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街记事 第3章 青砖噙旧泪

第一幕：叶脉藏生死

春燕捏着半片槐叶的手直打颤，叶脉上的\"刘长顺\"三个字像蚂蚁在爬。刘桂香摸出老花镜，镜腿缠着褪色的红头绳：\"这是你爷刻的？\"话音未落，豆腐坊的卤水坛子突然\"咔嚓\"裂了道纹，酸浆汩汩往外渗。

二柱满头大汗撞进来，裤腿上沾着晶亮的树胶：\"刘婶！三娃在树洞里摸到个铁匣子，锁眼跟您家怀表对得上！\"街那头忽然响起警笛，张铁头媳妇的尖嗓子刺破晨雾：\"要出人命啦！老槐树淌红水了！\"

第二幕：糖人哭丧脸

王瘸子的糖画摊子被掀翻在地，麦芽糖浆在青砖缝里凝成怪模样。何明远举着扩音器喊话，唾沫星子溅到林小满的无人机上：\"这是保护性移植！\"话音未落，老槐树突然抖落一地黄叶，叶面赫然现出人脸纹路。

\"让让！都让让！\"周晓芸挤过人群，百家被上的碎布片在风里翻飞。李木匠蹲在树坑边，用墨斗线量着青砖甬道的尺寸：\"这是光绪年间的暗渠，底下埋着镇水兽......\"突然\"轰隆\"一声，测绘队的钻头卡在树根里，喷出的汁液把安全帽染得猩红。

第三幕：豆浆煮星辰

刘桂香把裂了的卤水坛子架在炭炉上，春燕往灶膛塞槐树枝。豆浆滚沸时浮起星点银光，周晓芸抽了根绣花针往锅里一探，针尖竟吸起细碎的铁屑。\"这是老辈人说的天河砂，\"刘桂香搅着铜勺，\"当年发大水，你爷就是撒这个镇住河妖。\"

地窖突然传来闷响，二柱举着蜡烛钻出来，鼻头沾着蜘蛛网：\"刘婶！窖里青砖塌了块，露出个铜匣子！\"烛光晃过砖缝，照见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竟与羊皮卷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外头突然响起张铁头的嚎叫：\"我的油锅！油锅结冰了！\"

第四幕：绣针引山风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绣坊阁楼忽然灌进穿堂风。周晓芸按着乱飞的绣样，见林小满的手机屏幕闪个不停——无人机传回的夜视影像里，整条梧桐街的地面泛着幽蓝的光，老槐树的位置亮如满月。

\"这是地脉走向图！\"李木匠的烟袋锅子差点烧了百家被，\"《鲁班经》里说的龙吐珠！\"突然\"铮\"的一声，扎在铜匣拓印上的九枚绣针齐齐颤动，金线在空中织出个模糊的八卦阵。春燕怀里的铁皮盒\"啪\"地弹开，槐花干像蝴蝶般扑向阵眼。

第五幕：根须缠阴阳

五更天的露水在青砖上结霜时，刘桂香领着众人来到地窖口。李木匠的罗盘指针疯转，周晓芸的绣针在百家被上跳起半尺高。\"当年我爷埋这坛子时说，\"刘桂香摸着卤水坛的冰裂纹，\"等槐叶落三次，地龙就要翻身。\"

铜匣子突然发出蜂鸣，羊皮卷上的蝌蚪文渗出暗红液体。春燕踮脚去够砖缝里的铜匣，怀表链子突然缠住手腕。地窖深处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有人用指甲刮着陈年的酒坛。整条街的狗突然齐声哀嚎，豆腐坊的芦花鸡扑棱棱飞上槐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