大队公猪圈遗留下来的房子,没有上几天课,马老师因大儿子患急性脑膜炎去住院而请假,大队请来一位重庆知青谢老师代课,他没有教过书,语文数学基础都不咋地,所以一天就喜欢给我们上音乐课,唱歌、唱歌、还是唱歌。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打把歌》。在家门口读书,最大程度地照顾了我,让我中午饭还能与家人一起享用,无意间得到了其他同学没法得到的待遇。
同时也节省了进学放学的途中时间。大约两周后,马老师儿子出院回家,谢老师就不再代课,马老师就抓紧跟我们赶课程进度,语文数学拉起了马拉松,我是班上第一名,倒觉得没有什么知识弄不懂,这可害了中等偏下的同学。
马老师在本队工作与生活,除了读书时在一起,平时也会经常见面。那时每学期书学费就是3元钱,拿在现在还不够孩子吃一瓶奶茶或是一顿早餐。
但在当年,大人辛辛苦苦劳作一天挣一毛钱,3元钱也要不吃不喝挣一个月,说来也不容易。
我家共有九口人,父母外,还有六男一女,算是四队一个大家庭。不知怎么回事情,居然欠下了马老师两年的学费共计12元钱。
每学期末,要把欠学费的同学留下来开特别会催款,可马老师从来就没有念我的名字,让我开特别会。
我常想,是因为我家长与他的关系好,还是因为我读书成绩好呢?现在马老师已过耄耋之年,还与子女分开独自居住在老家四合头,还真想问一问他是什么原因,可就是一直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