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现在文院才子不多,我敢说,凭借这首诗,肯定能一举成名。”
“这正是我们人类文字的独特之处,那些野蛮之人永远无法模仿。”
文兄的诗才卓越,今年县试诗赋前三名,他肯定占有一席之地。
有些人直言不讳地赞美,但张愚也注意到,有人沉默不语,甚至面露不悦。
这是因为考试的性质就是淘汰。
你的成绩越好,我就越不可能中榜。
有些人无法真诚地祝福,这是可以理解的。
很快,大家得知这首诗的作者是县里有名的才子蔡志学。
去年他在“诗赋”
考试中得到“乙下”
成绩,若不是在“杂科”
考试中只得到“丁等”
他已经成为读书人了。
但经过一年,他的诗才有了显着提升。
以往,仅凭这首《万柳堤即景》,他就能轻松获得“诗赋甲等”
今年,除非崔玉枝的诗词率先亮相,否则无人能确定谁将夺得诗赋第一。
蔡志学因成绩出色,众人纷纷向他祝贺,言辞间已将他看作读书人的佼佼者。
蔡志学面对祝贺,尽管表面谦虚,但已流露出成功者的风范,常常以高姿态评价他人的诗作。
得到他赞扬的人,立刻镇定下来,原本紧张的神情消失无踪。
张愚注意到崔玉枝,她的表情既不悲伤也不喜悦,无法判断她的考试成绩。
而在文院门口认识的少年余小平,却神情恍惚,哭丧着脸找到张愚。
“大哥,我今年县试肯定要落榜了,呜呜……那一两银子的报名费白费了!
回家后,我娘一定会责罚我!”
余小平悲痛至极,紧紧抱着张愚哭泣。
“别哭了!”
张愚无法忍受那男子的哭泣,直接说:“我的新衣服被你的鼻涕弄脏了!”
他发现周围人投来异样目光,于是张愚满脸厌恶,用手硬是试图推开像胶水一样粘在身上的余小平。
就在此刻,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和轻微颤抖,突然响起。
“尘光?”
听到这个声音,张愚仿佛被雷击,身体瞬间僵硬,就像被魔法定住。
紧接着,张愚立刻转身,看见张母站在一辆马车前,旁边的申晴犹如一颗闪耀的明星,让所有旁观者都为之赞叹。
“娘!”
张愚兴奋地喊道。
出于本能,张愚一掌挥出,感到体内气血翻涌,余小平发出一声惨叫,被张愚打倒在地,眼中充满困惑。
张愚迅速穿过人群,直奔马车。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登上马车,与久违的母亲紧紧拥抱,张母泪流满面。
看到母亲额头上的白发,张愚感到心痛和愧疚。
“娘,别哭了,我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
张愚立刻安慰母亲,尽管他的眼中也充满血丝。
“没错,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不应哭泣。”
张母试图擦去泪水,但它们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在这段时间里,张母承受了巨大压力。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不仅被诬陷入狱,被迫流放,更糟糕的是,张愚在流放途中遭遇猛虎,已确认死亡——这个消息彻底摧毁了她等待十年的希望!
连续打击导致张母精神状况迅速恶化,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幸运的是,我的尘光回来了。”
张母轻抚张愚的脸庞,担心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张愚会再次消失。
每年都有考生通过县试后与父母相拥痛哭。
人们看过热闹后,就转移了注意力。
但是,崔家马车内有人始终通过车窗注视着张愚。
“母亲,我认识那位女士。”
崔玉枝微微皱眉,感觉在哪里见过张母。
崔家主母看了看张愚和张母,沉思后露出理解的表情:“哦,她曾是家里的洗衣女工,工作了十几年。
你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她洗的。”
那位女士穿着讲究,即便在马车里看不到她的脸,也打扮得一丝不苟,魅力十足。\"
但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崔玉枝不解地问。\"
我让她走了。\"
崔家主母漫不经心地答复,目光中透着不屑:\"
那些平民贪心不足,几年前靠着资历,为儿子弄到一个私学的旁听位置也就算了。\"
\"
没想到几个月前他儿子竟然犯罪,侵犯了女孩,让我们崔家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
这老家伙心机重,知道你要回来,就自作主张地清理了你的衣物和床铺。\"
\"
但你用的东西怎能和他们家用的相提并论?那些布料根本经不住洗涤!
全都被她洗毁了!
我不赶走她才怪!\"
每次想起那件事,崔家主母便怒火中烧,眉宇间流露出深刻的厌恶。
崔玉枝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到家发现所有被褥等物品已被更换。
她皱着眉头问:“这孩子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怎么还能平安参加科举?”
“谁知道?那些下等人总有办法用不光彩的手段,我对这已经见怪不怪了。”
崔家主母轻蔑地冷笑:“让他去考,难道考了就能成功?”
崔玉枝没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今年的科举题目确实非常困难,无论是“回文诗”
还是“秦始皇”
这两个题目都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
正当崔玉枝沉思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尖锐且刻薄的男声。
张愚,那个被发配到凉州的囚犯,竟然还敢待在文院门口?他竟然还想靠他那所谓的‘十字诗’一炮而红?崔玉枝的细眉立刻蹙紧。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让她烦恼数月的席家少爷,席越彬。
他又在玩什么花样?对这个人,崔玉枝已经从心理到生理都感到厌恶。
崔玉枝伸手撩开帘子,一愣之下,惊讶地发现,那个被嘲讽的人正是她刚刚和母亲讨论过的张愚。
在马车上,张愚还有许多话想对母亲说,却被这个所谓的“老朋友”
突然打断。
张愚目光如冰,直视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自己只写了十个字的诗赋,这件事除了自己,只有包括三名考官在内的寥寥几人知道。
现在,刚出考场不久,席越彬不仅迅速找到了他,还知道了这件事。
在自己还在应付考试的时候,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
“这个人写的诗只有十个字?这肯定意味着他的诗赋被评为丁等。”
“等等……我对他有印象!”
去年和前年他都参加了考试,有一次还坐在我旁边。
考试结束后,他甚至哭过。
“什么?考了这么多次,竟然连一首完整的诗都写不出来?读书有什么用,纯粹是浪费钱。
把钱捐给学堂的孩子们还好些!”
“你们的关注点都错了!”
你们没听明白吗?席公子提到他是囚犯,而且是重罪中的流放犯!
“张愚……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对了!”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侵犯娄娥的那个少年犯吗!
自那件事发生后,娄娥每天都泪流满面,连邻里都能听到她的悲泣。
那情景确实让人同情。
席越彬揭露张愚真实身份后,立刻掀起了一场热议狂潮。
起初,人们只是嘲笑张愚的诗作和才华,但很快,他们的焦点转向了张愚的品德问题。
随后,当真相大白,那些同情娄氏女的人开始公开责骂张愚。
“张愚罪行累累,罪孽深重,不配称为‘读书人’,即使他取得功名,圣庙也应取消他的读书人身份!”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疾呼。
这声音如同火星溅落在油渍地面,立刻点燃了人们的怒火。
“张愚滚出文院!”
“张愚不配为读书人!”
瞬间,张愚的马车被愤怒的斥责声淹没。
人群情绪激昂,怒火中烧。
那个引起混乱的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眼就不见了,消失在人群中,就像水滴溶入了大海。
张愚的目光慢慢离开那个人,转到了骑在骏马上的席越彬。
“这就是你的策略?”
张愚在数千人的辱骂中,面无表情,冷静自持,好像周围的怒骂与他无关。
张母气得身体发抖。
她很清楚,这个男子就是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张愚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她早就冲上去和那个人同归于尽了。
席越彬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得意地看着张愚,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感觉到了吗?你我之间的差距。
你从万妖谷中活着走出,确实让我感到惊讶。
但是,失败者永远只能是失败者。
你侥幸存活,就应该默默无闻地活在某个角落。
席越彬目光寒冷,低声说话,只有张愚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却在此制造噪音,那是自寻死路!”
张愚目光平静,对这种挑衅无动于衷。
他缓缓抬头,内心深处,一幅黯淡的星图突然亮起,如同磨盘般旋转。
无数才气涌入星图,最终全部转化为气血之力。
正当张愚准备行动,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将他猛地推开了。
“快走!”
申晴现身,话音刚落,她体内的力量立刻爆发,形成一场猛烈的风暴,狠狠地撞击着席越彬。
“啊!”
席越彬根本没料到这一幕,毫无防备,他的脸色瞬间红得发紫,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他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直接向后飞出,摔落在空旷的地方。