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天九渊录 第6章 齿轮锁魂关

锻造房的青铜门在剑光下扭曲变形，楚墨握着烬天残锤的手背青筋暴起，锤身上十二道齿轮纹路正与他小臂的齿轮印记产生共鸣。十二名影卫呈环形包围，他们眼中跳动的机械齿轮倒影，暴露了其烬尸傀的本质。

\"动手！\"为首的假苏雪率先挥剑，覆雪剑划出的不是剑气，而是肉眼可见的齿轮状灵能流，所过之处，地面青砖瞬间崩解成机械零件。楚墨瞳孔骤缩，这是青霄剑宗结合无相天机械之道改良的\"裂魂剑技\"，专门针对修士神魂。

\"劫界·开！\"楚墨低喝，丹田处的微型劫界骤然具现化，将整个锻造房纳入其中。影卫们的攻击在劫界边缘化作齿轮碎片，赤焰锤王的残影手持焚世齿轮锤浮现，与楚墨手中的烬天残锤形成共鸣。

\"借势！\"楚墨借用残影的力量，残锤突然爆发出暗金火焰，锤头齿轮疯狂旋转，竟将对方的灵能流绞碎成齑粉。他\"看\"见劫界内，被净化的尸傀咒印正凝聚成新的残影——正是断剑山庄被炼成尸傀的前代弟子们。

\"你们的剑，还给你们！\"楚墨甩手，十二道齿轮锁链裹挟着断剑山庄的剑诀，精准刺入影卫们的眉心。烬尸傀的机械心脏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为首的假苏雪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齿轮核心正在被暗金火焰融化。

\"不可能......\"假苏雪的面容开始崩解，露出底下布满齿轮的机械头颅，\"我们是用无相天的神魔残骸改造的......\"

话未说完，烬天残锤已重重砸在她的机械心脏上。楚墨感觉有大量信息涌入识海，那是关于无相天\"神魔养殖场\"的片段：无数人类修士被改造成烬尸傀，在天隙之蚀中充当神魔的炮灰。

\"原来你们早就投靠了神魔。\"楚墨擦去嘴角血迹，欺天骨佩的第三道纹路开始亮起——他刚刚燃烧了关于\"赤鳞族剑诀总纲\"的记忆，此刻连基础剑招都有些生疏，\"但你们忘了，噬劫体天生就是天劫与神魔的克星。\"

锻造房深处，断弦突然发出惊呼：\"大人！烬天钟残片在吸收影卫的机械核心！\"楚墨回头，看见两块残片正在自动拼接，缝隙间溢出的暗金火焰，竟将影卫的齿轮核心炼化成液态，注入残片的祖巫纹路。

\"这是......烬天钟的'吞劫'特性。\"剑灵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当年人皇与巫祖合力锻造此钟，为的就是吞噬天隙之蚀中的神魔力量。现在，你的噬劫体正在激活它的真正威能。\"

剩余的影卫见势不妙，正要启动自毁程序，楚墨已抢先一步张开劫界。他\"看\"见每个影卫的机械核心上，都刻着青霄剑宗十二峰主的生辰八字——原来这些影卫，根本就是用十二峰主的躯体改造的。

\"收！\"楚墨暴喝，劫界内的齿轮锁链如活物般缠住机械核心，将其拽入劫界深处。影卫们的躯体轰然倒塌，露出背后墙壁上浮现的星图——正是青霄剑宗主峰凌霄殿的灵脉走向图，星图中央，赫然标注着\"地脉核心碎片封印处\"。

\"聂枫，把图拓下来。\"楚墨将烬天残锤递给断弦，\"炼械士阁下，能否用这些机械核心，为我们的兄弟锻造一批'烬火齿轮弩'？\"他指向躲在密道入口的无常盟成员，他们大多是刚摆脱尸傀咒的内门弟子，急需称手的武器。

断弦抚摸着机械核心上的祖巫纹路，眼中泛起狂热：\"不仅能造弩，还能改良你们的灵根！齿轮会曾在无相天发现过'机械灵根'的锻造法，只要将齿轮核心植入丹田......\"

\"不可！\"剑灵突然厉声阻止，\"机械灵根会切断修士与心火的联系，你们难道想让这些弟子，变成没有情感的烬尸傀？\"

楚墨抬手制止了即将争吵的两人：\"取长补短即可。\"他取出从影卫身上找到的欺天骨佩碎片，\"用噬劫体的烬火淬炼齿轮，再植入赤鳞族的心火印记，或许能创造出......\"

\"能燃烧心火的机械灵根？\"断弦眼睛一亮，机械面颊上的齿轮急速转动，\"大人，您简直是机械之道的天生克星！不，是融合之道的造物主！\"

锻造房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楚墨走到门口，看见青霄剑宗的护山大阵正在扭曲，凌霄殿方向腾起的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机械巨城——那是无相天的边缘地带，通过地脉核心碎片与青霄剑宗连接。

\"天隙之蚀提前了！\"剑灵的声音带着颤抖，\"青霄剑宗在焚烧外门弟子的灵根，用他们的生命力稳定裂隙！\"

楚墨\"看\"见黑雾中，无数杂役的身影被吸入裂隙，他们体内的\"霄\"字咒印正在化作齿轮，成为维持裂隙的燃料。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是李贵，那个曾经鞭打杂役的管事，此刻正护着几个年幼的杂役，被剑光逼向裂隙边缘。

\"走！去凌霄殿！\"楚墨握紧残片，发现上面的祖巫纹路已连成完整的齿轮图案，\"断弦，带你的人去解救外门弟子，聂枫，你负责接应齿轮会的锻造队伍。\"他转身看向那十二名刚归附的内门弟子，\"你们，想不想亲手砸碎青霄剑宗的炼尸鼎？\"

\"愿随大人！\"弟子们同时抱拳，眉心的烬火印记亮起齿轮状光芒。

前往凌霄殿的路上，楚墨经过杂役区，看见李贵已倒在血泊中，怀中护着的幼童正在哭泣。他蹲下身，暗金火焰轻轻拂过李贵眉心，将其残留的神魂引入劫界——这个曾经的恶人，临终前用身体挡住了致命剑光。

\"谢......谢......\"李贵的神魂在劫界中化作残影，向楚墨 bowed，\"原来，赤鳞族的烬火，真的能烧尽世间不公......\"

楚墨站起身，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手背——是眼泪。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还保留着为弱者心痛的情感，而这份情感，正是噬劫体最危险的漏洞，因为每一次心软，都可能成为燃烧记忆的导火索。

凌霄殿顶楼，苍峰主（真正的）正站在裂隙前，手中捧着楚墨的血液祭炼的地脉核心碎片。他转身，脸上戴着完整的欺天骨佩，九道纹路已全部亮起：\"楚墨，你果然来了。知道为什么苏雪要背叛你吗？因为她早在十年前，就被种下了'焚心种'，而种下这颗种子的人......\"

\"是你。\"楚墨打断他，看着对方腰间挂着的苏雪的玉坠，\"但你不知道，苏雪在无常盟的地位，比你想象中更高。\"他突然露出笑容，那是欺天骨佩伪装失效后，第一次真正的自信笑容，\"而且，你以为燃烧外门弟子的灵根，就能打开无相天？\"

苍峰主瞳孔骤缩，看见楚墨手中的烬天钟残片正在吸收裂隙的力量，裂隙深处的神魔虚影突然发出怒吼，他们的机械手臂在接触残片的瞬间，竟开始崩解成齿轮碎片。

\"记住这句话。\"楚墨踏着火环逼近，背后浮现出赤鳞族历代族长的虚影，\"雷劫不渡穷逼，秘境专坑欧皇。而我，是专门渡你们这些伪君子的劫。\"

话音未落，烬天残锤已砸在地脉核心碎片上。整个青霄剑宗剧烈震动，凌霄殿的地砖下，三百座烬火转换器同时启动，将灵脉中的暗伤彻底引爆。楚墨\"看\"见地底深处，赤鳞族的先烈们用身体封印的灵脉，正在暗金火焰中重新流淌。

\"不！\"苍峰主嘶吼着祭出欺天骨佩，却发现骨佩的力量在残片面前不堪一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青霄剑宗初代祖师要与赤鳞族结盟——因为只有噬劫体，才能真正掌控烬天钟，阻止天隙之蚀背后的神魔阴谋。

裂隙在轰鸣声中崩塌，楚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飞出——是被青霄剑宗种下的\"锁劫咒\"，此刻正随着裂隙的关闭而灰飞烟灭。他望向远处，苏雪的身影正从浓烟中走来，衣摆处染着的不是血迹，而是无相天特有的机械润滑油。

\"你......没事吧？\"苏雪的声音带着颤抖，看见楚墨额间新增的灰烬纹路，她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齿轮会的典籍中见过：当噬劫体燃烧记忆超过三十段，就会开始忘记自己的名字。

楚墨刚要回答，突然感觉识海一阵剧痛。他燃烧了太多关于赤鳞族的记忆，此刻连自己的姓氏都有些模糊，只能从苏雪的眼神中，读出某种熟悉的温度。

\"先别说这些。\"楚墨将残片递给苏雪，发现她手中握着半块刻有\"无常\"二字的令牌，\"去通知无常盟，青霄剑宗的护山大阵已破，接下来，我们要......\"

\"收服被炼成尸傀的前代天骄。\"苏雪接口，眼中泛起泪光，她知道，楚墨已经不记得这个计划的名字，却依然在坚定地执行，\"楚墨，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那句'雷劫不渡穷逼'，已经在外门弟子中传开了，他们说......\"

\"说什么？\"楚墨看着苏雪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燃烧一段记忆，记住此刻她眼中的光芒。

\"他们说，\"苏雪低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赤鳞族的烬火传人，正在为所有跪着生的人，劈开一条站着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