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燕王之乱”后,左相董功胜及其党羽被拔除,先帝留下的后患被彻底清理。
弘治帝与景王处理这事雷厉风行,基本没有给到西秦与北齐反应的时间就把国内的叛乱给平息了。原本要对南楚下手的西秦和北齐见到了这样的结果,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宜夏和茯苓在平叛后回到云遥,宜夏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许知礼一家。
萧灿把他们一家四口秘密带南楚后安顿在云遥城中的一处院子内,许知礼一见宜夏就抱着她哭了一场,谁都没想到在北齐朝堂上青云直上的许家会在一夜间被抄家流放。
安抚了许知礼后,宜夏与许鸣彤夫妇及许知书见礼,许鸣彤连忙侧身避让,不敢受宜夏的礼:“您如今是南楚景王妃,而我们一家连寻常百姓都不如,怎敢受王妃之礼?”
“许大人当年允宜夏入许家书塾,让宜夏能有启蒙学习的机会才有今天,大恩不敢忘。”
许夫人擦了擦眼泪道:“都是因着王妃外祖父的缘故,妾身始终记得这性命是江老大夫给的。”
“许大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宜夏问道。
许知书道:“景王殿下已经给了我们选择,可以隐姓埋名选择一处地方低调生活,也可以入南楚朝堂为南楚效力。”
许鸣彤点点头道:“我们一家已经商量过了,我与知书愿入南楚朝堂,做殿下的左膀右臂,以报殿下救命之恩。”
宜夏有些讶然:“入南楚朝堂?”
许知书道:“是,殿下给我们安排了新的身份,不做‘许’姓,改为‘江’姓,以王妃娘家人的身份入朝堂。如今南楚朝堂拔除左相的党羽后,有许多的官位出缺,殿下会给我与父亲安排合适的位置。”
原来萧灿早就有了安排,将许家接过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了燕王的这一场叛乱,也料定燕王必败,这等预见能力和算计能力简直太可怕了。
“王妃对我的安排可有异议?”萧灿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许家四口赶紧出去迎接。
许鸣彤笑道:“殿下怎么来了?”
“来接王妃回府,王妃一入帝京就先来了这里,本王在王府久候不至,自然是要亲自来请的。”萧灿看着宜夏,带着调侃的意味。
宜夏耳根立时就红了,许家人都不是傻子,许知礼更是捂着嘴偷笑,将宜夏往萧灿那边轻轻一推,“殿下快些把她带回去吧,不然她就想留下来用饭了。”
“马车已在外边,为迎王妃回府,今晚就一起到王府用饭。”萧灿笑道。
许鸣彤知道这是要给他们一家另一个身份了,点头道:“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许家四口出现在景王府的家宴后,他们的身份就变了,成了景王妃的娘家人,同时宣告着病了近两年的王妃终于“痊愈”了。
时隔两年再次回来,变化的是心境。
她已经实现过自己的理想,现在她不再是周游各国的夏大夫,而是南楚景王妃江宜夏。
晚宴过后,宜夏想着先去沐浴,回到寝屋时目瞪口呆,今日她回来时明明是寻常的布置,现在居然弄成了他们成亲时的模样。
红帐红被红烛,满屋喜庆之色。
“吱呀”一声轻响,茯苓端着一壶酒和两个以红绳相连的白玉杯进来,满脸的喜气。
宜夏不解:“这是干什么?”
茯苓笑道:“岑叔说殿下和小姐成亲之后还没喝过交杯酒,今晚一定要喝。”
“这也是岑叔命人布置的?”
茯苓笑得促狭:“是呀,岑叔说今晚才算是殿下与小姐的洞房花烛夜。”她放下托盘,道:“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吧。”
“不用,你下去休息吧。”宜夏连忙拒绝,她从不习惯有人伺候沐浴,茯苓是知道的,这丫头就是来取笑她的,
“岑叔交代了,小姐今晚一定要喝交杯酒哦。”茯苓再次交代了一遍,这才出去掩了门。
宜夏拿过酒壶打开嗅了嗅,这酒里不会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吧。酒是南楚名酒兰珀香,宜夏之前喝过,倒是没闻出什么异样的味道,想来他们也不敢在这里边做手脚。
宜夏还是决定先去沐浴,寝屋后净室的温水池是宜夏游历各地时唯一怀念的东西,一身疲累之时下去泡一个澡简直不要太舒服。
许久之后她才舍得起来,拿起一旁已经备好的中衣时脸上顿时血气翻涌,这哪是中衣,而是一件轻薄的纱衣,上面绣着流光溢彩的凤凰,漂亮是十分的漂亮,但是她可没这个胆子和脸皮穿上这件纱衣出去。
宜夏抚额,王府里的人都在想什么……
其实他们想得很简单,只想着王府尽快添丁。
连在书房里的萧灿也被岑叔三催四请地逼回了寝院,一进寝房看到这些布置他就明白了。
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打量了四周一圈,他的王妃刚从净室出来,乍一见他吓了一跳,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将什么东西迅速收到了身后。
“背着我藏了什么?”萧灿朝她走近。
宜夏穿了之前的中衣,想把那件纱衣放回衣橱里的,没想到刚出来就见到了萧灿,她下意识地将纱衣团成一团收到了身后,“没,没什么……”
然而底气不足的语调和嫣红的脸颊瞬间就出卖了她。
萧灿突然欺身上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就拽出了她藏在身后的纱衣。看了一眼便调笑道:“原来夫人喜欢这样的衣裳,倒是很好看。”
“你喜欢你穿吧。”宜夏知道他又在戏弄她,将纱衣顺手塞给了他。
“这可不是我的尺码。”萧灿勾唇一笑,手一抬就将宜夏扛到了肩上。
宜夏有些慌乱地拽紧了他的衣服,有些紧张地道:“萧云峥!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来帮我洗个澡,这是夫人应尽的义务。”萧灿没有放开她,扛着宜夏就入了净室。
“你有手有脚,凭什么要别人伺候?”宜夏怒瞪着他。
“夫人又不是别人。”萧灿放下她,笑道:“再说你都不知道摸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宜夏的脸艳若朝霞,娇若春花,那一抹红色沿着脖颈朝下蔓延。她沐浴后只着了中衣,方才挣扎中略有松散,里边淡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意识到萧灿不同寻常的目光,宜夏连忙将衣襟拽紧。
“好了,别闹了,你帮我看看后背的伤。”萧灿轻笑一声,不再逗弄她,自行解了衣带,拉下肩上的衣服。
“怎么伤了?”听说他受伤,宜夏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左肩上有一道伤,伤口不深已经结痂。
“战场上刀剑无眼,被伤到很正常。”萧灿十分淡然地道,“帮陛下挡了一支暗箭就被伤到了。”
“肩上有伤你方才还这般胡闹!”宜夏怒嗔道,“把衣服脱了,伤口刚结痂不能沾水,我给你洗。”
萧灿背过身,一脸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