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集录 第10章 尸解重生

北京，深夜。

王胖子一脚踹开胡八一家的大门，拖着半龙化的大金牙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大金牙的右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的龙爪，皮肤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膝盖以下扭曲变形，指甲漆黑如钩。

\"陈瞎子！陈瞎子！\"王胖子嘶吼着，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桌上的青铜卷轴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低鸣。王胖子喘着粗气，把大金牙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冲向胡八一的卧室——

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

王胖子猛地推开门，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胡八一正坐在床边，低头系着衬衫的扣子。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胖子？你们回来了？\"

\"老胡？！\"王胖子瞪大眼睛，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回来的？\"

胡八一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什么怎么回来的？我一直在家等你们啊。\"

王胖子死死盯着胡八一的胸口——衬衫下平坦如常，没有任何凸起的肉瘤，更没有那只诡异的太岁眼。

\"不可能……\"王胖子后退两步，\"我亲眼看见你在黑水玄宫……\"

\"胖子？\"胡八一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约好今天去潘家园吗？\"

王胖子如坠冰窟。这个\"胡八一\"不对劲——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嘴角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不记得昆仑山的事！

客厅突然传来大金牙的惨叫。

王胖子冲回客厅，只见大金牙蜷缩在地上，龙化的右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他的小腿肌肉扭曲蠕动，鳞片刺破皮肤，鲜血顺着青灰色的鳞片缝隙渗出。

\"金爷！撑住！\"王胖子手忙脚乱地翻找医药箱，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感染了龙气。\"胡八一站在门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需要立刻截肢。\"

王胖子猛地转身：\"你到底是谁？！老胡不可能这么冷静！\"

胡八一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王胖子突然注意到——胡八一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细长的黑线，像是缝合的痕迹。

\"按住他。\"胡八一蹲下身，菜刀对准大金牙的膝盖，\"否则龙化到心脏，他就会变成那种怪物。\"

大金牙已经疼得神志不清，金牙咬得咯咯作响：\"胡、胡爷……救救我……\"

王胖子一咬牙，按住大金牙的肩膀。菜刀落下，鲜血喷溅。大金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昏死过去。

诡异的是，断肢截面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更可怕的是，那条被砍下的龙爪竟然还在抽搐，指甲如钩般抓挠着地板！

胡八一捡起龙爪，走向卫生间：\"我去处理掉。\"

王胖子趁机掀开胡八一的衬衫下摆——后腰处，赫然有一圈细密的黑色缝线，像是有人把两半身体缝合在一起！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王胖子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陈瞎子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

\"陈老爷子！出大事了！\"王胖子压低声音，\"老胡回来了，但他不对劲！他好像……不记得昆仑山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那是胡八一？\"

\"他长得一模一样，但胸口没有太岁眼，而且……\"王胖子瞥了眼卫生间，\"他后腰有缝合的痕迹！\"

陈瞎子倒吸一口凉气：\"坏了！那是'尸解仙'！黑水玄宫的龙气让他完成了尸解！现在的胡八一是肉身重组，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瞎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你现在看到的既是胡八一，又不是胡八一！他体内还有别的东西！快看看镜子！\"

王胖子一愣，转头看向客厅的穿衣镜。镜中，胡八一正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拖把擦拭地上的血迹。

但诡异的是——镜子里，胡八一的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他\"！

那个\"影子胡八一\"胸口敞开着，露出里面跳动的太岁肉，嘴角咧到耳根，正对着镜子外的王胖子无声大笑！

\"操！\"王胖子手机掉在地上。

胡八一抬头：\"怎么了？\"

王胖子强装镇定：\"没、没事……手滑了。\"

胡八一继续低头擦地，动作机械得像个木偶。王胖子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有些发青，指甲也比平时长了许多。

\"胖子。\"胡八一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失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墓是什么时候吗？\"

王胖子心跳如鼓：\"当、当然记得，在牛心山嘛。\"

胡八一的手停顿了一下：\"对，牛心山。\"

王胖子冷汗直流——他们第一次下墓根本不是牛心山！这个\"胡八一\"在试探他！

深夜，王胖子假装睡着，眯着眼观察胡八一的动静。

凌晨三点，胡八一突然从床上坐起，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他走到穿衣镜前，缓缓脱下衬衫——

镜中映出的景象让王胖子差点叫出声来！

胡八一的身体上布满了黑色的缝合线，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他拼凑起来。最骇人的是，他的胸口正中有一条垂直的裂痕，随着呼吸微微开合，露出里面蠕动的太岁肉！

\"还不够完整……\"胡八一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却变成了徐福的腔调，\"需要更多养分……\"

他从抽屉里拿出青铜卷轴，卷轴上的鬼面纹路在黑暗中泛着绿光。胡八一——或者说占据胡八一身体的某种存在——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卷轴上画出一个诡异的符号。

符号完成的瞬间，卷轴剧烈震动，浮现出新的地图：一座沉在洞庭湖底的古墓。

\"第四座……\"徐福的声音从胡八一嘴里发出，\"九星连珠前，必须集齐……\"

王胖子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突然，胡八一猛地转头，直勾勾地\"看\"向装睡的王胖子——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淡绿色的荧光，像是某种夜行动物的眼睛。

\"胖子。\"胡八一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你醒着吗？\"

王胖子装出迷迷糊糊的样子：\"嗯？老胡？几点了？\"

\"没事，睡吧。\"胡八一转身回到床上，但王胖子清楚地看到，他的影子还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清晨，王胖子借口买早餐逃出屋子，直奔陈瞎子的算命摊。

\"陈老爷子！\"王胖子脸色惨白，\"老胡被'东西'附身了！昨晚我亲眼看见他胸口裂开，里面是太岁肉！\"

陈瞎子摸索着从桌下取出一个铜匣：\"这是'锁魂钉'，能暂时封住尸解仙的异变。但要想彻底救回胡八一，你们必须去洞庭湖。\"

\"为什么？\"

\"因为第四座太岁墓里，藏着徐福的'本命灯'。\"陈瞎子压低声音，\"只要灯不灭，他就死不了。而胡八一现在的状态，就是徐福重生的容器！\"

王胖子接过铜匣，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老胡是容器，那他的魂魄……\"

\"还在身体里，只是被压制了。\"陈瞎子空洞的眼窝\"看\"向王胖子，\"所以那个'东西'要假装成胡八一，否则宿主意识会反抗。\"

王胖子想起镜中的两个倒影，浑身发冷：\"也就是说……现在老胡身体里有两个'人'？\"

陈瞎子点头：\"一个想活，一个想死。你们去洞庭湖的路上，千万不能让'它'发现你们知道了真相。\"

王胖子刚要再问，手机突然响起。是大金牙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

\"快回来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