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6章 后记：迦叶剖心谈历劫 风霜淬骨见真如

【定场诗】

雪岭冰崖炼道心，魔锋佛火两交侵。

寒欺瘦骨禅机透，暑灼凡躯慧焰深。

笑对修罗施毒计，静看业海起狂霖。

莫言前路多荆棘，踏破云山见法身！

第一折 霜雪淬骨谈禅定 迦叶开襟述往因

却说如来演罢慈悲妙谛，迦叶尊者缓步上前，僧袍补丁在殿中金光里忽明忽暗，宛如无数小太阳。他轻抚扫心帚，开口时声如古寺铜钟：「世尊以慈悲为舟，渡众生苦海；贫僧愿说磨难为径，助诸君登岸。」言罢，袍角无风自动，竟在虚空中映出三幅画面。

第二折 雪山枯坐千霜雪 禅定深时见性真

第一幅画面中，少年迦叶赤足立于雪山之巅，身披破布，周身覆满冰凌。「那时我初入禅定，」尊者声音低沉，「百日不食，唯饮融雪。寒风如刀，割裂肌肤，暴雪压顶，几近冻僵。」画面里，少年迦叶冻得唇色青紫，却仍结跏趺坐，忽有猛虎咆哮着扑来 —— 他竟睁眼微笑，以指尖轻点虎头，猛虎伏地呜咽，化作一缕青烟。

「诸弟子可知？」迦叶指画面道，「这风雪非是磨难，乃试金石；这猛兽非是仇敌，是善知识。当我勘破『四大皆空』，风雪成了梵音，严寒化作清凉。」殿中沙弥们听得屏息，有怕冷者忽觉周身暖意流动。

第三折 云游偶遇修罗劫 慧剑劈开业障云

第二幅画面骤转：中年迦叶行至荒漠，黄沙漫天中突然涌出修罗大军。为首魔将头戴骷髅冠，手持「诛心戟」，戟尖滴着黑血：「秃头和尚，敢坏我血河大阵？」迦叶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半片残叶，叶上竟显《心经》全文。魔将戟刺来，他以残叶轻挡，戟刃竟寸寸碎裂，化作万千黑蝶，蝶翼上却现「空」字金光。

「面对魔道，」迦叶目光如电，「若生恐惧，即是心魔；若起嗔怒，便入修罗。我以『无住生心』应之，魔障自破。」画面里，修罗大军在金光中化作尘埃，唯留一句梵音回荡：「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第四折 劫火焚身心不动 真如本性自圆明

第三幅画面最为惨烈：老年迦叶被困于「无间业火」中，火焰呈青黑色，所过之处岩石皆熔。魔众尖啸：「你若弃佛道，便放你生路！」迦叶却朗笑出声，火势愈猛，他周身反而绽放白莲，每片花瓣上都映出众生喜乐相。

「此火非地狱之火，」尊者语带慈悲，「乃我累世业障现形。当我观火如梦幻，火中竟现出世尊法相，授我『般若波罗蜜多』。」画面中，业火瞬间化作甘霖，迦叶头顶升起七彩祥云，隐有天女散花。

第五折 苦口婆心垂训诫 铁杵成针在志坚

「修行之路，」迦叶挥动扫心帚，帚端卷起旋风，将殿中烛火尽数熄灭，「恰似暗夜行舟，风浪越大，越要握紧船舵。」他指向黑暗中的弟子们：「你嫌禅房太冷，可知寒夜正是磨炼道心之时？你怕外道刁难，须知诘问方能照见知见漏洞！」

话音未落，殿中重现光明，迦叶僧袍上的补丁竟化作千百盏明灯，照亮每个弟子的面庞。有沙弥擦去泪水：「尊者，弟子愿入最苦之处修行！」又有比丘握拳：「纵遇万魔，我道心不移！」

尾折 法会散作千灯影 磨难方知愿力坚

法会将尽，迦叶从袖中取出三颗「定心丸」—— 竟是以他闭关时咽下的冰雪、云游时沾染的魔血、渡劫时承受的业火所化。「此丸非药，」他分予三位发愿最深的弟子，「是警示，亦是祝福。服下它，便知修行路上，每一滴汗、每一道伤，皆是佛果的养分。」

行愿沙弥（阿难陀）接过药丸时，忽觉掌心灼痛，低头见掌纹中浮现出「难行能行」四字。当夜，他独自踏上前往瘟疫横行的南疆之路，月光下，扫心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宛如一道通往彼岸的桥。

正是：

莫道修行多坎坷，须知劫火炼真金。

迦叶说尽沧桑事，留与后人作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