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墙壁上的文字,元照将目光投向了石台上的白骨,只见他双手折叠放在身前,手心摆放着一块洁白的玉牌。
玉牌一指长,半指宽,通体乳白,不见一丝杂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据白衣客讲,这块玉牌名叫通心玉,乃是他的祖传之物,制作玉牌的材料是一颗于天外陨石中发现的通心玉矿。
元照并不能理解通心玉矿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白衣客创立的修仙功法和他原来修炼的祖传功法都记录在了通心玉牌里。
元照艰难地扶着石台起身,伸手将玉牌从白衣客的手心拿起,随即将玉牌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石壁上的文字有记载怎么读取玉牌中记录的功法。
刹那间,大量的信息流入元照的脑海,冲击的她脑壳直发晕。
元照紧闭双眼,尽力地消化着玉牌上传递出的信息。
良久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她对玉牌中记录的信息已经了然于心。
白衣客祖传的功法名为《阴阳赋》。
而他根据《阴阳赋》而改造的修仙功法被其取名为《太玄经》。
通心玉里除了记载《阴阳赋》和《太玄经》这两门功法之外,还记录了白衣客家传的两门绝学。
一门名为《天拂手》,一门名为《狱门刀》。
《阴阳赋》和《太玄经》是心法,用于修炼内力,《天拂手》和《狱门刀》则是招式,即武技,用于对敌。
大致了解了通心玉里所记载的内容,此时元照终于明白自己的力气为何异于常人,又为何会在跟老狼搏斗时突然爆发出莫名的力量。
她这具身体原本主人也是习武之人,体内拥有内力。
可惜元照没有继承原主记忆,既不知道原主修炼了何种功法,也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内力。
回忆着通心玉里的内容,元照下意识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想要练武,就必须先了解人体,比如何为经脉,丹田位于何处,内力又如何顺着经脉运行。
不得不说,元照是有悟性在身的,根据功法指示,她很快就感知到了自己的经脉,也发现了丹田的位置,同时也发现了位于经脉和丹田里的内力。
接着她试着控制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切都水到渠成。
神奇的是,当内力运行到她背部的伤口处时,元照明显感到伤处的痛楚减轻了。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
没想到内力还有疗伤的效果。
接着元照开始试图修炼《太玄经》。
作为一门高深的修仙功法,想要修炼成《太玄经》,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与“天地交感”。
《太玄经》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修炼者需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从天地中汲取力量壮大己身。
当然,这门功法尚无人修炼过,关于其中记载的一切是否真的能练成,无人得知。
修炼它存在极大的风险。
不过元照愿意为此拼一把。
成,单车换摩托。
不成应该也不至于出太大问题。
白衣客好歹也是绝顶高手,他创立的功法就算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也总不至于太拉吧?
《太玄经》的修炼共分四个阶段,分别是筑基、凝神、合道和天人合一。
如果能修炼到天人合一之境,那就意味着能成为白衣客猜想中的“仙”了。
元照沉浸在修炼中,试图达到功法中记录的“天地交感”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浸在修炼中的元照根本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她这才不得不从修炼状态中退出。
要问她此番修炼有什么收获?
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根本进入不了功法描述中的“天地交感”状态。
现在肚子饿的不行,她就更没法进入修炼状态了。
她起身正要去水池边喝点水。
没吃的,那就只能借水充饥了。
然而她正打算埋头喝水,却见老狼突然叼着一只蝎子走了过来,将蝎子丢在了她的面前。
元照惊讶道:“哪来的?”
老狼闻言看了看自己刚刚抓到蝎子的墙角。
元照利落地用匕首将蝎子开膛破肚,又去掉蝎钳和蝎尾,忍着恶心把蝎子吃下,然后根据老狼的指示来到墙角。
等掀开一块石头之后,立马有好几只蝎子从里面逃窜就来。
元照眼疾手快,捡起几块石头就砸了过去,精准地砸中其中一只。
她欣喜地跑过去将死掉的蝎子捡起来,一番处理后正要放进嘴里,突然她犹豫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老狼问道:
“你吃了没?”
老狼一副神神在在的表情,并没有回应元照的询问。
“给你吃吧!”元照随手将蝎子扔到老狼跟前,随即又开始低头翻石头寻找下一只。
幸运的是,这个洞窟特殊的环境使它成了一个蝎子窝,元照一连抓住了二三十只。
不过她并没有一次性将这些蝎子吃完,而是开膛破肚之后,将它们放到一边风干,留着作为储备粮。
吃了几只蝎子,又满满地喝了一肚子水之后,元照又开始继续修炼。
时间一转眼过去两天。
这两天,元照一边修炼,一边从洞窟里抓蝎子存储“粮食”,用作之后逃离沙漠的资本。
现在她已经收集了一百多只干蝎子,洞窟里的蝎子几乎已经被她抓的一只不剩。
她腰间的水壶也被装的满满的。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你要问元照的《太玄经》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元照只想骂娘,狗屁的《太玄经》,狗屁的天地交感,她根本摸不着一丁点儿头绪。
唯一幸运的是,随着她对《阴阳赋》的了解加深,她对体内的内力控制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她背后的伤势也停止了恶化。
虽说内力没法治愈她的伤势,但能够防止恶化已经足够让她满意了。
而且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好事,那就是当她将通心玉佩戴在身上时,她体内的内力运转效率会大大加快。
显然,这玉牌有加速修炼的作用。
现在元照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转修《阴阳赋》,这门功法可没《太玄经》那么难以入门。
而且《阴阳赋》本身就是极其一门高深的武学,修炼它绝对不亏。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逃离沙漠,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一切都是徒劳。
将通心玉牌挂到脖子上,元照就打算离开了。
这玉牌用一根不知什么材料编织成的白色绳子系着,入手微凉,瞧着很是不凡。
经过这两天的勘探,元照已经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她先是走到白衣客的白骨跟前,跪倒在地,实诚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她既得了对方的遗泽,那就代表着传承了对方的衣钵,给师尊几个磕头理所应当。
随即她走到一面墙壁的跟前,在墙角的一块大石后面一阵摸索之后,就见那面墙壁轰隆隆地向两边分开。
紧接着一个幽深的通道随之出现。
这个机关还是她到时候抓蝎子时无意中发现的。
深吸一口气后,元照和老狼一起走进了通道里。
临走之前,她们还怼着水池大喝特喝了一番,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们的储水道具只有一个不大的水袋,能带走的水非常有限。
小半天之后,一片沙丘之下,元照和老狼一前一后从一个沙坑里爬了出来。
神奇的是,她俩刚一出来,那沙坑就化作一个漩涡消失不见。
盯着漩涡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元照深吸一口气,随即对着老狼说道:“咱们走吧!”
“呜~”
老狼低鸣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元照身后。
随着一人一狼远去,两排脚印不断向前延伸,紧接着一阵热风拂来,脚印被拂平,掩盖了一人一狼留下的痕迹。
顶着炎日,元照汗如雨下,身体水分快速流失。
失算了,不应该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出发的!
老狼也不停地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时间飞逝。
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元照和老狼又在沙漠里艰难地前行了四五天。
此时她们的食物和水再次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断水缺食让一人一狼疲惫不堪。
更糟糕的是,因为体力的流失,元照内力不继,她的伤势又再次恶化了。
元照手里拄着一根枯木,竭尽全力地朝前走着,那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她的脸庞被太阳晒的一片黝黑,但即便如此,也依旧能看出她脸上毫无血色。
她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根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以看出,她是在竭力坚持。
此时的元照不敢有一丝松懈,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
因为她害怕,害怕松懈一点点,她就会立刻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她的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
老狼的情况也极其糟糕。
它一瘸一拐着,双目无神,目光浑浊不堪,一身灰色的毛发已经因为脏污而变成了黑色,一团又一团地纠结在一起。
当一阵风吹来时,它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艰难地翻过一座沙丘,突然,元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是一座小镇!
她们前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小镇!
是真实的?
还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又或是海市蜃楼?
元照的心剧烈跳动着,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小镇的方向冲去,连手里的拐杖丢了都顾不上。
老狼也兴奋地追在元照身后。
可是此时她们正处在下坡的状态,加上跑的太急,没两步,元照就一头栽了出去,随即顺着下坡一路朝着下方翻滚。
翻滚中,她的伤势再次加剧。
元照一摔倒,老狼也跟着一起摔倒,一人一狼就这么一路滚到了沙丘底部。
元照想要爬起来,可是她太累了,还没完全起身就又再次重重地摔倒。
她拼命挣扎着,可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耗费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
她趴在地上,遥遥望着远处不知是真是假的小镇,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就要得救了,为什么偏偏要倒在这里?
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比漫无目的死在沙漠里更绝望的是,明明生机就在眼前,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怀着极度的不甘,元照失去了意识。
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老狼走到她跟前的两只前爪,她甚至没有力气抬头去看老狼的脸。
老狼这是要来吃我了吗?
元照如此想道。
也好,既然要死,让老狼吃了又何妨。
怀着这样的想法,元照的视线完全陷入了黑暗。
只不过她猜错了,老狼并没有吃掉她的意思,而是咬住她的衣领,费力拖拽着她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它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但它浑浊的双眸中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坚毅。
如果不是元照的投喂,它恐怕已经孤独地死在了沙漠的某一处,所以无论如何,它都不会放弃元照。
可是它和元照一样,太累了……仅靠一根线绷着。
况且它又那么年迈,自己走路都费劲极了,更别说还要拖着元照。
几乎没每几步,老狼都要停下来歇上好一会儿,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人一狼一点一点朝着小镇移动,距离小镇越来越近。
可老狼也是有极限的。
很快它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元照的身旁,并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它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
“咦?哪来的小姑娘?”
只见一个背着背篓的老者出现在了元照和老狼的跟前。
“真是可怜……”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之色。
犹豫了一瞬,他把骨瘦如柴的老狼放进背篓里,又抱起元照,一步一步朝着小镇走去。
原来小镇是真的,既不是元照的幻觉,也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不知过了多久,元照于混沌中苏醒,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个陈旧的硬枕头和一面粗陋的土墙。
此时她正趴在一张床上,背后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但包扎的布上渗透着鲜红的血液,显示着她伤势不轻。
我这是在哪儿?没死?
正当元照疑惑之际,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
“姐姐,你醒啦?!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