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金字不带任何感情。
秦恒伸出手,指尖在鼎身上缓缓移动。
那份沉甸甸的质感渗入心脾,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这几个月,恍如一梦。
几个月前,他还是个顶风冒雨的外卖员,为几块配送费四处奔波。
如今得了金瞳的能耐,人生像是换了个活法。
拜程青为师,结识了苏家那位苏璃,人神秘,容貌也出众。
在聚宝楼揭破《瑞鹤图》赝品,名声在平城传开。
今晚,又在古城黑市凭眼力胜了对手。
帮韩轩寻回亡妻遗物,更得了这尊价值千万的重器。
短短时日,经历的事情比说书还离奇。
如今手握千万之宝,身家已非吴下阿蒙。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有些飘忽。
“我那未来的古董店,总算有了件压箱底的镇店之宝!”
秦恒眼里放着光,藏不住的兴奋。
他恨不得立刻把这好消息告诉程青师父,盘算着处理完手头的杂事。
就马上和师父商量新店开张的具体安排。
他要将自己的古董店。
做成平城乃至整个古玩行当里响当当的字号!
韩轩那番关于“天局”的告诫,还在耳边。
像一口钟,将他从得宝的狂喜中敲醒。
他清楚,平城这池水,比他原先想的要深得多。
往后的路,定然充满未知和凶险。
苏家、薛家、沈三石、黄有德、张昆仑……
这些在古玩界跺脚便能震动一方的人物,都牵扯其中。
这个所谓的“天局”,绝不简单。
但他并未因此退缩,胸中反而升起一股豪气。
确实,和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老牌巨头相比。
他眼下的力量还太弱小。
但他有金瞳这等旁人无法企及的本事,这是他最大的倚仗。
有程青师父这位经验老到的长辈在背后指点,有苏依纯这条背景莫测的线索可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险境之中,往往藏着机遇。
这个凶险难料的“天局”,对他来说。
何尝不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苏璃让小刀暗中护着他,这举动背后的用意,确实耐人寻味。
苏璃对他,究竟是纯粹的利益交换,还是藏着些别的念头,抑或兼而有之?
秦恒心里没个准数。
可苏家这条线,他非得牢牢攥住不可,还得主动些,图谋更大的好处。
秦恒定了定神,脑子飞快转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本事练硬。
鉴宝这门手艺得精益求精,不能落下。
钱袋子要鼓起来,朋友要多交,名声也要闯出去。
再来,就是把手头上能用的人和路子都拢一拢。
程青师父留下的关系和经验,苏依纯那边能搭上的桥。
新认识的韩轩,还有小刀这种身手了得的,都是能帮上忙的。
他把那尊西周青铜方鼎轻轻放进锦盒,盖好。
这玩意儿不光值钱,更是他以后立身的本钱。
是他敢去闯那“天局”的胆气。
指尖在锦盒上滑过,秦恒唇边逸出一丝笑意。
前面的路难走,麻烦肯定不少,可年轻人嘛,总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天大的困难也想碰一碰!
平城这潭水,就让他秦恒来搅浑它!
……
第二天一早,秦恒浑身是劲,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念想。
抱着那沉甸甸的西周饕餮纹青铜方鼎。
回了租的公寓。
他盘算着,晚上得给这宝贝寻个稳妥的地儿放好,自己再好好端详端详。
灵宝阁倒是个好去处。
……
公寓楼道里光线有些暗。
空气里是老旧小区常有的那种混杂气味。
秦恒摸出钥匙,刚要开门,耳朵却捕捉到自己房里传来些异样动静。
那声音……
断断续续,压抑又急促,混着男女粗重的喘息,还有些让人脸热的撞击声。
这是……
秦恒的动作顿住了,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夹着火气。
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某些不堪的片子里听过太多回。
可现在,这声音竟然从自己屋里传出来!
他脸一下就黑了,握着钥匙的手背上青筋都蹦了出来。
他没立刻发作,而是屏住呼吸。
耳朵贴上冰凉的防盗门,里面的声音更清楚了,也更让人听不下去。
“哎哟……你个死鬼……轻点……”
一个女人的声音,媚得能掐出水,却又透着股子刻意的做作。
“嘿嘿……宝贝儿……这不是想你想得慌嘛……”
一个男人的笑声,猥琐不堪,伴着更用力的动静。
是柳宁芝和吴三通!
秦恒只觉得一股火“噌”地就顶了上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这两个狗男女,居然在他的沙发上干这种龌龊事!
他的家,他的地方,被这两个贱人这么糟蹋!
他猛地去拧钥匙,却听门锁“咔哒”一声。
竟然是虚掩着的!压根就没锁!
怒火烧得秦恒什么也顾不上了,他不再多想,抬脚“砰”的一声,把房门狠狠踹开!
“啊!”
屋里,尖叫声陡然炸开。
眼前的景象,让秦恒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那张不算大,但还算干净的沙发上,此刻正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柳宁芝那身保养得还算不错的皮肉光溜溜地横在沙发上。
一条腿还勾在吴三通腰间。
而吴三通,那张猥琐的老脸正埋在柳宁芝胸口,活像只饿疯了的狗。
两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破了胆,吴三通“嗷”的一声从柳宁芝身上弹开。
手忙脚乱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柳宁芝更是尖叫连连。
慌张地想扯过旁边的衣服遮掩身体。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男女慌乱的喘息声,还有那股子让人作呕的男女混杂的气味。
柳宁芝快四十的人了,平日里保养得确实不错。
皮肤还算白净,身段也没怎么走形。
只是这会儿,她自以为傲的本钱,在秦恒看来,只剩下说不尽的恶心。
那张平日里描画精致的脸,此刻因惊吓和情事未了。
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配上散乱的头发,狼狈到了家。
吴三通更是猥琐得没眼看。
他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那双小眼睛里全是慌张和心虚。
嘴角却还带着点没擦干净的猥琐笑意。
好像刚才的好事被打断,很是不爽。
“秦……秦恒?你……你怎么回来了?”
柳宁芝最先回过神,她一边飞快地套衣服。
一边尖着嗓子喊,想用声音压住自己的心虚。
秦恒杵在门口,胸口起伏得厉害,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他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这两个人,真是刷新了他对不要脸的认知!
他强忍着没冲上去把这对狗男女揍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字字带着寒气。
“你们两个,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柳宁芝胡乱套上外衣,总算遮住了大半。
她听见秦恒的质问,脸上的慌乱很快就被一贯的尖酸刻薄取代。
她两手往腰上一插,摆出个十足的泼妇架势。
“什么钥匙?你这破门自己就没锁好!”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知道你死哪儿去了,等了你大半天影儿都没有!”
“这鬼天气热死了,我们进来歇歇脚,吹吹空调,顺便……”
“顺便联络联络感情,做点大人爱做的事,怎么了?”
“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