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奇缘录 第151章 沧海桑田证道始，万载轮回一息间（入秘境）

却说蔡佳轩与王嘉馨随通天教主至三十三天外天，见那玄门之上书“沧海桑田”四字，笔势如龙飞凤舞，暗含先天大道玄机。通天教主拂尘轻挥，对蔡佳轩道：“此秘境乃以开天辟地之时即有，凡大道认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皆可进入领悟，内中藏三千世界、万载轮回，子欲悟混元之道，需在此历经生老病死、贪嗔痴恨，方得见本心。”言罢，袖中飞出一道金光，化作金桥，直入秘境深处。

蔡佳轩握别王嘉馨，独自踏上金桥。但觉足下云气翻涌，眼前光影变幻，金桥竟如活物般蜿蜒伸展，直入一片混沌之中。行得数里，忽见前方有一巨碑，上书“轮回碑”三字，碑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细观之，皆是人间众生的生卒年月、爱恨情仇。

“善哉善哉，施主既入此境，可随老衲一观世间劫数。”忽有一貌不可辨的老僧虚影拄着锡杖从碑后转出，其貌古拙，袈裟上绣着二十四节气图。蔡佳轩未及答话，老僧已挥动锡杖，碑上文字竟化作缕缕青烟，聚成一幅幅画面。

但见画面中，一农夫在田间劳作，烈日炎炎下汗如雨下，却被官府公差强行征税，田中稻谷被抢一空，农夫跪地痛哭；又有一女子在闺中刺绣，忽闻门外马蹄声急，原来是丈夫征战归来，却断了一臂，夫妻相拥而泣；更有帝王坐在龙椅上，听信谗言，斩杀忠臣，血流成河，最终国破家亡，自己也被叛军所杀……

“施主请看，此乃人间万载轮回之缩影。”老僧叹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此乃人生七苦。施主欲悟大道，需先看透此七苦。”

蔡佳轩皱眉道：“小道曾在人间斩妖除魔，救百姓于水火，却为何人间依旧苦难不断？”

老僧笑道：“施主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本无善恶，唯因果循环而已。施主欲以一人之力改变天道，犹如以卵击石。”

言罢，老僧化作青烟消散，蔡佳轩但觉金桥一震，竟坠入一片花海之中。但见花海中四季更迭，春时桃花烂漫，夏时荷花亭亭，秋时菊花傲霜，冬时梅花映雪。每一朵花中，都藏着一个小世界，有蝶儿在花间飞舞，有鸟儿在枝头鸣唱，有虫儿在叶下爬行。

蔡佳轩伸手轻触一朵桃花，忽见桃花中现出一个书生，正在寒窗下苦读。书生家境贫寒，却志向远大，每日只以清水就馒头，却手不释卷。一日，书生遇一富家小姐，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却不想小姐家人嫌弃书生贫寒，棒打鸳鸯，小姐殉情而死，书生也从此疯癫，每日在桃花树下哭泣。

“原来每一朵花，都是一个众生的执念。”蔡佳轩喃喃自语，“就像当年我与嘉馨，因身份悬殊，遭世家大族反对，险些命丧黄泉。”

正感慨间，花海突然化作一片苦海，波涛汹涌，浪中浮沉着无数骷髅头，每一个骷髅头都大张着嘴，发出凄厉的哭声。蔡佳轩定睛一看，竟见其中有当年被他超度的虎虎，有被慕容雪陷害的百姓，还有无数他曾见过的亡魂。

“蔡仙长，救我等出苦海！”骷髅们齐声哭喊。

蔡佳轩欲挥竹杖救人，却发现竹杖竟无法动用分毫。忽有一女声在耳边响起：“此乃业海，众生皆因执念而入此中。若要救他们，需先救自己。”

话音未落，场景再度变换，蔡佳轩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道观之中，观内香烟缭绕，一位白胡子老道正在蒲团上打坐。他低头一看，自己竟身着道童服饰，手持拂尘，正是老子座下道童子的模样。

“童子，你可知道何为道？”老道忽然睁眼问道。

蔡佳轩下意识答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道摇头叹道：“你虽能背诵《道德经》，却未悟其真意。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岂在言语之间？”

正说间，观外走进一位仙子，身着白衣，容貌绝世，正是女娲座下嘉馨仙子。她手持玉净瓶，瓶中插着柳枝，笑道：“道童子，今日可有空与我共游昆仑山？”

道童子脸一红，忙道：“仙子相邀，小道自然有空。”

两人结伴而行，行至昆仑山顶，见一瀑布从天际倾泻而下，溅起万千水花。嘉馨仙子取出玉簪，轻轻一挑，水花竟化作一道虹桥，横跨天际。

“道童子，你看这虹桥美丽否？”仙子笑道。

“美丽是美丽，却转瞬即逝。”道童子叹道，“就像人间的美好，总是短暂。”

仙子正色道：“道童子，你为何总是这般悲观？人间虽有苦难，却也有温情。你看那山下的百姓，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也有家人团聚的喜乐。”

道童子摇头道：“可我见那百姓常为衣食奔波，为战乱流离，为病痛折磨，喜乐不过片刻，苦难却如影随形。这样的人间，有何值得留恋？”

仙子叹道：“你若只看人间的苦难，便永远看不到希望。就像这瀑布，虽从高处跌落，却能滋润万物。人间的苦难，亦能让人成长，生出慈悲之心。”

两人正争辩间，忽闻天际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天雷劈下，正中虹桥。虹桥瞬间消散，瀑布也化作一片血河，河中浮沉着无数尸体，正是蔡佳轩在人间见过的那些死者。

“道童子，因你对道生了误解，连累嘉馨仙子，今罚你二人入轮回，历经百世磨难，方得解脱。”老子的声音在天际响起。

蔡佳轩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金桥之上，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前世的记忆。他抚着眉心的痣，心中五味杂陈：“原来我当年因一时执念，竟连累嘉馨仙子一同受罚。如今我虽得入秘境悟道，却不知如何才能解开这因果。”

正思绪间，金桥终于走到尽头，现出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本心门”三字。石门缓缓打开，门内一片光明，却又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其中穿梭。

“欲见本心，先破执念。”通天教主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子若能放下对道的偏见，对情的执着，方能悟得混元之道。”

蔡佳轩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石门。刹那间，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他作为寒门子弟的艰辛，有与王嘉馨相识相爱的甜蜜，有与世家大族对抗的惨烈，有在北地斩妖除魔的惊险，还有与仙佛妖魔打交道的种种经历……

“原来我一直执着于‘道’的形式，却忘了道在人间，在众生的疾苦中，在与爱人的相守中。”蔡佳轩喃喃自语，“嘉馨曾说，‘道’是慈悲，是包容，是看透苦难后仍心怀希望。我若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又何谈悟大道？”

念头通达间，蔡佳轩但觉身心一阵轻松，眼前的光明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阴阳鱼缓缓转动，暗含天地至理。他忽然领悟，所谓混元之道，并非超脱于尘世之外，而是包容万物，既见天地之不仁，亦存慈悲之念，在轮回中度化众生，在苦难中坚守本心。

“我明白了！”蔡佳轩振臂高呼，“道在人间，亦在心中。唯有看透万载轮回的苦，方能生出普度众生的愿。”

话音未落，太极图中飞出一道金光，融入他的眉心。他只觉一股暖流遍布全身，竹杖也随之发出阵阵清鸣，竟隐隐有突破境界的征兆。但他知道，此时尚未真正悟得混元之道，还需经历更多的劫数。

蔡佳轩转身望向石门，只见王嘉馨正站在门外，眼中满是关切。他微笑着挥手，道：“嘉馨，待我悟得大道，便与你一同守护这人间，无论万载轮回，永不分离。”

王嘉馨点头回应，眼中泛起泪光。此时，秘境中的金桥再度延伸，直指三十三天外天，一场关于天道、关于情爱的终极领悟，才刚刚开始……

正是：沧海桑田证道始，万载轮回一息间。若问本心何处是，情天恨海悟真禅。欲知蔡佳轩如何历经心劫，终成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