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强词夺理!秦恒胸口一阵发闷,这女人竟能把话说得如此不要脸。
没锁门,就成了他们私闯进来,还在他家里干那龌龊事的借口了?
吴三通手忙脚乱提上裤子,堆起满脸笑,凑过来。
“秦先生,秦大师,您别生气,别生气!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搓着手,小眼睛不住地转。
“我们来,是真有大好事和您商量。”
“平城地面上,马上要出个惊天动地的大宝贝,那可是……”
“滚!”
秦恒指着门,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他这一喝,让还想辩解的柳宁芝和满脸堆笑的吴三通都缩了下脖子。
吴三通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不敢再吭声。
柳宁芝见秦恒真发了火,不仅没收敛,反而跳了起来,指着秦恒的鼻子。
“秦恒!你个小兔崽子!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家小雪跟了你四五年,青春都耽误在你这穷鬼身上了!现在发了点横财,就想翻脸不认人?”
“当初要不是小雪瞎了眼,你还在送外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翅膀硬了想把我们蹬了?做梦!”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阿姨都不会叫了?你爹妈就这么教你的?我看你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
柳宁芝越骂声音越高,什么脏话都往外喷,好像这样就能占住理,也能把被打扰好事的火气撒出来。
秦恒脸绷得铁青。
柳雪那几年,是谁靠着谁,柳宁芝自己不清楚?现在还敢骂他父母!
旧怨加上眼前这口恶气,秦恒再也按捺不住。
“闭嘴!”
他低喝一声,人已经冲到柳宁芝面前,不等她反应,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屋里只剩下这声脆响。
柳宁芝的叫骂声断了,人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咚”地撞在墙上。
她捂着脸,嘴角渗出血丝,耳朵里嗡嗡地响,一时间没回过神。
她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穷小子,今天敢动手打她!
吴三通在旁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一对上秦恒那要喷火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悄悄往后挪了挪,不敢出声。
秦恒胸中的火气还没下去。
看着柳宁芝那张又痛又怒的脸,想到她刚才的辱骂,想到沙发上的污秽,他上前一步,对着还没缓过神的柳宁芝,抬脚就踹在她小肚子上。
“啊!”
柳宁芝尖叫一声,被踹得弓起身子倒在地上。
秦恒这一脚用了力,但留了分寸,只想给她个教训。
即便如此,柳宁芝也疼得蜷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抽抽,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再没了刚才那股劲儿。
“秦恒!你……你打我!我跟你没完!”
柳宁芝咬着牙,还想撑着起来。
秦恒又是一脚,踹在她大腿上。
“嗷!”
柳宁芝这下彻底趴窝了,在地上哼着,手脚并用地往后蹭,看秦恒的眼神里全是怕。
吴三通在旁边看得直哆嗦,大气不敢出,生怕秦恒连他一块儿收拾。
他算看明白了,这秦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了,真下得去手!
屋里只剩下柳宁芝的呻吟和吴三通压抑的呼吸声。
秦恒看着地上这两个人,心里的那股邪火,总算泻了些。
但这屋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柳宁芝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血,脸上青红交错,早没了之前的气焰,只剩下惊惧和藏不住的恨。
她捂着脸和肚子,缩在地上,那眼神死死剜着秦恒,恨不能把他吞了。
她哪想到,自己会被这个以前瞧不上的穷小子这么收拾!
吴三通见柳宁芝被打成这样,知道事情真搞砸了,再不走怕是自己也得挨揍。
他手脚并用地蹭到柳宁芝身边,伸手去搀她,嘴皮子哆嗦着朝秦恒哀告。
“秦……秦先生!秦爷!饶命,饶了我们!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我们这就滚,再不敢踏足这儿半步!”
他使劲拽柳宁芝,柳宁芝瘫在地上不动,嘴里还在嘟囔,声音小了许多,可那股劲儿还在。
秦恒瞥着地上二人,胃里一阵翻腾。
他手一指大门,嗓音压着火。
“我耐心有限,快滚!记清楚,再让我撞见你们,或者换个花样来招惹我,下场可就不是今天这样轻巧了!滚出去!”
吴三通给秦恒那话冻得一哆嗦,哪还敢多言,憋足了劲,连拖带拽地把柳宁芝从地上薅起来,两人魂飞魄散地冲向门口。
临出门槛,柳宁芝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剜了秦恒一下。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秦恒全当没看见,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他才重重呼出口气。
沙发上还残留着那对男女鬼混的痕迹,屋子里汗味和廉价香水味混杂,熏得人头晕。
秦恒只觉得恶心,这屋子被那两个腌臜货弄得乌烟瘴气,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他们的臭味。
他几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夜风呼地涌入,试图驱散室内的污浊。
这事也给他提了个醒,如今的他不同以往,再住这种阿猫阿狗都能闯进来的老楼,实在不妥。
今天撞上柳宁芝和吴三通,保不齐明天又会冒出什么幺蛾子。
必须换个窝,找个既安全又没人打扰的地儿。
主意打定,秦恒一秒钟都不愿再待。
他迅速收拾了随身物件,尤其那个装着西周饕餮纹青铜方鼎的沉甸甸的锦盒,紧紧抱在胸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让他反胃的公寓。
夜沉如水,秦恒毫无困意,驾车直奔灵宝阁。
灵宝阁内灯火通明,程青师傅竟未歇息,独自安坐柜台后,慢悠悠地呷着杯热茶,那份从容,倒像是算准了秦恒会在这时候上门。
秦恒带着一身疲惫,脸色也不太好看地进了门,程青眼皮撩了撩,轻轻颔首,没多言语。
“师傅。”
秦恒把锦盒搁在旁边的桌案,声音里透着股倦意和憋闷。
他三言两语把公寓发生的事讲了,自然,柳宁芝和吴三通那些龌龊事他没细说,只提了有人硬闯进来,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程青默不作声地听完,脸上不见丝毫涟漪,好似秦恒讲的不过是件芝麻小事。
等秦恒住了口,他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人没伤着就行。”
“经一事,长一智。”
“有些坎坷,是你小子成长路上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