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熠怒喝,“城防图怎么会少?!”
路平摇头,“末将也不知,每次重新布防,城防图上都有日子,刚刚末将整理的时候,偏偏少了最近几次的。”
“庙会布防的图有吗?”
“只有三张,应该有五张,我们为庙会调整了几次布防,每次都有城防图。但是,却少了两张。”
萧熠的心往下沉,如果真是有人盗走城防图,那谢松庭的话就不是空穴来风,雁门关的驻军里面真有奸细!
其实,这一点,他不是没想到。
胡庸的晋城军接手过一阵子雁门关,虽然,后来胡庸暴毙,但是,晋城军并没有全部撤走。
留下的人接触不到城防图,不过,要是有人早有图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王爷。”许道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会不会是沈如月?”
“沈如月?!”
许道长点头,“庙会前那几日,她向军营跑的勤,好像每次讨论布防的时候,她都正好来送饭。”
“再加上,后面北陵王妃被劫持,而她是主谋,如果没有城防图,那十几个绑匪也不会那么容易进出凉州城,何况还有胡人!”
萧熠脸色阴沉的如风雨欲来,“她怎么敢?!”
“王爷,王爷,你去哪?!”
“去找沈如月!”
州府监牢,沈如月靠在墙角里,手中攥着身下的一撮干草,看到萧熠的那一刻,她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下。
“怎么?王爷终于想起来州府衙门里还有你的一位姨娘?!不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么快就劳燕分飞了。”
萧熠盯着里面的女人,她半躺在干草堆上,头发乱糟糟的,淡定的看着墙边缝隙里的老鼠进进出出。
曾几何时,她看到树叶上的一只青虫都能吓的哭起来。
她的命真的很硬,只是这次,恐怕是硬到头了。
“沈如月,你的嘴巴里不配说出那几个字!本王问你,城防图可你拿的?”
“呵呵呵,王爷说笑呢,城防图是什么东西,妾身不懂啊。”
“沈如月,不管是不是你拿的,这次,你都活到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希望你能将城防图交出来。”
“我没有拿,怎么交?!”
萧熠握紧铁栏杆,道:“城防图关系凉州全城百姓的性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请你交出来!”
“往日情分?!”沈如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真好笑,萧熠啊,咱们之间有什么情分?!只有仇恨!”
“凉州城的百姓关我什么事?!我恨不得他们都死绝!”
“你,你真是不可救药!”萧熠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从栅栏缝隙里扔过去,“这是休书,从此,你我两不相干!”
那张纸轻飘飘的落在沈如月跟前,“休书”两个字刺的她眼睛疼!
她强忍着嘶吼的冲动,坐起身子俯身捡起那张纸,捏在手里甩了甩,“这休书,你早就想写了吧,恭喜王爷达成所愿。”
萧熠站在那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她勾唇笑笑,“滚吧,萧熠,我和你没关系了。”
沈如月又躺下来,还闭上了眼睛,直到脚步声走远,她才倏然睁开眼睛,握着休书的手在颤颤发抖。
那张薄薄的纸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她忽然像被烫到的似得,将那张纸扔的远远的。
“不会的,萧熠不会休我的,绝对不会的!他最听我的话了,我不让他碰温初颜,他就不碰!”
“连大婚夜都和我在一起,他一定不会的休我的,肯定是有人窜托他,肯定是温初颜,肯定是那个温初颜!”
“沈姨娘都要被问斩了,还在想这些情情爱爱吗?!”
一个狱卒慢悠悠的走过来,躬下身子将手里的馒头塞过去。
沈如月赶紧爬过去,伸手抓走那个馒头就往嘴里塞,都来不及嚼碎就硬生生的往下咽,被噎的扯着脖子直勾勾的翻白眼……
那狱卒淡淡的瞧着她,解下腰间的水囊扔过去,“沈姨娘慢点吃,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沈姨娘好一会才缓过来,阴沉沉的盯着他,“你是谁?是我哥哥让你来救我的吗?”
“你哥哥,呵呵呵,现在沈府都保不住了,你哥哥哪有闲心思管你呢。”
“要救你的是我的主子,你比曹荣聪明,他要保你。”
“你是曹荣背后的人!你的主子是谁?!”
“沈姨娘,等你逃出生天再问主子是谁吧。”
“我马上要被问斩,如何逃出生天?!”
那狱卒笑了笑,凑近铁栏杆,压低声音,“沈姨娘靠近点,我告诉你法子。”
沈姨娘凑近他,听他耳语几句,脸色一下灰白起来,她慌乱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呵呵呵,沈姨娘自个想想可不可能!”
“若是沈姨娘不想活,就当我没说过,反正沈姨娘不说,就谁也不知道,不过是推到菜市口咔嚓一刀,你和萧熠之间的仇怨就来世再报吧!”
“休想!”
“我不会死,我一定不会死!谁死我都不会死!”
在沈如月的喋喋不休中,那狱卒缓缓消失在暗影中……
当温初颜拿着炭烤牛舌回来的时候,见谢松庭正在院门口的湖边转悠,估计饿坏了。
“你等很久了吗?”
“是,我早就饿了。”谢松庭哀怨的看向她身后,“二哥和三哥呢?”
“碰到冯元木了,他们一起去喝酒了,还有程峰和路平他们。”
谢松庭点点头,攥住温初颜的手腕,“回家。”
谢松庭用膳,温初颜想去沐浴,还没起身就被谢松庭拽住,“坐下陪我。”
“我想去沐浴。”
“等会一起去。”
温初颜压低声音,“你别想了,我哥哥都嘱咐我了,我可不敢!”
“温初颜,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我知道,等哥哥走了再说吧。”
谢松庭放下筷子,“他们什么时候走,我走了他们都不会走!”
“不会的,我二哥要回青龙涧的。”
“那三哥呢?!他没有职务,在这里待个十年八年都没人管。”
温初颜抿抿唇角,凑近谢松庭小声道:“我三哥管的不严,不像我二哥管得严,管得多,和我大哥差不多。”
“得,幸亏大哥没来,要不然,我在这吃个饭都难。”
“好了,好了,快吃吧,都冷了。”
用完膳,两人又手挽着手去湖边溜达消食,一直溜达到月上中天才回家。
刚一进门,就见温初峦急匆匆的跑过来,“小妹,不好了,冯元木说,好像城防图丢了,萧熠还去找沈姨娘,怀疑是她偷的,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