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迷踪：九龙壁 第127章 魂游太虚觅源头

沈青蚨的意识，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奇幻漂流。他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虚影，挣脱了**的束缚，沿着一条由无数光怪陆离的符文和能量乱流构成的“隧道”，向着未知的远方高速穿行。

这条“隧道”，正是由他右手手背上那枚“摆渡人”印记所构建的精神通道。它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远超他想象的、充满了冰冷与死寂的意识维度。

他不知道自己“飞行”了多久，周围的景象从最初的混乱驳杂，逐渐变得单调而压抑。无数破碎的、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灵魂残片，如同宇宙中的尘埃般，漂浮在这片无尽的虚空之中。它们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哀嚎，却无法引起那股主宰此地冰冷意志的丝毫波澜。

“这里……就是‘摆渡人’的‘国度’？”沈青蚨心中震撼无比。他能感觉到，这片虚空浩瀚无垠，远比他之前在盂兰盆鬼市中遭遇的那个“意识空间”要庞大得多，也更加……接近某种本源。

他试图感知那股冰冷意志的源头，却发现它仿佛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它就像这片虚空本身，冰冷、漠然，俯瞰着一切灵魂的生灭。

就在他感到有些迷茫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与其他区域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是一片由无数扭曲的、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锁链”所构成的区域。这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某种极其纯粹的、充满了束缚与禁锢意味的精神能量凝聚而成。

在这些“锁链”的中央，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轮廓。那轮廓仿佛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巨人，又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无数灵魂残片，如同飞蛾扑火般，不断地被吸入那模糊的轮廓之中，然后……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是什么？”沈青蚨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那模糊的轮廓，似乎就是这片虚空中，那股冰冷意志的一个重要“节点”，或者说……一个“处理器”？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被“锁链”环绕的区域，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就在他接近到一定距离时，那些暗红色的“锁链”突然齐齐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嗡——”

一股强大无匹的排斥力，从那些“锁链”中爆发出来，狠狠地撞向沈青蚨的意识体！

“不好！”沈青蚨暗叫一声，他的意识体在这股排斥力的冲击下剧烈震荡，仿佛随时都会溃散。他能感觉到，这些“锁链”所蕴含的精神能量，远比他之前遭遇的任何精神攻击都要强大和纯粹。

他不敢硬抗，立刻尝试后退。但那些“锁链”却如同跗骨之蛆般，分出数道暗红色的能量触手，向他缠绕而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被发现了！”沈青蚨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靠近，就引发了如此剧烈的反应。看来，这个“节点”对于“摆渡人”来说，至关重要。

眼看着那些能量触手就要将他缠住，一旦被困，后果不堪设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虚空藏”残片！

他记得，在之前的实验中，“虚空藏”残片在受到特定精神频率刺激时，会散发出一种“渴望”和“诱惑”的情绪波动。而此刻，他手背上那枚“摆渡人”印记，正与这片虚空紧密相连。

“赌一把！”沈青蚨心一横，不再试图逃避，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将自己的一丝精神力，通过那枚印记，模拟出类似“虚空藏”残片在“渴望”状态下散发出的特殊精神频率，向着那些缠绕而来的能量触手“传递”了过去！

这同样是一招险棋。他不知道这种模拟是否有效，也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然而，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暗红色能量触手，在接触到沈青蚨模拟出的那股特殊精神频率后，竟然……微微一顿！紧接着，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级别指令的召唤一般，竟然缓缓地收了回去，重新融入了那些巨大的“锁链”之中。

而那股原本针对沈青蚨的强大排斥力，也随之减弱了许多。

“有效了！”沈青蚨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感到一阵后怕。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那些“锁链”似乎将他误认为……某种“同类”或者“信使”？

看来，“虚空藏”残片与“摆渡人”之间的联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深奥。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沈青蚨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被“锁链”环绕的模糊轮廓。这一次，那些“锁链”没有再攻击他，只是散发着一种……审视和戒备的意味。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终于看清了那模糊轮廓的真实面目。

那并非巨人，也非山峰，而是一个……由无数高度压缩的灵魂能量和精神信息构成的、类似于“黑洞”的奇点！它在不断地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灵魂残片，将其分解、重组，然后……再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传递到更深层次的维度。

在这个“奇点”的表面，沈青蚨看到了无数闪烁不定的符文和光点。每一个符文，都代表着一段被剥离的记忆；每一个光点，都蕴含着一丝被抽取的执念。

“这……这就是‘摆渡人’处理灵魂的‘工厂’？”沈青蚨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彻底震撼了。他无法想象，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构建出如此庞大而精密的“灵魂处理系统”。

他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摆渡人”核心秘密的线索，但那“奇点”内部的结构实在太过复杂和深奥，以他目前的认知水平，根本无法理解其万一。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际，那“奇点”的旋转速度，突然毫无征兆地加快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吸力，从其中爆发出来，笼罩了周围的整个区域。

沈青蚨心中一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体也在这股吸力的拉扯下，开始不由自主地向那“奇点”飘去！

“不好！它要连我一起‘处理’掉！”沈青蚨大骇。他能感觉到，一旦被吸入那个“奇点”，他的意识将会被彻底分解，连一丝残渣都不会剩下。

他拼命想要挣脱，但那股吸力实在太过强大，如同命运的枷锁，让他无法抗拒。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资料中看到的，关于昆仑山“往生之门”禁地的记载，以及那些与“虚空藏”残片材质高度相似的黑色晶体碎块！

“如果‘虚空藏’残片是‘钥匙’……那么，‘往生之门’是否就是连接这个‘灵魂处理工厂’与现实世界的‘通道’之一？”

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长。

他不再试图抵抗那股吸力，而是反过来，将自己的精神感知提升到极致，全力搜寻着这片虚空中，可能存在的、通往外界的“裂缝”或“薄弱点”！

他相信，既然“摆渡人”需要通过某种方式与现实世界进行交互（比如盂兰盆鬼市），那么，在这个纯粹的意识维度中，必然存在着相应的“接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青蚨的意识体离那个恐怖的“奇点”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边缘，已经开始出现被撕裂和分解的迹象。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吞噬的前一刹那，他终于……感知到了！

在距离那“奇点”不远的一处虚空壁垒上，他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异常点！那个点的能量频率，与他在“往生之门”禁地资料中看到的、那种特殊的空间扭曲能量辐射，惊人地相似！

“就是那里！”沈青蚨毫不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意识体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撞向了那个异常点！

“轰——！”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响。沈青蚨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滚筒洗衣机一般，天旋地转，五光十色。无数混乱的空间碎片和时间乱流，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恢复些许清明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疯狂地抽打在他的“脸”上（尽管他此刻只是一个意识体，但依旧能感觉到那种真实的触感）。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巍峨雪山，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苍凉和雄壮。

“这里是……昆仑山？！”沈青蚨心中巨震。他竟然……真的通过那个“裂缝”，从“摆渡人”的意识维度，直接“投影”到了现实世界的某个地点！

而这个地点，极有可能就是……“往生之门”禁地！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呵呵……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一个‘客人’，从‘门’的那边……过来了……”

沈青蚨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风雪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手持一盏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古旧灯笼的佝偻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千百年。

那双隐藏在斗篷阴影下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洞悉一切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