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看出,傅西辞此刻心情糟糕透了,顾景程连忙起身打圆场:“景昀,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瀚海的江总,那是千杯不醉,在餐桌上可从来不喝果汁。”
“是吗?”
陆景昀坐下,漫不经心地拿起公筷给江雾夹菜:“那是因为我没在,以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不会让她喝酒。”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江雾悄悄红了眼。
因着傅西辞不愿公开和江雾的关系,在场知道两人结婚的人只有寥寥几人,此刻见到这番情形,均神情紧张起来,眼神在三人身上打转。
其余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均面露羡慕,要知道,燕城顶级豪门中属陆、傅两家稳坐塔尖,谁不想去攀一攀。
江雾感受着周围人的视线,知道依照陆景昀的脾气这是在替她出气,苦笑扶额。
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伸手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袖。
感受到衣袖的震动,陆景昀嘴角微勾,眯眼笑道:“怎么都沉默了,是因为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看来是我失言了,该罚。”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姐姐早就结婚了,我可没那个福气。”
包厢内更沉默了,知道内情的汗流浃背,不知内情的看向江雾眼中带着鄙夷,已经结婚了,还整天追在傅西辞身后跑?
呸,真不要脸!
傅西辞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看着江雾冷笑:“景昀,你和江雾好像挺熟,可不像只见过几面的样子。”
“阿辞哥真是慧眼如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陆景昀举着酒杯晃啊晃,笑得一脸荡漾。
“我喜欢姐姐好多年了,可惜她当初嫌弃我年龄太小,这不听说她老公出轨,我觉得机会来了赶紧就回国追来了。”
“啪!”
傅西辞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碎,林婉馨惊呼出声,连忙抽出纸巾压在伤口上止血。
“嫂子,别压,要是有玻璃碴,这样一压就进去了,还是让医护人员过来看看吧。”
陆景昀看了眼脸色涨红的林婉馨和一脸怒意的傅西辞,朝江雾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因傅西辞受伤,所有人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拒绝了陆景昀去散步邀请不顾他一脸哀怨,回了房继续处理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想着应是夜床服务,这里又是江、傅两家联手打造,江雾没过多防备,开了门。
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一贯矜贵漫不经心的脸上,带着薄怒。
她愣了愣,视线移到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上,“这么晚找我有事?”
傅西辞长腿一迈,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带上,“江雾,你是不是忘了,我俩是夫妻,本就该住在一起。”
极具压迫感的身形,让江雾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在你心里真觉得我俩是夫妻吗?我看你和林婉馨更像一对。”
傅西辞点了根烟,脸上满是不耐:“你又往她身上扯什么?”
香烟的气味让江雾皱眉,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回头看向傅西辞:“这么心疼她?那我给你俩腾位置可好?”
傅西辞脸色阴沉地吓人,眉头紧蹙:“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傅西辞,我和你离婚,你配合我做两家项目分割。”
想到餐桌上陆景昀那番话,傅西辞烦躁地将烟头扔进烟灰缸,两步走到江雾身前,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戾气横生:“离婚?怎么,知道陆景昀为了你回国,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离婚了?”
“江雾,我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勾引男人?”
眼中升起湿意,江雾突然歇了解释她只是把陆景昀当弟弟的心思,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彼此彼此,傅西辞,早些完成项目分割对我俩都好不是吗?”
“毕竟六年前你不顾我的意愿送我出国,不就是为了给林婉馨腾位置吗?”
傅西辞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神,听见她的话后满脸愕然:“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就说了,伦敦有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
“真的吗?”
江雾抬手抚上这张让她在无数孤独的日子中魂牵梦绕的英俊脸庞,岁月的沉淀没让它带上风霜,反而添了些成熟的魅力。
“当然。”
听见他肯定的回答,她缓缓闭眼,不让身前人看清她眼中的嘲讽。
傅西辞,都到现在了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傅西辞并没察觉她的异样,反而将在脸上抚摸的手当成了女人无声的邀请。
等江雾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被男人拦腰抱住,男人身上的烟草味让她一阵恶心。
“傅西辞,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除了做夫妻间那点事,还能做什么?”
傅西辞抱着人走到床边,将人放下,俯身而下。
“啪!”
江雾用尽全力将身前的男人推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别碰我,傅西辞,我不想要!”
“不想要?”
傅西辞用舌尖顶着被打痛的脸颊,想到餐桌上陆景昀的那番话,眼中阴云密布,欺身压住还想挣扎的女人。
“江雾,你这副模样可不像不想要。”
“傅西辞,别用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江雾挣扎不过,抬脚冲着男人腹部踹去,却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脚踝。
剧痛从脚踝传遍全身,江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傅西辞吓了一跳,掌中突兀的伤疤让他心中慌乱,放松力道。
“你这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碰都碰不得了,你现在装成这个样子给谁看?”
江雾趁机逃出他的钳制,向后退去,眼泪扑簌簌滴落:“我的脚废了,傅西辞,你不是知道吗?!”
“六年前那场车祸后,我的脚就废了,当初是你开的车!”
傅西辞冷笑,眼中满是厌恶:“江雾,你真以为能用这事拿捏我一辈子吗?”
“是,开车的是我,我不是送你去伦敦接受治疗了吗?”
“伦敦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也有最适合你的医疗方案,你在伦敦待了三年,脚早就恢复了……”
他眼中的厌恶,像一把刀直插江雾心中,让她看向他的眼中第一次带上了恨意:“没有恢复,我的脚没有恢复!”
“傅西辞,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你!更后悔那天上了你的车!”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从未遇见你,更不要跟着你回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