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破晓,矿场便再次喧闹起来。矿奴们被驱赶着进入各个矿洞,开始新一天的苦役。
王洛走出石屋,林豹已带着几名内门弟子等在外面,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王管事,今日计划去哪个区域巡查?西边的三号矿洞昨日似乎有些异动,死了不少矿奴,要不要去看看?”他语气轻松,仿佛谈论的不是人命,而是几只蝼蚁。
王洛瞥了他一眼,心中清楚这是林豹在试探,甚至可能想借机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不动声色道:“三号矿洞先放放,里面的情况复杂,冒然进去只会徒增伤亡。今日先去查看一下各处矿道的安全禁制,确保万无一失。柳师兄要的是灵石,不是矿奴的性命,死人太多,谁来挖矿?”
林豹被王洛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面色微微一滞,随即又笑道:“王管事说的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心中却暗骂王洛多管闲事。
王洛也不理他,带着周虎,开始巡视矿场。他并未真的去细查那些所谓的安全禁制——那些禁制本就是残破不堪,时灵时不灵——而是借着巡查的名义,仔细观察矿洞的结构、岔路,以及那些内门弟子布防的漏洞。
行至一处新开辟的矿洞口,这里光线极暗,几个矿奴正费力地用简陋的工具挖掘,进度缓慢。一名监工的内门弟子正打着哈欠,百无聊赖。
“这里的照明太差,影响效率。”王洛皱眉道。
那内门弟子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王管事,这已经是条件最好的新矿洞了,您还想怎样?莫非您有办法让石头自己发光不成?”言语间带着几分嘲讽。
王洛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物件。这物件是他用“三级核生化防护服”的面罩部分改造的,上面镶嵌了几颗高亮度的LED灯珠,用一块小型的灵石电池驱动。这在玄风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照明工具。
“此物名为‘强光探照灯’,或许能起点作用。”王洛说着,催动开关,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间射出,将昏暗的矿洞口照得如同白昼。
那内门弟子和附近的矿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待看清后,无不露出惊奇之色。
“这……这是何种法器?”那内门弟子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与一丝贪婪。
“算不上法器,只是蓝星的一些小玩意儿,胜在实用。”王洛将探照灯递给他,“你且试试,若能提高些效率,也算物尽其用。”
那内门弟子接过探照灯,翻来覆去地把玩,越看越是喜欢。有了此物,夜间巡逻或是探索深邃矿洞,都将方便许多。他对王洛的态度也不由得客气了几分:“多谢王管事,此物确实精妙。”
王洛又取出两个简易版的,只用普通晶石供能,亮度稍逊,但也能应付一般照明,分别给了另外两个负责附近区域的内门弟子。这两人得了好处,自然也是连声道谢。
林豹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心中对王洛的警惕又多了几分。这姓王的手段层出不穷,倒不像个普通的炼气弟子。
巡视途中,王洛又“无意间”解决了一些小麻烦。比如一处水源被落石堵塞,他指挥矿奴用简单的杠杆原理很快清理干净;又比如有矿奴不慎被毒虫咬伤,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特效解毒药膏”——实际上是蓝星的广谱抗生素药膏混合了一些玄风界常见的清热解毒草药粉末——敷上后,伤者很快便止痛消肿。
这些举动,虽然看似微不足道,却让那些终日活在绝望中的矿奴们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他们看向王洛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麻木,渐渐多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一些胆子稍大的矿奴,在王洛经过时,甚至会主动低下头,表示恭敬。
周虎等人则忠实地执行着王洛的指令,他们分头行动,借着分发食物和清点工具的机会,暗中观察那些内门弟子的行踪规律,以及矿洞中一些隐蔽的出口或薄弱环节。王洛给他们的巧克力和咖啡因片,让他们在疲惫的苦役中,能保持相对充沛的精力。
傍晚,王洛召集周虎、李四、赵五等几位心腹到自己的石屋。
“今日巡查,我发现东南角那片废弃矿区,似乎有些古怪。”王洛摊开一张简易的矿区地图,这是他凭记忆和神魂探查绘制而成,“那里禁制松动,但灵气波动却比其他地方要活跃一些,而且似乎连接着一条隐蔽的地下暗河。”
“王兄弟的意思是……”周虎眼神一凝。
“那可能是一条生路。”王洛沉声道,“但那边也有重兵把守,林豹手下最得力的两人就在那里轮值。而且,柳乘风似乎对那片区域格外关注,每隔几日便会亲自过问那里的‘勘探’进度。”
“硬闯肯定不行。”李四摇头道,“那些内门弟子虽然傲慢,但修为毕竟比我们高出不少,还有柳乘风撑腰。”
“自然不能硬闯。”王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所以,我们需要给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取出几个小瓷瓶,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药粉。
“这是‘**香’,无色无味,吸入少量便会精神恍惚,降低警惕。这是‘蚀骨粉’,对修士的护体灵力效果不大,但若沾染在凡铁兵器或者一些木质结构的机关上,能迅速腐蚀。还有这个,”王洛拿起一个装着浓稠液体的瓶子,“这是我用几种刺激性极强的植物汁液调配的‘催泪液’,一旦爆开,能让十丈之内的人睁不开眼。”
看着这些稀奇古怪却又似乎威力不俗的东西,周虎等人眼中都放出了光。他们虽然不知道王洛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但对王洛的信任却又加深了几分。
“这些东西,你们分头找机会,布置在关键位置。”王洛仔细叮嘱着,“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王洛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计划之时,柳乘风的传讯符突然飞至管事石屋。
“王洛,明日午时之前,我要见到至少五十块下品灵石。若是办不到,提头来见!”传讯符中,柳乘风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王洛捏碎传讯符,眼中寒芒一闪。五十块下品灵石,对于这个几乎已经废弃的矿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柳乘风这是在故意刁难,也是在催促他用矿奴的性命去填那些危险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