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印度玩红警 第17章 面包如此昂贵

火车缓缓停靠在苏联边境城市车里雅宾斯克的破旧站台。铁轨旁的木板，不堪风雪的重压，已然龟裂。站台上，积雪深厚，没过了脚踝。寒风裹挟着雪花，重重地拍打在车厢上，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是这座城市在无声地哀鸣。

库马尔带着别利亚科夫、伊戈尔和其他新招募的专家，挤在车厢里，等待着前往黑海港口的下一班车次，他们要换一辆火车头来载着他们去港口，听乘务员说可能要一天的调度时间。

车厢内，寒冷如冰窟，座椅硬邦邦的，硌得人难受，靠背处还露出几根断裂的弹簧。空气中，铁锈味、机油味和汗水味交织在一起，角落里，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伊万和伊戈尔坐在一旁，摊开一张皱巴巴的设计图。他们的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散热槽的间距，聊得热火朝天，声音时高时低，时而还夹杂着几句粗鲁的笑骂。

车厢的另一头，五个穿着便服的护卫守着物资。他们是维克托·卡拉什尼科夫派来的，衣服下藏着AK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神情懒散。

偶尔，他们会低声交谈几句俄语。这是交易的一部分，维克托承诺提供护卫，以确保装备和人才安全抵达黑海港口。

一个叫谢尔盖的护卫，矮壮敦实，满脸胡茬。他走过来，拍了拍库马尔的座椅，声音沙哑地说道：“先生，车里雅宾斯克不安全，出去得带上我们。”

库马尔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你们跟着我就行。”

库马尔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他的目光扫过窗外车里雅宾斯克的荒凉景象，心中盘算着物资运输的细节。

拉吉坐在他身旁，裹紧围巾，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行李包，嘀咕道：“少爷，这地方冷得要命，待着真没劲。”

鲍里斯坐在对面，抱着胳膊，扭头看向库马尔，试探道：“指挥官，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库马尔眯眼打量着窗外的雪地，语气平静：“这地方能有什么好转的？”

鲍里斯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膛：“总比在这儿冻成冰棍强，指挥官您说呢？”

拉吉也凑过来，眼神期待：“少爷，出去透透气也好啊。”

库马尔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谢尔盖：“外面乱吗？”

谢尔盖皱了皱眉，声音低沉：“乱得很，黑帮到处抢地盘，您要出去我们得跟着。”

库马尔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去看看这破城市还有什么活气，你们五个跟上。”

三人下了火车，带着谢尔盖等五名护卫，留下伊万和专家们守着车厢，沿着积雪覆盖的街道漫步。

车里雅宾斯克的空气冷得刺骨，街道两旁是废弃的工厂。烟囱歪斜着，锈迹斑斑，宛如断了脊梁的巨人。路边行人稀疏，都裹着破旧大衣，低头匆匆走过，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街角的小摊贩缩在破布棚下，卖着冻得硬邦邦的黑面包和几块干瘪的土豆。吆喝声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摊边有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嗅着地上的雪渣。

谢尔盖走在前面，手按在藏在衣服下的枪柄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低声提醒：“小心点，这儿的小混混专挑外人下手。”

走了没几步，三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从巷子里钻了出来。他们穿着破旧的皮夹克，领子竖得老高，嘴里叼着烟，烟头在寒风中一闪一灭，眼神贼溜溜地打量着几人。

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的混混凑到鲍里斯跟前，吐出一口白雾，咧嘴问道：“大个子，会打拳吗？想不想赚点快钱？”

鲍里斯皱了皱眉，拍掉肩上的雪花，语气不屑：“打拳？什么路子？”

他转头看向库马尔，眼神询问：“指挥官，这帮家伙啥意思？”

拉吉也好奇地探头，瞅了库马尔一眼：“少爷，是不是有啥热闹瞧瞧？”

库马尔眯起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探究：“问清楚，谁的地盘？”

平头混混见三人来了兴趣，嘿嘿一笑，指了指巷子深处：“车里雅宾斯克乱得跟狗窝似的，打黑拳可流行了，赌钱赚卢布，够刺激！不少当兵的、退役的都去那儿混饭吃。”

鲍里斯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库马尔：“指挥官，要不要去瞧瞧？”

拉吉兴奋地搓了搓手，巴巴地看着库马尔：“少爷，这可比冻在这儿强！”

谢尔盖皱眉插话：“先生，黑拳场子不干净，黑帮的地盘，去那儿得小心。”

库马尔凝视混混片刻，点了点头：“带路。谢尔盖，你们跟紧点，别让人捣乱。”

心中暗道：“这地方烂成这样，连拳场都成了生路，倒是能看看热闹。”

三人带着五名护卫跟着混混七拐八拐，穿过几条堆满垃圾和破轮胎的窄巷。巷子里风声呼啸，夹杂着远处工厂传来的低鸣。最终，他们来到一座废弃的地下停车库。

入口处是个生锈的铁门，门框上挂着几块破冰，旁边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他们嘴里叼着烟，手里掂着根铁棒，棒子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看场子的。混混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推开门带众人进去。

谢尔盖走在前面，手按枪柄，低声提醒：“别放松，这地方太乱了。”

一进停车库，热浪和喧嚣扑面而来。里面挤满了人，空气中混杂着汗臭、烟草和廉价伏特加的刺鼻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痒。

混凝土墙壁上满是裂缝和涂鸦，画着骷髅和匕首。头顶几盏昏黄的吊灯摇摇晃晃，电线裸露在外，滋滋作响。人群围着一个临时搭起的擂台，嘶吼呐喊尖叫声震耳欲聋，目光全盯在台上两个打得满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擂台是用破木板和铁丝网拼凑的，边缘歪歪斜斜，木板上满是暗红的血渍。四周堆着几个油桶，桶里烧着火，冒出呛人的黑烟，火光映得人脸狰狞扭曲。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主持人站在擂台边，手里拿着个破旧扩音器，扯着嗓子嚷道：“左边这位，瓦西里，现役军人，为了卢布豁出命来！右边这位，米哈伊尔，退役老兵，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吃饭！”

台上两人赤着上身，拳头裹着脏兮兮的布条。瓦西里瘦高个，鼻梁塌了，血顺着嘴角淌下，染红了胸膛；米哈伊尔矮壮些，左眼肿得像个馒头，胸口满是淤青，喘气粗得像拉风箱。两人挥拳对轰，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混着人群的叫喊，刺耳得让人心跳加速。

鲍里斯皱了皱眉，双手插兜，转头看向库马尔，语气沉闷：“指挥官，军人跑这儿打拳，真是他妈的糟心，您怎么看？”

拉吉挠了挠头，瞅着库马尔，小声嘀咕：“少爷，这也太惨了吧。”

库马尔眯眼盯着擂台，语气淡然：“苏联快完了，底层军人只能卖命换饭吃。”

谢尔盖站在一旁，低声补充：“这种地方，黑帮说了算，小心点。”

台上两人打到最后，瓦西里一记重拳砸在米哈伊尔下巴上，米哈伊尔晃了晃，扑通倒地，血水淌了一地，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主持人跳上台，挥舞胳膊喊道：“瓦西里胜！下一场，谁敢挑战我们的王牌‘铁锤’？”

话音刚落，人群一阵骚动，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走上擂台。他就是“铁锤”，剃着光头，满脸横肉，肩膀宽得像堵墙，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铁块，右眼角有道刀疤，眼神凶狠得像头饿狼，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嚣张地扫视着场下。

鲍里斯盯着他，嘴角一扬，转头看向库马尔：“指挥官，这家伙看着有点意思，我想下去会会他，您觉得呢？”

拉吉也兴奋地凑过来，眼神巴巴：“少爷，鲍里斯下去揍他一顿，肯定热闹！”

库马尔打量着“铁锤”，点了点头：“去吧。”

鲍里斯大步走上擂台。

鲍里斯脱下外套扔给拉吉，解开衬衫扣子，露出满身壮硕的肌肉。他的胸膛宽厚得像块钢板，胳膊青筋暴起，背上几道旧伤疤在火光下泛着暗红，像战场留下的勋章。

人群一看，顿时炸了锅，起哄声此起彼伏：“这大个子谁啊？”

“铁锤要完蛋了！”

主持人跳到两人中间，扯着嗓子喊：“新挑战者，鲍里斯，外乡来的猛汉，对战我们的不败王牌‘铁锤’！规则简单，只能用拳头，哪儿都能打，下注开始！”

场边几个黑手党的小弟端着破铁盒收钱，赌徒们争先恐后地扔进卢布和美元，盒子叮当作响。

鲍里斯扭了扭脖子，活动拳头，骨节噼啪作响。“铁锤”吐掉嘴里的烟，踩在脚下碾碎，咧嘴露出黄牙，挑衅道：“外乡佬，敢来我的地盘送死？老子一拳砸烂你的脑袋，喂狗吃！”

鲍里斯冷笑一声，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却带着杀气：“砸烂我？就凭你这堆肥肉？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爬着滚下去！”

“铁锤”怒吼一声，挥了挥拳头：“有种！等会儿别哭着求饶，杂种！”

鲍里斯不屑地啐了一口，摆开架势：“少废话，哭的是你，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拳头！”

人群被挑衅点燃，尖叫声更响。主持人挥手喊：“开始！”

“铁锤”率先冲上来，右拳直奔鲍里斯面门，拳风呼呼作响，像要撕开空气。鲍里斯侧身一闪，左臂格挡，顺势一记左勾拳砸向“铁锤”的肋下，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让场边的人缩了缩脖子。

“铁锤”吃痛，闷哼一声，退了两步，但立刻反扑，一记重拳砸向鲍里斯的胸口，拳头带起的风声尖锐刺耳。鲍里斯硬扛一击，胸膛被砸得发红，嘴角抽了抽，反手一记上勾拳直冲“铁锤”下巴，打得他头一仰，嘴角渗出血丝。

“铁锤”咆哮着扑上来，右拳砸向鲍里斯的太阳穴，鲍里斯偏头躲开，却被左拳擦中肩膀，疼得皱了皱眉。

“铁锤”抓住机会，一记重拳顶向鲍里斯腹部，鲍里斯双手挡住，但趁势一拳砸在他鼻梁上，鼻血喷了出来，溅得擂台一片猩红。

鲍里斯抹了把脸，怒吼一声，冲上去一记直拳正中“铁锤”左眼，拳头力道大得像铁锤砸墙，“铁锤”眼眶瞬间肿起，踉跄着退后。

人群尖叫：“打得好！”

“干掉他！”

“铁锤”咬紧牙关，挥出一记重拳砸向鲍里斯下颚，鲍里斯硬接一拳，嘴角渗出血丝，但趁势抓住“铁锤”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擂台震得咚咚响，木板吱吱作响。

鲍里斯骑在他身上，右拳高举，像铁锤砸下，一拳砸在“铁锤”脸上，血水飞溅，又一拳砸在胸口，闷响震得场边的人心跳加速。“铁锤”挣扎着挥拳反击，打中鲍里斯肋下，但力道渐弱，终于软了下去。

主持人跳上来，挥手喊：“停！鲍里斯胜！”

人群炸开锅，欢呼声、咒骂声混在一起，赌赢的人拍手叫好，输钱的破口大骂。

拉吉兴高采烈地取回赢来的卢布。

鲍里斯喘着粗气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朝库马尔咧嘴一笑：“指挥官，没丢您的脸吧？”

库马尔拍了拍手，走上前递给他外套，语气淡然：“干得不错。”

谢尔盖带着护卫走过来，低声道：“先生，黑帮的人盯着咱们，快走吧。”

鲍里斯披上外套，揉了揉拳头，喘着气说：“这家伙挺能扛，可惜没脑子。”

库马尔瞥了眼擂台上躺着的“铁锤”，语气平静：“车里雅宾斯克都烂成这样了，打黑拳竟然也算条活路。”

鲍里斯经过满脸是血米哈伊尔身旁，从卢布中抽出几张丢到他怀中。

“拿去给你家人买面包。”

米哈伊尔茫然无措地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钱。

三人带着护卫离开停车库，身后喧嚣渐远。寒风吹过，鲍里斯拳头上的血迹冻成暗红，他的心中却多了几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