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无情 第126章 进逼四川

1949 年末的一个清晨，重庆朝天门码头犹如被轻纱笼罩，宁开正轻柔地扶正那被露水打湿的军帽，他的目光恰似星辰般坚定而深邃。在他身后，川南支队的战士们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两千七百双布鞋如鼓点般无声地踏过青石板路，每一步都充满力量，沉稳而坚定。江对岸，突然亮起的三长两短灯光信号，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流星。机枪手老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起了捷克式轻机枪，枪管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准备渡江。”宁开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他指着地下党游击队牵来的七八只小木船，让战士们陆续登船。就在这时，十八岁的通讯兵小伍突然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声音颤抖着：“旅长，有马达声！”浓雾中，骤然亮起的探照灯如同一双双凌厉的眼睛，三艘炮艇如猛兽般破浪而来，它们的出现犹如巨石入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宁开正迅速抄起冲锋枪，子弹如雨点般在船舷激起的浪花中飞溅，他眼睁睁地看着小伍那如飞鸟般扑向电台的身影，在弹雨中如薄纸般被撕碎。江水如猛兽般漫过膝盖时，他的手像条件反射般摸到了腰间的手榴弹——这可是几天前贵州苗寨的老乡们亲手塞给他的土制炸药，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此刻或许将成为他们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救命稻草。\"轰！\"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当爆炸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猛烈地掀翻了炮艇，江面上七百支轻机关枪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雄狮，几乎同时咆哮着开火，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通信兵在水中苦苦挣扎，如溺水的人一般，呛着血水，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一块浮木，试图保持身体的浮力。在对岸，他听到了那熟悉的冲锋号声，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夜空，那是他传达旅长命令事先安插在敌后的侦察连发出的信号。侦察连的战士们如同一群英勇无畏的火焰，高举着火把，奋不顾身地烧毁敌人的铁丝网，为后续部队开辟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当第一缕晨曦如利箭般穿透了晨雾，照亮了战场，那面青天白日旗在碉堡的废墟上已如残阳般燃成了灰烬，仿佛在诉说着胜利的曙光。在遥远的贵阳城外，张先阳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镜片上清晰地反射出城墙上那密密麻麻如蜂窝般的沙袋工事。他的身后，湘黔纵队的战士们正如同勤劳的蜜蜂般在竹林里忙碌地削制竹梯，准备向敌人发起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炊事班的老班长正往那口大铁锅里撒着珍贵的红辣椒，那辣椒犹如点点繁星，这是他们从湘西带来的最后半袋辣椒，只为给战士们送上一丝温暖和力量。“报告！二团在花溪桥遭遇了敌人如铜墙铁壁般的顽强抵抗。”一个满脸煤灰的通讯员急匆匆地跑来报告，“敌人把桥头堡浇上了汽油，如火龙般熊熊燃烧。”张先阳听到这个消息后，扯开了风纪扣，露出了脖颈处因战斗留下的如狰狞蜈蚣般的弹片疤痕。他沉着冷静地如钢铁巨人般下达命令：“让文工团上前线！”

伴着《桂花开放幸福来》那悠扬的歌声，以及手风琴如泣如诉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泉飘向阵地，城墙上的机枪戛然而止。他惊讶地发现，有个**士兵如幽灵般从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钢盔下那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宛如初绽的花蕾，这不禁让他想起了战争的残酷和年轻生命的脆弱。在午夜的万籁俱寂中，贵阳南门像一个沉睡的巨兽，缓缓地张开了它那狰狞的嘴巴，仿佛是夜色中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年仅十七岁的守城兵小周，怀揣着文工团女兵赠予他的绣花手帕，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带领着突击队悄无声息地穿过暗道。他们仿佛是一群夜行的鬼魅，在夜色与黎明的混沌边缘穿梭。当张先阳踏着晶莹剔透的晨露，带着一身的湿漉和坚定的决心，如一座山岳般走进省府大楼时，走廊里满地都是被撕碎的《中央日报》，头条标题“**西南大捷”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人们的眼睛，然而这份胜利的宣告却被一双沾满泥浆的军靴如践踏蝼蚁般无情地踩过，仿佛是对这所谓胜利的辛辣讽刺。

在川东的万县码头，王首芝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迅速摘下了他的斗笠，露出了那张被硝烟熏黑的脸庞，宛如被墨汁浸染过一般。他身后，川东支队的战士们犹如一群乔装打扮的猎手，化装成盐商，他们的竹筐里巧妙地隐藏着拆解的迫击炮零件，伪装成普通的货物，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狩猎。在茶馆的二楼，地下党老吴正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用茶碗摆出城防图，详细地向同伴们讲解着：“军火库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位于文昌宫，而守备团长每晚都会如幽灵般前往醉仙楼……”

在子夜的掩护下，王首芝仿佛化身为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醉仙楼的包厢。正当他的匕首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抵住守备团长的后腰，准备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声战斗时，窗外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王首芝计划中的平静。保密局川东站站长江建，手持勃朗宁手枪，如同一尊冷酷的杀神，闯入了包厢，枪口还冒着刚刚发射子弹后留下的青烟，仿佛在向王首芝示威。

“王将军，您的内应已然踏上征途。”江建轻声呢喃着，同时飞起一脚，将老吴的尸首踹得老远，他那油光可鉴的皮鞋尖上沾染的鲜血，仿佛一朵朵盛开在地毯上的血色梅花，缓缓地绽放开来。王首芝闻听此讯，如遭雷击，反手一挥，将煤油灯打翻在地，火舌如脱缰野马般瞬间腾空而起，他紧紧抱住守备团长，如一颗炮弹般撞破了雕花木窗，两人在瓦砾堆中如蛟龙缠斗，难解难分。就在他们杀得难分胜负之时，文昌宫方向骤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是王首芝预先埋设的五百斤炸药被成功引爆了。就在守备团长猛然惊讶的一刹那，王首芝一刀穿透他心脏，血喷涌而出，他眨起白眼来不及说句话，倒地而亡。江建被吓得转身就跑，王首芝捡起地上的手枪，转身就是一梭子，四五颗子弹从后背穿进江建的身体里，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趴倒了。

在蓉城将军衙门内，解洪英如同一只优雅的孔雀，正对着梳妆镜，精心地将她的发髻盘得如艺术品般一丝不苟。那铜镜的边缘，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刻着“精忠报国”四个小字，熠熠生辉。这是她在远征军截获日军绝密情报后，远征军司令官亲手所赠的，仿佛是对她英勇无畏的最高赞誉。回征东北后，她却如娇弱的花朵，因不服水土，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中艰难地生存着。她和黄四秋等十多位川军师旅级长官，如同风中残烛，经常生病，不得不申请返乡，以增加西南的组织力量。此刻，镜中不仅映出了她那精致的面容，宛如盛开的桃花，还有身后两个持枪特务的倒影，他们如幽灵般悄然伫立，给这原本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黄将军的葬礼，还请解小姐切莫节外生枝。”特务甲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的手指犹如死神的镰刀，始终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任何妄图生事者致命一击。解洪英在轻抹胭脂的同时，指尖如同灵动的蝴蝶，在粉盒底层翩翩起舞，而后轻轻触及到了一个微型胶卷。一天前，她在太平间见到了黄四秋的遗体，将军胸口那触目惊心的弹孔，宛如被恶魔亲吻过一般，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焦黑色——这是近距离开枪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痕迹。在扶灵的过程中，她犹如一只轻盈的猫儿，悄悄地掰开了死者僵硬的手指，如获至宝地摸到了那份带血的起义计划书。在那庄严肃穆的灵堂之中，白幡似招魂的幽灵，随风飘荡，川军的将领们身着黑色的呢大衣，犹如一座座沉默的山岳，每个人的衣襟下都隐藏着一把枪，仿佛是沉睡的猛兽，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当解洪英跪下进行祭拜时，她宛如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巧妙地用袖中的刀片划开了孝服的束腰，一条密令如同一条灵动的白蛇，沿着白麻布蜿蜒滑落，最终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静静地躺在邓锡侯的脚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突然间枪声如雷，震耳欲聋，保密局成都站站长郑耀先率领着如狼似虎的宪兵队如旋风般冲入了灵堂，他那鳄鱼皮鞋犹如泰山压卵般重重地踩在了正在熊熊燃烧的黄裱纸上。郑耀先目光如电，仿佛两道冷冽的剑光，语气冷峻得如三九寒冬的寒冰，对解洪英说道：“黄将军的离世实在是扑朔迷离，犹如一团迷雾，他的遗体必须送往南京进行彻查，以还将军一个清白。”他用那黑洞洞的枪管，犹如毒蛇的獠牙，挑起了解洪英那娇柔的下巴，逼迫着对方回答：“解处长，你对此有何高见？”

面对着那黑黝黝的枪口，解洪英毫无惧色，她的目光如磐石般坚定，直直地凝视着郑耀先。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她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了司令员曾经的谆谆教诲：“最致命的刀往往隐藏在最柔软的地方，犹如隐藏在花丛中的毒蛇。”她突然如猛狮般用力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绑满炸药的身躯，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在满堂的惊呼声中，宪兵们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刹那，黄将军昔日的警卫连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趁机夺门而出，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时光倒流至十二月十七日的夜晚，凤凰山机场的探照灯恰似一柄柄利剑，无情地撕裂了如墨的夜空。解洪英趴在冰冷刺骨的排水沟里，目光犹如鹰隼一般，紧紧地锁定着专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她的身后，三十名死士正全神贯注地给冲锋枪装填子弹，这些曾经在军统特训班接受过严苛训练的学员们，如今胸前绑着炸药包的带子上，都系着一抹鲜艳似火的红布条，他们决心为了心中的信仰和肩负的使命，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代价。

“报告长官，跑道上有敌特破坏！”侍从室主任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风风火火地冲进机舱，仿佛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无情地打破了上将军官闭目默诵《圣经》的宁静时刻。他猛地睁开眼睛，舷窗外突然升起三颗如血般猩红的信号弹，犹如三把燃烧的火炬，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紧接着，跑道尽头传来一阵如暴风骤雨般密集的枪声，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无数的恶鬼在咆哮。卫士长迅速拔出手枪，眼神坚定如磐石，对上将说道：“长官，您先走！”解洪英的子弹在专机的舷梯上打出了火花，如点点繁星坠落，御林军的火焰喷射器将跑道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滚滚浓烟中，专机艰难地拔地而起，犹如一只受伤的雄鹰，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解洪英看见**胡宗南部的装甲车队疾驰而来，无情地碾过士兵们的尸体，那场景犹如恶魔在肆虐，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只能挥挥手，如断翅的鸟儿般，落寞地离去。

岂料保密局贼心不死，妄图借黄四秋之死大做文章，妄图既抓捕地下党，又阻止川军投诚。解洪英未雨绸缪，料定郑耀先会负隅顽抗到底。她扯开染血的衣襟，在绑满炸弹的内衬里，竟露出那贴身珍藏的党旗——那抹红色在火光照耀下，恰似黎明前最璀璨的星辰。众人惊愕之际，禾化亦如离弦之箭，骑着马率领川西支队从东大街上疾驰而过，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鼓点。解放军战士如猛虎下山般迅速包围了这里，黑洞洞的枪口下，郑耀先等人如丧家之犬，乖乖地扔下枪，双手抱头走出了房间。当十八兵团的坦克如钢铁巨兽般撞开北门城墙时，商铺二楼的窗户纷纷抛出绣球——那是姑娘们日夜赶制的五星红旗，它们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肆意飞舞，如同胜利的旗帜，宣告着新时代的降临。十八兵团政治部胡主任与师长许广义率领的川北支队，则如一把利剑，从绵州直插南充，再向大巴山挺进。

在那座古老的将军衙门的顶楼之上，解洪英拿起一支口红，在玻璃窗上仔细地画出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随着晨光的逐渐明亮，那鲜红的印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光芒透过它，正好投射在楼下那庄重的起义现场。她仿佛又清晰地听见了邓锡侯用他那浓重的川音，宣布了起义的消息，声音洪亮而坚定。紧接着，是千万人的欢呼声，那声音如同排山倒海，震落了梧桐树上积雪，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震动。

当第一面象征着胜利与希望的五星红旗缓缓升起，飘扬在望江楼的上空时，解洪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将那把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勃朗宁手枪，用力地抛向了锦江的水面，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入水中，激起了一朵朵水花。水花惊起了栖息在岸边的一群白鹭，它们振翅高飞，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着光明和自由，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